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十几分钟，头发渐渐干了，变得蓬松柔软，垂在肩头。
林染关掉吹风机，收起线，小声说：“干得差不多了。”
夜沐点头，慢慢转过身。
头发散在脸颊两侧，衬得脸更小。
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发丝，眼神清澈，带着点拘谨。
“谢谢你。”声音细弱。
“没事。”林染笑了笑，眉眼舒展，少年气又冒出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肯定饿了。”
他转身进厨房。
家里没什么复杂的食材，只有昨晚剩的粥，还有几个鸡蛋。
他把粥倒进锅里加热，又打了两个鸡蛋煎。
油溅起来，他下意识缩了缩手，还是被烫了一下，指尖泛红。
他没在意，揉了揉，继续煎。
夜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浅灰色卫衣，背影挺拔，袖口卷着，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阳光落在他身上，暖得晃眼。
她眼神慢慢柔和了点，心里的迷茫散了些，多了丝浅浅的暖意。
只是依旧紧绷，身体没放松。
很快，粥热好了，鸡蛋也煎得金黄。
林染端着碗筷出来，放在茶几上。
“简单吃点，垫垫肚子。”他把勺子递给夜沐。
夜沐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立刻缩了回去，耳朵红了。
林染也愣了一下，脸颊发烫，赶紧坐回旁边的沙发上，拿起自己的碗低头吃。
夜沐拿着勺子，小口舀粥喝。
粥温温的，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肚子。
她吃得慢，每一口都很小，咀嚼很久才咽下去。
没力气，连吃饭都费劲。
嘴唇慢慢染上血色，不再是之前的惨白。
林染偷偷看她，见她吃得认真，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心里软乎乎的，满是怜惜。
她吃饭的样子很乖，像只温顺的小动物，小口小口，生怕弄洒。
煎蛋放在她碗边，她没动，林染提醒：“吃点鸡蛋，补力气。”
夜沐点头，用勺子戳了一小块，慢慢吃。
鸡蛋很嫩，带着淡淡的香味。
她吃了两口，就没力气了，放下勺子，靠在沙发上喘气。
眉头蹙着，脸色又白了点。
“吃不下就别勉强。”林染赶紧说，伸手想摸她的额头，又硬生生收回。
夜沐摇头，缓了缓，又拿起勺子，接着吃。
不想麻烦他。也知道自己得吃点，不然站都站不稳。
林染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更心疼了。
默默坐在旁边陪着，没说话，只偶尔看她一眼。
客厅很静，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响，还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阳光洒在地板上，暖融融的，驱散了最后一点寒意。
吃完后，夜沐放下勺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缓气。
长发散在肩头，睫毛垂着，呼吸轻浅。
林染收拾碗筷，动作轻，怕吵到她。
端着碗筷进厨房，洗得认真。
水流声很轻，没打破客厅的静谧。
夜沐闭着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偶尔有模糊的画面闪过。
都是水。
冰冷的水，裹着她往下沉。
窒息感攥着胸口，疼得她皱紧眉头，手指攥着沙发巾，指节泛白。
脸色渐渐发白，嘴唇抖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唔……”她忍不住低哼出声，抬手捂着胸口。
林染洗完碗出来，看到她这副样子，赶紧走过去。
“怎么了？哪里难受？”语气紧张，蹲在她面前看她。
夜沐睁开眼，眼底满是恐惧，眼神涣散，没焦点。
“水……好多水……”她细声呢喃，声音发颤。
林染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是想起什么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在水里了，很安全。”他声音放得极轻，慢慢抬手，想拍她的背安慰，又顿在半空。
夜沐看着他，眼神慢慢聚焦，胸口的疼渐渐缓了些。
她松开攥着沙发巾的手，指尖还在抖，眼底蒙着层水雾。
“我……想不起来。”声音细弱，带着一点委屈。
“没事，不想就不想，慢慢来。”林染柔声说，“靠会儿，缓一缓就好了。”
夜沐点头，慢慢靠回沙发上，闭上眼睛。
眉头还是蹙着，脸色没完全缓过来，依旧苍白。
林染坐在旁边，没敢走，陪着她。
看着她脆弱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肯定受了委屈，不然不会掉在湖里，还失了忆。
手机响了，是林玥发来的消息。
【哥，我下午四点放学，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
林染回了个好，抬头看了眼夜沐，轻声说：“我妹妹下午回来，她很乖，你不用怕。”
夜沐睁开眼，点头，细声嗯了句。
眼神里多了点拘谨，还有点不安。
陌生人，总是让她有点不自在。
林染看出她的不安，又说：“她性格外向，不会为难你的，放心。”
夜沐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衣角。
阳光慢慢移了位置，落在她的脚上，暖融融的。
她动了动脚，脚趾蜷缩了一下，又慢慢展开。
身体渐渐放松了些，顿时觉得困意涌上来。
她靠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慢慢闭上了眼。
鼻子呼吸渐渐平稳，眉头舒展了些，嘴唇微微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