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意识到自己能“看见”的时候，眼前只有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混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膻气息，像是菜市场凌晨四点那股子血水混着泥土的味道。
她动了动身体。
不对劲啊？
身体好像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包裹着,四肢蜷缩成一团,脖子扭不过来,腰也直不起来。她试着伸展手臂,指尖——不对,应该说爪尖——碰到了光滑的内壁。
“这什么情况？”
琳想开口说话,喉咙里却只挤出一声含糊的“咕噜”。
等等。
爪子？
她低头,借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微光,看清了自己的“手”——那根本不是手,而是覆盖着细密银色鳞片的前肢,末端是五根带着弯钩的利爪。
“我靠？”
琳脑子嗡的一声。
前世她可是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每天摸的是顶级食材,握的是德国手工刀,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变成什么玩意儿了？
她扭动身体,尾巴——对,她现在有尾巴了——在狭窄的空间里甩来甩去。包裹她的壳越来越紧,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一股莫名的本能驱使着她,必须出去,必须破开这层束缚。
琳深吸一口气。
算了,先出去再说。
她抬起前爪,朝着头顶最薄弱的地方狠狠一戳。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黑暗中格外响亮。一道细细的裂缝出现了,一缕微弱的光线挤了进来。琳眯起眼睛,继续用力。第二下,第三下,裂缝越来越大,光线越来越亮。
“嘭！”
蛋壳彻底碎开。
琳从里面滚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银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抬头打量四周。
这是个洞穴。
不算大,大概也就四五十平米,顶部坑坑洼洼的,挂着几根钟乳石。洞壁上生长着一些会发光的苔藓,幽幽的绿光把整个空间照得像恐怖片片场。空气里除了土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呛得她打了个喷嚏。
“阿嚏——”
火星子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琳愣住了。
“我刚才……喷火了？”
她试着又吸了口气,然后用力呼出。这次没有火星,只有一股热气。
“真嘟假嘟？我现在是……龙？”
琳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银色的鳞片,四条腿,一条尾巴,还有背上那对小小的肉翅。虽然现在只有小狗那么大,但这形象,这配置,妥妥的西方巨龙幼崽啊。
“所以我穿越了？”琳喃喃自语,“还特么变成了龙？”
她晃晃脑袋,试图理清思绪。上一秒她还在餐厅后厨指导学徒处理蓝鳍金枪鱼,下一秒就变成这副模样。这剧本不对啊,一般穿越不都是变成人吗？就算不是人,好歹也该是个精灵、兽人什么的吧？
直接跳过人形阶段变成龙是什么操作？
“算了。”琳甩甩尾巴,“至少比变成史莱姆强。”
她站起身,四条腿还不太协调,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洞穴里除了她破碎的蛋壳,还散落着几块发黑的骨头,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角落里堆着一些枯草和兽皮,应该是某种巢穴的残留。
“所以我爸妈呢？”琳环顾四周,“龙不都是有父母照顾的吗？”
回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声。
“行吧。”她叹了口气,“看来是野生的。”
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饿了...
琳盯着地上的骨头,犹豫了三秒钟,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再怎么说也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啃骨头这种事……”
咕噜噜——
肚子又叫了。
“得,先找点能吃的。”
琳一瘸一拐地朝洞穴深处走去。洞壁上的苔藓越来越密集,光线也稍微亮了些。她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空气里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酸酸的,腐烂的,还带着点甜腻。
前方传来“啵叽啵叽”的声音。
琳停下脚步,竖起耳朵。那声音越来越近,像是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在地面上蠕动。
一团绿色的东西从转角处滚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