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人不轻狂,枉少年

作者:是故理啊 更新时间:2025/12/22 7:00:02 字数:2090

“那么,这位同学,你觉得反制艾克希里昂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姬柳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但对方大概才是十几岁的年纪,姬柳之所以如此看待他,不过是因为对方眼中那抹不合时宜的成熟。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在学校里用功读书,当然开小差玩闹,玩手机、看小说、谈恋爱、打游戏甚至抽烟喝酒烫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他却早早坐在了课堂中,学习起了这些为了杀戮而存在的知识。

当然,知识无罪,大伙的来此的目的也十分纯粹,比起拯救人类的一腔热血,姬柳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来向妖魔们复仇的。

谁没有任何一位亲朋好友,死在了这些妖魔的手中呢?

姬柳就没有,因为她本就举目无亲,可这些孩子们,她是不大相信的。

“从长临城的战报看来,艾克希里昂是可以被击退的,老师您那时将他的心脏给一刀捅穿,使得他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能由着他身下的战马,带着他回去。”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少年站起身来,看着逐渐向他而走来的姬柳,面色平静,将自己的观点娓娓道来。

“而后,我去查阅了今年年初南平城的战报,关于那一场战役中的消息十分的少,但毋庸置疑的,原先已经被老师您击败了的艾克希里昂再一次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不过这一次,您击败他也仅仅花费了刹那功夫。”

全对,姬柳在心中说道,她是越发好奇眼前这个少年是什么来路了,不过她分明在入学前将他们的资料都一一看过,怎么这会倒认不出来了?

奇怪奇怪。

“所以你想问我,我这一次,是如何战胜艾克希里昂的吗?”姬柳走到了那少年的跟前,对方的个头要比现在的她要高上许多,迫使她不得已抬起头,才能勉强与对方相视,“很简单,上次我将那马背上的骑士杀死,他却在下一次拖着一副崭新的身体与我对阵,所以这一次,我杀死了他胯下的战马,但却让那骑士逃掉了。”

姬柳打量着自己眼前这少年的眉眼,对方虽然才十几岁,但身体已经有了少年的轮廓,但眉宇间仍存着那一丝未褪尽的青涩,他的头发乌黑而略显蓬乱,眼眸则是极为清亮的黑曜石色,看人时总带着一种专注的、几乎要穿透表象的锐利。

那时未经世事的锋芒,与对自己意志的绝对掌控——他并不如自己那般迷茫,而是充满了某种决心。

“可他还是没死,”那少年,淡淡道,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着一件命中注定的事情,“在长临城他逃掉了,在南平城他逃掉了,由此可知,他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再次践踏在东夏的土地上。”

那该如何做呢?姬柳相信眼前的少年不是那种只会挑着关键词复读的人,既然他是如此说了,那就应该有着解决的办法,或是提议。

“战争初期,我们对妖魔的了解十分有限,但杀死对方的手段无一例外都是将心脏或是头颅打碎,可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一个魔将麾下的眷族,”少年的语调平铺直叙,有条不紊,几乎是每一个字,都能落在姬柳心底,“他是不一样的,分别两次被老师您刺穿心脏,却仍如幽灵一般重回战场——但我想,一定是因为老师您,做得还不够绝。”

不够绝?

闻听此言,姬柳倒有些奇怪了,自己做事一向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批,怎么会从别人口中得到“不够绝”的评价?这小家伙的脑子是秀逗了吗?

“妖魔形态各异,于老师而言,却都是猎物,”那清秀少年如此道,言语中仿佛笃定了,姬柳便是那个足以救世的大英雄一般——而不是他自己,“一般出现在人类阵线前端的妖魔,通常还属于碳基生物的范畴之内,只是身体的素质强化到了某种惊人的强度,但仍可以用热武器消灭——但魔将,魔姬,以及他们的眷族,又是与众不同的。”

魔将是不同的,这一句话姬柳深有感触,因为她是目前为数不多正面迎战过魔将魔姬以及他们的眷族,而后全身而退的人。

“艾克希里昂接连两次被摧毁了身体,一次是骑士,一次是战马,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将所谓‘艾克希里昂’视作那马背上的骑士,但或许,这个名字,指的便是那战马,与骑士的整体呢?”

这似乎是一个崭新的角度,当前有关于那些魔将魔姬,以及他们眷族的名讳信息,全都是从姬柳这里得知的,但她又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最多只是能得知一些简单的信息,而对其余的东西,只能是一头雾水。

“你的提议不错,可这似乎有些难度,”仿佛是公式逆反一般,姬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是教导主任先前紧急培训过她的,面对学生,永远不要让自己处在问题的那个主角上,“以人类目前的单兵作战实力,能将艾克希里昂击退已经算是勉强,又去哪找出那么两个人,携手同心,同时将骑士斩首、将战马剖心?”

姬柳的质询极有道理,人类的异能技术才在此时堪堪兴起,还经受不住那炮火连天中的考验,又去哪找来两个顶尖无比的高手,同时做到这两件事呢?

配合默契、找准时机,这可不是两个简单的词汇,这其中的难度,是难以言喻的。

“若说人类当下,我倒是认为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面对着姬柳如此质询,那少年在气势上,却也并未逊她一头,“艾克希里昂当下只在人类眼前出现过两次,却都是由她分别击退的,我认为,若是它下一次出现,而老师您同样在现场的话,胜负,尤未可分。”

直到现在,姬柳才终于正色起了眼前这个浑身是书卷气的少年,仿佛真的有那么一刻,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少年,本不该有的东西。

于是乎,她直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而那少年也点了点头,坦言道:

“我叫左砚。”

左右的左,石砚的砚,左砚。

彼时的姬柳仍不知晓,在她往后的余生中,这个名字,会悄然贯穿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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