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亚特意把卧室旁边的空衣柜腾出来，擦得干干净净：
“以后这就是你的衣柜了。”
伊芙琳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要常住啊？”
丽莎挑眉，赤发下的眼神带着挑衅：
“不可以吗？”
“当然不……”
“伊芙琳。”
蒂亚轻轻打断她，语气带着点无奈。
“丽莎姐姐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她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伊芙琳委屈地瘪起嘴，抱着蒂亚的胳膊晃来晃去，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蒂亚姐姐~我都没在你家住过呢……”
“地方不够啊。”
丽莎凉凉地插了一句。
“就一间卧室。”
“那我可以跟蒂亚姐姐一起睡！”
伊芙琳立刻接话，眼睛亮晶晶的，像只邀功的小狗。
蒂亚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好吧，你偶尔可以来住一夜。”
“好的，我才不像某人，总给蒂亚姐姐添麻烦。”
伊芙琳得意地瞥了丽莎一眼。
“小孩子脾气。”
丽莎嗤笑一声，转身去整理衣柜了。
“你说谁小孩子呢！”
伊芙琳立刻炸毛，作势要冲上去理论。
蒂亚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忽然笑了。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暮雪在地毯上咿咿呀呀地爬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晚饭过后，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蒂亚该选武道还是魔道上。
“当然是魔道好！”
伊芙琳第一个跳出来，双手比划着巨大的火球。
“大范围攻击多厉害啊！一个‘烈焰风暴’就能烧光一群敌人！还有传送法阵、治愈魔法，哪样不是魔法师的功劳？”
她不屑地哼了一声。
“武者除了莽上去拼力气，还会干嘛？”
“你懂什么！”
丽莎的脸色沉了下来，赤发下的眼神带着冷意。
“没有武者在前线挡着，你们法师哪有时间念咒语？近身搏杀时，你们那些花里胡哨的魔法能救得了自己？”
“谁说救不了？我一个‘冰墙术’就能把你挡在外面！”
“冰墙？我一拳就能打碎！”
“你吹牛！”
“要不要试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起来。
蒂亚夹在中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悄悄后退几步，溜回卧室：
“我去看看暮雪醒了没。”
卧室里，暮雪正趴在摇篮里，小手抓着栏杆玩得不亦乐乎。
蒂亚走过去，轻轻摇着摇篮，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争执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没等她清静几分钟，卧室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
伊芙琳和丽莎一前一后冲进来，脸上都带着点怒气。
“蒂亚姐姐，你说！到底是魔道好还是武道好！”
伊芙琳叉着腰，金发都气炸了。
“你选武道，我教你最实用的格斗技巧。”
丽莎的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蒂亚被她们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说：
“魔道？”
伊芙琳立刻欢呼起来，得意地冲丽莎做了个鬼脸。
丽莎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深紫色的眼瞳里满是不爽。
蒂亚连忙改口：
“武道？”
丽莎的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伊芙琳就委屈地瘪起了嘴，眼眶瞬间红了：
“蒂亚姐姐你偏心！”
这哪是选道路，分明是选阵营啊！
蒂亚头疼欲裂，忽然灵机一动：
“我……我魔武双修行不行？”
卧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伊芙琳和丽莎都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
伊芙琳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魔武双修？你知道那有多难吗？”
“天赋再高也没用。”
丽莎的语气难得严肃起来。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魔法要冥想练精神力，武道要淬炼身体练力量，两者兼顾只会两头不讨好，最后连同龄人都比不上。”
伊芙琳连连点头：
“就是！上千年来，能把两者都练到极致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蒂亚姐姐你别冲动啊！”
蒂亚看着她们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点发虚。
她其实觉得，魔法对她来说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只要专心练武道就好…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怕是会被当成疯子吧？
她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我……我就是觉得，多学点总没坏处……”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脆弱的金边。
那副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倔强的样子，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鹿，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伊芙琳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心里的火气早就消了，只剩下心疼：
“好吧好吧，你想选什么就选什么，大不了我多教你点防御魔法，免得你被人欺负。”
丽莎也叹了口气，赤发在光影中轻轻晃动：
“武道的基础我可以教你，要是实在跟不上，放弃也不丢人。”
蒂亚抬起头，看着她们妥协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谢谢你们。”
虽然最终没说定到底选什么，但从那天起，蒂亚的生活里多了两件事。
每天早上跟着丽莎练扎马步，傍晚就看魔法书，布置法阵。
她甚至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在武器店买了一把细剑，剑身轻薄，泛着淡淡的银光，刚好适合她的手型。
“这剑不错。”
丽莎看着她笨拙地挥舞着细剑，嘴角难得露出点笑意。
“就是力道还差得远。”
“蒂亚姐姐你看我新学的‘照明术’！”
伊芙琳举着一团光球跑过来，差点撞在挥剑的蒂亚身上。
“比以前亮多了吧？”
暮雪坐在地毯上，看着忙碌的三人，咯咯地笑着，小胳膊小腿挥舞着，像是在给他们加油。
公寓里的日子，就这样在吵吵闹闹的温馨里，一天天往前走。
清晨的街道还浸在淡金色的晨光里，石板路带着夜露的微凉。
蒂亚沿着路边的樱花树慢慢走着，深褐色的发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她闭着眼睛，双臂自然下垂，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风里流淌的元素。
水元素的湿润，风元素的轻盈，还有远处面包房飘来的火元素的暖意。
精神力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铺开。
这段时间跟着丽莎扎马步、练挥剑，身体素质肉眼可见地变强，连带精神力也变得更加凝练。
现在，她甚至能探知到一公里外的景象。
送奶工推着小车走过街角，老裁缝在店铺门口晾晒布料，还有几只鸽子在广场的雕塑上梳理羽毛。
“嗯？”
蒂亚的眉头忽然轻轻蹙起。
在精神力感知的边缘，有一股奇怪的元素波动。
微弱，却带着一种灼人的霸道，像是烧红的铁投入水中，与周围的元素格格不入。
她循着那股波动，脚步转向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尽头是栋三层高的石楼，波动正是从楼顶传来的。
蒂亚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发力。
这段时间的武道没白练，身体轻盈得像片羽毛，她奋力一跃，竟跳上了两米多高的窗台，再借着墙壁的反作用力，几下就攀到了楼顶。
晨风拂过她的发梢，蒂亚低头看向脚下。
天台的角落里，一片巴掌大的鳞片静静躺在瓦片上。
那鳞片是纯粹的黑色，边缘泛着暗金色的光泽，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凝固的闪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