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要被当成棋子，被人随意摆布，被人肆意欺辱。
一股戾气涌上心头，她抬手，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
指尖传来钝痛，镜子却没碎，只是晃了晃，映出她痛苦的神色。
她喘着粗气，靠在洗手台上，缓了好一会儿，手指的麻木才消散。
这样是没用的。
现在的她除了生气，一点用都没有。
她得忍耐。
夜沐洗了把手，擦干脸上的水，又整理了下衣服，确保药瓶还藏在裙子内侧的口袋里。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洗手间的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走到房间门口，她顿了顿，推开门走了进去。
顾渊还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见她进来，他抬眼扫了一下，又很快收回目光：“磨蹭什么。”
夜沐没说话，走到床的另一边，坐下。
离他很远，隔着大半个床的距离。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阳光渐渐移了位置，落在地板上的光带，慢慢缩成一小团。
夜沐盯着那团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药瓶。
这瓶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她要不要告诉他。
说了，顾渊会不会信她。会不会以为，是她想挑拨离间。
不说，姜雪到时候来检查，如果看到他没什么变化，她只会死得更惨。
纠结间，顾渊忽然放下手机，看向她：“在想什么？”
夜沐猛地回神，对上他的目光，心里一紧。
她抿了抿唇，没吭声。
顾渊挑眉，身体往前倾了倾，气场瞬间压了过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夜沐攥紧口袋里的药瓶，指尖传来药片硌着的触感。
她抬眼，看着顾渊，眼神里满是挣扎。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姜雪给了我一样东西。”
顾渊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什么东西？”
夜沐没说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药瓶，放在两人中间的床铺上。
瓶子骨碌碌滚了两下，停在顾渊手边。
“呵呵，那个老女人还不死心呢。”
顾渊拿起药瓶，在手里把玩着。
他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浓，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们……”
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
“行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下回她要是还来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
“哦，知道了。”
“但是，她说要是你知道了这个东西，她会弄死我的。”夜沐眼神直直地看着他，“我不想死。”
这句话，她说得很坦诚。
没有伪装，没有矫情。
就是单纯的，不想死，也顺带看看他的态度。
“有我在你死不了。”
顾渊神情自若的说道，仿佛在他眼里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信吗？
她感觉有点不太靠谱。
顾渊被她看得不自在，皱了皱眉：“怎么？不相信我？”
夜沐回过神，连忙点了点头。
对于他的话，她半信半疑，到时候情况不对她就跑路。
“好了，既然我都付出了这么多，是不是该有点奖励了？”
“奖励？”夜沐眼底掠过一丝警惕，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和他拉开更远的距离，“你想要什么奖励？”
顾渊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沉沉地锁住她，气场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翳，衬得他眉眼愈发深邃难辨。
“你说呢？”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的蛊惑，“既然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那你不得付出相等的代价？”
夜沐的心猛地一沉。
她怎么忘了，顾渊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帮她，从来都不是出于好心，不过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或者说，是觉得她这颗棋子，玩起来还算有趣。
她攥紧拳头，指尖泛白，眼神冷了下来：“我没什么能给你的，而且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她会对你不利呢。”
“呵呵。”顾渊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膝盖，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吧，等我掌控集团，她们在我眼里就是跳蚤而已。”
夜沐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你可真会说大话，你要是有这么厉害，还会变得跟昨天一样禽兽不如。”
这话像是戳中了顾渊的痛处，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发现我真是给你脸了，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他猛地伸手，攥住夜沐的脖子，力道大得让她呼不上来气。
窒息感迎面而来，夜沐疯狂挣扎着想掰开他的手。
“呃……放…开…我……放开！”
“安分点。”顾渊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然你就是我第一个弄死的女人。”
夜沐白眼都要翻出来了，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看着她要昏死过去了的样子，松开她脖子，然后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毫不怜惜地将她狠狠地甩向墙壁。
“砰！”
沉闷的撞击声。
夜沐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面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得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顾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冷酷无情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扭曲的暴戾。
他蹲下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面对自己。
“现在，听话了吗？”
说完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啊……咳咳。”
夜沐被拽得脚尖离地，头发根处传来撕裂般的疼，后背的撞击痛还在蔓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的钝痛。
视线因为疼痛有些模糊，看着面前都是虚影。
“松…开…我。”她的声音沙哑又颤抖，带着喘息，却依旧硬气。
顾渊挑眉，揪着她头发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看着她疼得皱起的眉，眼底的暴戾非但没减，反而多了丝病态的快意：“还敢跟我硬？”
他拽着她往床边拖，粗糙的地板磨得她膝盖生疼，裙摆被扯得凌乱，露出的小腿蹭出了红痕。
夜沐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想反抗，却因为浑身酸痛没了力气，只能任由他拖拽。
她偏头，狠狠往他手腕上咬去，不过因为没有力气，只是咬到外皮。
“嘶——”顾渊吃痛，猛地松开手。
夜沐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嘴角沾着血迹，眼神依旧凶狠，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顾渊看着手腕上的轻轻的牙印，他眼底的阴鸷瞬间翻涌。
上前，一巴掌给夜沐扇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