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好啦，我要下山了。”林衍看看逐渐落下的太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啊～”胡莺儿拉长了语调，嘴唇翘起，“再玩一会儿嘛～”
“天色已晚，胡姑娘也该回家了不是吗？”林衍背起背篓，冲后者笑笑。
“好吧，你明天早点来。”
林衍点头应下，沿着小路走下去。
胡莺儿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一点也看不见，这才收回目光，一只手轻抚光洁的下巴。
“射干，桔梗，黄芪……我记得，在那边好像见到过。”胡莺儿转身，赤着小脚，踩在树叶上，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只隐隐约约传出她疑惑的话语。
“人类真奇怪，那么难吃的东西也有人花钱收。
“不过还好有人收，不然我就一点也帮不上林衍啦～”
丘月山入口。
夜间的小路比白天更阴森，两旁缠绕的藤蔓，似乎都变成了野兽森冷的獠牙。
林衍目中流转光芒，小路上的半空闪烁出了道道阵法轨迹，进去毫无问题，出来则被受限。
他打算今晚进去探探。
说来也奇怪，进入这个梦境空间以后，他的修为消失了，即便想修行也记不起功法口诀。
但他的双目却依旧保留了明亮神异。
“老妖婆给我喝的汤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影响我的双目以后，甚至能透到系统的秘境里？”
穿越之前，林衍也看过不少小说，主角的系统无一不是凌驾在世界之上的，可为什么这里反而会被影响？
甚至他感觉，他现在除了眼睛，身体还有一些别的他没有发现的地方也是与众不同的。
具体哪里他不清楚，即便用这双神异的眼睛去看也找不到。
“呼。”林衍呼出一口气，算了，以后再研究吧，眼下上山，想办法接触到狐族才是当务之急。
念及此处，林衍不再犹豫，抬脚踏进了阵法之中。
穿过隔绝阵法，两边景色没有什么变化，但空气中却多了一股莫名诡异的氛围。
作为大陆极北最强宗门天衍宗的宗主亲传弟子，林衍自然也不会毫无阅历，一眼便认出，这是妖气。
“晚上的妖气，似乎比白天要浓郁一些。
“我记得，狐族是夜行生物，喜欢独居，一般住在一些树洞里。”
林衍轻语着，沿着小路而上。
狐族族地外，几只灰狼在丛林里露出脑袋，双眼绽放诡谲的绿色光芒。
它们身后，站着一只巨大的银狼。
“族长，狐族有至宝，我们真的要现在攻打吗？”
“愚蠢！至宝真那么好用，早就反过来消灭我们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龟缩一地，等我们的蚕食！”银狼冷哼一声。
“今晩月圆之夜，我等战力飙升，错过今日，便需再等一月，到时发生变故，或许死的就是我们！
“这些年，被我们狼族吃掉的狐族还少吗！”
“嗷呜——”银狼左右扫了一眼，仰起头，迎着月色，发动进攻的号角。
密密麻麻的狼群从灌木里扑出去，张开獠牙，反射着森冷的诡光，向狐族族地冲去。
“唔——！”短暂的迟钝后，狐族响起树叶吹响的警报，数只黄色小狐狸手忙脚乱向里面逃跑。
大片灰狼蜂拥而入，直到这时，狐族才有小狐狸手持坚硬的树枝，从里面支援出来。
“砰！”灰狼扑倒哨台，一爪按住下方的狐狸，低头撕咬，血腥味弥漫，狼群的双眼逐渐变得猩红。
以狐族族地为战场，狼与狐展开了一场血腥厮杀。
另一个方向，林衍悄悄探头。
“怎么这个时候打起来了？这还怎么接近狐族？”林衍有些头大地看着战场。
“不是说是宿敌吗？怎么战况一边倒，狐族根本支棱不起来啊！”
正在林衍思索该怎么接近的时候，另一侧一道白光急速冲来。
“唔！”白光撞在一只灰狼身上，后者吃痛倒飞，而白光也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赫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狐狸！
“这耳朵，这尾巴，怎么这么像胡莺儿？”林衍惊悚。
她怎么来了？
万一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
然而，林衍这时候才发现，疑似胡莺儿的白狐，战斗力却比普通黄毛狐狸高得多。
只见她左冲右突，宛如一辆白色战车，所过之处灰狼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甚至，在她的帮助下，狐族前方很快被清理出大片空地。
“嗷呜！”
正此时，丛林中巨大银狼腾空跳起，几乎遮住了月光，锋利的爪子对着白狐狠狠劈下。
“哧！”银狼利爪落在白狐身上，勾起刺耳的划破血肉声音，白狐悲鸣倒飞。
林衍也在这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
白狐绝不是银狼的对手！
继续下去白狐大概率香消玉殒！
得想想办法！
林衍左顾右盼，忽然一阵夜风吹来。
“风？有了！”
战场中，白狐大口喘着气，四只爪子犁在地面，洁白的毛发上沾染了刺目的血迹。
“莺儿，我们投降吧。”苍老的声音在白狐身后响起，一只浑身灰白的老狐狸，拄着拐杖走出来。
“婶婶？不要啊，我还能打！”白狐口吐人言，努力站起，下一秒却又痛呼摔倒。
“你打不过他的。”灰白老狐走上前来，与白狐并排，浑浊的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的银狼。
“满月之下，银狼王实力堪比筑基，非你所能抵挡。”
“那……那用至宝！”
老狐摇摇头，“来不及了，至宝副作用极强，需要长时间忍耐，怕是还没解决它，我们自己就先承受不住了。”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会任人宰割！”白狐咬牙起身，向族地内部冲去。
老狐暗叹一声，抬头看向前方。
“老狐狸，想好死法了吗？”银狼摩挲了两下巨大爪子，语气阴寒。
“银狼王，当真如此不可吗？”
“死到临头，还抱有这样的幻想吗？”银狼王高高跃起，利爪覆下。
“砰！”
灰白的小巧身影倒飞出去，身体摇晃，嘴角溢血。
“孩子还在努力，老身也不能让她白白受苦，今日豁出性命，也要拦你一拦了！”
只见她举起手中拐杖，整只狐狸的气势节节上升，竟然隐隐有跟银狼王平分秋色的架势。
“哦？祭燃妖心？看你能烧多久！”
一狼一狐战至一处。
狐族族地内部，白狐拼命奔跑，来到最深处。
这里有一株银白色的草药，似乎有月亮的波纹在上面流淌。
月华草。
白狐目中露出一抹畏惧，这株月华草，每次即便是婶婶动用，也只敢汲取一丝，但却依旧每次都要修养许久。
顾不得许多了！
白狐眼中畏惧被决绝取代，低头张口，竟是直接把整株草吞入腹中！
“唔！”狐族深处传来压抑的痛呼。
“砰！”老狐被撞在一棵大树上，五人粗的树干应声断裂。
“烧完了？烧完就死！”银狼王利爪举起，致命的光辉落下。
正此时，空气中飘来一股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