面色铁青的余弦放下另一只手的盘子，抓住她精心保养的金卷发，像牵狗似的朝地面食物碎屑引去。
卷发是很难打理的，没有仔细梳理就会纠结在一起，显出杂乱的质感。
“放开我，”克蕾儿哪怕处于弱势地位，也要使用命令的语气。
自讨苦吃。
“浪费食物的坏猫，”余弦温柔的说道，然后手上更加用力，克蕾儿白皙的额头受到二次伤害，重重磕到地面。
伤口混杂血液灰尘与面包碎屑，狼狈异常。
“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克蕾儿色厉内荏。
“呵，你亲爱的爸爸如果真的爱你……怎么会送你来这里？”
余弦的话如同恶魔低语，不断摧残克蕾儿仅有的希望，
“你被抛弃了，小猫。”
像这种依靠暴力剥削别人的坏孩子，就是讨厌。
心理防线一触即溃，克蕾儿吸了吸鼻子，但很快……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传出，她无法抑制那个悲惨的想法——哭了。
余弦愣了一秒，似乎没想到克蕾儿的脆弱。
“我要回家……呜呜……”
余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再次压住克蕾儿的后脑勺，让她的脸与面包碎屑再次亲密接触，“别浪费食物，吃下去！”
旁边的莉莉眼神变换，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怯怯的缩回去了。
这里是食堂的最角落，基本无人路过，原本是克蕾儿施暴的风水宝地，现在变成叫天天不应的修罗地狱。
克蕾儿的身体其实相当娇小，十五岁的年龄，十二岁的外表。莉莉要是真的敢反抗，克蕾儿绝对讨不到好处。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
克蕾儿挣扎着扭转头颅，不想吃下脏东西，那代表仅剩的尊严也被践踏至尘埃里。
“你这样对待别人的时候，该想到有今天，”
说完，余弦准备双手并用掰她的嘴。
“停…停下…”
雪白的手抓住余弦的手臂，他抬起头，与一双怯懦却坚定的眼睛相遇。
“……切，好心没好报，”余弦犹豫片刻，咬了咬牙松开手。
莉莉低着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向克蕾儿出声道，“你要道歉。”
莉莉对以暴制暴的手段并不排斥，但克蕾儿顶多打翻她的餐盘，让她饿肚子，外加言语嘲讽，没有身体上的行动。
按着克蕾儿舔地板，莉莉心中有有一丝对正义的违和，所以她站了出来。
“对不起，”克蕾儿顺从的低头，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莉莉伸出手臂，轻轻抱住克蕾儿的肩头，小脑袋微微倾斜，与她相贴，“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两个孤独的少女产生了友谊。
看得余弦觉得没道理。
克蕾儿吸了吸泛粉的鼻头，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可以，出去之后我给你好多好多钱……”
“喂，我呢？”
余弦似乎看不惯克蕾儿轻易逃脱惩罚的样子，突然凑近吓她一哆嗦。
“也给，也给，”克蕾儿缩了缩脖子，朝莉莉身后躲去。
不知道是不是余弦眼花，莉莉身上出现了名为“母性”的光辉，刺得人眼疼。
这不就是雌小鬼吗？
余弦回过味儿来，看向克蕾儿的眼神愈发鄙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