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月山。
林衍拾级而上。
与上次相比，丛林中少了一些狼的活动痕迹。
狐族族地，此刻几只小狐狸正在打扫战场。
见到突然出现的人类，纷纷举起树枝，对准后者。
在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妖面前，人类是比狼妖更令狐厌恶的生物。
狼妖最多就是吃掉自己的族人，可人类不同，不仅要扒他们的皮，还要拔光它们的毛，有些变态人类还对它们有特殊喜好！
因此，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人类，几只小狐狸都同一时刻释放出了强烈敌意。
“麻烦通报你们族长，我有事相询。”林衍客气举手作揖。
“唔！唔！”两只小狐妖咬着牙，上下牙不断磨动，挺起树枝向林衍靠近。
林衍轻轻皱眉，它们似乎灵智远不如莺儿，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两只小狐妖又凑近一些，鼻尖轻嗅，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个讨厌的人类身上，会有族长的气息？
林衍把它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略一沉吟，从胸口衣领中拿出了那颗白色牙齿。
“唔！”两只小狐妖顿时瞪大眼睛。
这是！
这是族长大人的牙齿！
怎么会在人类手上？！
难不成……族长大人遇害了！
两只小狐妖越想越有可能，看向林衍的眼神也越发凶狠。
林衍微微后退一步。
这俩狐狸看自己眼神不对啊？
莺儿不是说有它在身上，不会被妖族袭击的吗？
怎么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扑过来了！
林衍此刻身无修为，不得不考虑逃跑的可能性。
“唔！咳！”
正此时，狐族族地走出一灰白老狐，原来，是之前的狐狸进去通报了。
灰白老狐身型明显比昨晚消瘦了好几圈，整个身体伤痕累累，似是被风一吹就要倒下。
踱着步子，缓步走到两只小狐妖前面，目光先在林衍胸口白牙上停驻了几瞬，这才带着审视看向林衍。
半晌，沙哑开口：
“人类，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狐族不欢迎你！”
它竟会说人话！
林衍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露出一丝微笑，拱手抱拳。
“长老，昨晚带老虎气味的烟，和遮挡住月亮的浓烟，应该帮了你们不少吧！”
灰白老狐瞳孔一缩，带着一些诧异开口：“是你？我道昨晚是谁在帮我们。”
话音一转，老狐重新开口：“少侠带着族长的信物来此，有何贵干？”
老狐狸，明明第一眼就看到了莺儿的信物，却假装没看到。
林衍甚至怀疑，若是他没有说出昨晚对它们的帮助，这老狐狸根本就不认账！
“我想借阅贵族族记。”
老狐眯了眯眼，又在白牙上停顿少许，这才缓缓转身，沙哑的嗓音传开。
“可以。”
听到老狐的回答，林衍没有第一时间欣喜，反而是微微皱眉。
这老狐狸虽然伤重在身，但却精明异常。
他都拿出莺儿的信物了，依旧不能马上取信它，但此刻面对自己的要求，居然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少侠不是想看吗？还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老狐走在前面，微微回头。
林衍少许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或许能找到第二次进化的方向，事关任务，小小的冒险值得一试。
跟在老狐后面，进了族地。
也不知是老狐伤重还是故意的，它走得异常慢。
林衍好几次看到路过的小狐妖，对自己张牙舞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甚至，有那么一两次，那只小狐妖都要跳到自己身上了，在最后关头才被老狐赶走。
短短的一段路，这种性命随时不保的感觉，让林衍十分煎熬。
“到了。”老狐终于停下脚步。
面前是一个山洞，周围有五颜六色的小花。
“族记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便好。”
这么顺利？
林衍还以为让那些小妖来吓唬自己还要很久呢，没想到这就到了。
难道自己真的想多了？
老狐狸真一点想法都没有就让自己看了？
林衍带着警惕，走进山洞。
洞壁一瞬亮起蓝色萤火，照亮整个山洞。
洞中十分简陋，只有数十块巨大的岩石，上面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
林衍走到一块石头前，微微眯眼。
这文字绝不是人类现有国度中的任何一种文字！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是妖语！
林衍回头看向洞外，老狐背对山洞，看向外头，全然没有帮忙的意思。
他就说怎么这么顺利，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答应给他看，可没答应帮他翻译！
山洞口，几只小狐狸探出脑袋看向林衍，毫不掩饰地吱吱大笑，似是在嘲笑林衍的无知。
更有甚者，笑的肚子疼，竟是在地上直接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而老狐狸此时则装聋作哑，对身后族人的嘲笑半点都听不见，若是从侧面就能看到，它的嘴角也轻轻上扬。
林衍冷笑，这下马威对别人或许有用，对自己……
他的眼睛，可是外挂来着！
精神集中在双眼，奇异双目扫射出淡淡的玲珑玄色，那复杂诡异的妖文，竟是在他眼中呈现出了人类文字的符号。
“青丘狐族，起源于上古，族中曾有顶级渡劫大能坐镇。”林衍朗声开口。
“唔？唔！唔？”山洞外，几只小狐妖停止嬉笑，不可思议地看向山洞内。
这个人类……他说的居然跟它们妖文记载的一模一样！
就连灰白老狐，身体也僵硬了一瞬，瞳孔中反射出不可思议。
林衍余光瞥到，嘴角勾起，继续向下念诵。
“族中有一主脉，号九尾，八支脉。
“九尾王狐生有九力，统御狐族，为至高无上的逆天仙脉！
“人妖大战，人类鄙而群袭，王狐殒，血脉失，狐族苟延残喘，没落至今。
“然王狐血脉虽失，但却传下进化之法：
“若有天赋异禀者，吞月华草而不死，将化银月璃狐，最终成为无上九尾王狐！”
“方法……”
林衍顿住，皱眉看向后几块石头，其上妖文竟被一股能量封锁。
若是强行观看，估计会对双眼造成不小的伤害。
“后面呢！”
灰白老狐不知何时已站在林衍身旁，目中带着万分焦急，语气也迫切非常。
周围几只小狐妖都乖巧得像是娃娃一般，显然都被老狐狸约束住了。
林衍淡淡看了它一眼。
老狐狸心中一震，低下头来，“尊敬的大人，请您宽恕老身之前狂妄的态度，只要您愿意说出石碑后面的内容，老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