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就能预防大疫？”
吟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她口中所说的大疫，自然是指天花。
在这个时代，人们称那些无法治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疾病为“大疫”，象征着死亡和危险，大疫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即使是朝廷面对突发大疫的区域，唯一的应对手段也只有控制、隔离、听天由命。
大疫什么时候好，取决于大疫的强度，以及染病的人什么时候死亡。
跟沈愈了解的中世纪黑死病一般，除了靠死大量的人让瘟疫传播断掉来解决，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
这个世界的药材固然强大，甚至比沈愈想象中都要强大，可大疫来势汹汹，而且复杂多变。
再加上幸存者偏差原则，那些能被轻松治好的瘟疫压根就算不得大疫，所以才显得“大疫”这个词在所有人眼里宛若虎豹豺狼。
“可以，其实人体免疫系统本身就是对抗所有病原体的最好手段。只是它的反应比较慢，就像……”
“就像太医院的那些汤药！”
沈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有些意外，意外在吟秋竟然完全不会质疑自己说的内容，甚至还能在短时间内结合自己说的话举一反三？
“治肯定是能治，但是需要时间，还有可能会有副作用。可大疫发病的时候，最缺的就是给人缓过来的时间。”
“以前的时候跟着爷爷出门行医，见过很多染了疫病的病人，他们大部分都不是被瘟疫本身折磨死的，而是因为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等等原因，死于自身过度的反应。”
吟秋掰着手指跟沈愈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这让沈愈第一次对眼前的小姑娘产生了几分兴趣，她太聪明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洞察力。
虽然她现在更多的是对这些内容抱有疑惑的想法，可正是这种想法让她距离真相只差几步之遥。
若是她能继续稳中向好地发展下去，她或许还真能一点点地叩开现代医学的大门。
“所以我跟爷爷在治疗一些急病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尽可能地延缓病人痛苦的症状。只是这种方法有时候很好用，可有时候却又会变成催命符……”
“唉，真让人搞不明白。”
吟秋看着沈愈在她的胳膊上割开两道小口，又从两个完全密封的小瓷瓶里抽出来两根丝线，小心翼翼地缝在她的伤口上。
虽然很疼，可是吟秋一声不吭。
这倒是让沈愈感到很意外，要知道当初在清风寨的时候，给那些小孩子们接种牛痘疫苗的场面那简直堪称地狱。
哭闹、逃跑、反抗，沈愈都能理解，但还有拱火的沈愈是真的理解不能。
以至于当时沈愈在小朋友口中的口碑都直线下滑。
好在边境的那些父母明事理，知道沈愈是为他们好，是在保住他们孩子们的命。
同时在沈愈糖果攻势和那些父母们物理攻势下，沈愈还是重新成为了孩子们口中的神医姐姐。
只是有些接种疫苗以后，疼的嗷嗷哭，骂沈愈骂的嗷嗷狠的皮实孩子们，在喊沈愈“神医姐姐”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屁股。
就好像看见沈愈，就会想起被全家上下混合双打，打得三天下不来床的场景一般。
“姐姐这样就好了吗？这样就不会得大疫了吗？”
“只是不会得天花了。近期这个地方不要沾水，可能会起小水泡，不用管它会自己痊愈的，最多也就是会留下两道小小的疤痕。”
沈愈柔声叮嘱着，可吟秋看着胳膊上细心缝合好的伤口却是有另外的想法……
“那这算不算姐姐给我做的标记？代表着以后我就是伺候姐姐一个人的奴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