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这觉睡的并不安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挤压她的身体。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肌肉在扭动，鳞片在摩擦。
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
琳皱起眉头，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呜——”
白团子被什么动静弄醒了。
它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琳的身体在动。
不是翻身那种动，是在变大。
银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光，一片片往外扩张。四条腿在伸长，尾巴在变粗，翅膀在展开。
白团子愣住了。
它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琳的身体还在长。
三米，五米，八米——
白团子的耳朵慢慢耷拉下来。
十米，十二米——
它的尾巴夹紧了。
十五米——
“呜呜呜——”白团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四条腿往后蹬，整个身体往墙角缩。
琳的身体终于停止生长了。
十五米长，翅膀展开能有二十多米宽。银色的鳞片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龙角更长了，像是两把弯曲的长剑，尖端泛着淡淡的红光。
洞穴里的空间瞬间被占满了。
琳的尾巴堵住了一个出口，翅膀蹭着洞壁，连呼吸都带起一阵风。
白团子缩在墙角，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它盯着眼前这条巨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琳动了动。
“唔——”
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
“砰！”
尾巴甩在洞壁上，砸下一堆碎石。
琳慢慢睁开眼。
视线有点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抬起前爪揉了揉。
“睡得真舒服啊。”
她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
然后她看到了白团子。
“嗯？”
琳歪歪脑袋。
白团子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尾巴夹得紧紧的。
“你怎么变小了？”
琳眨眨眼睛，又看看自己的爪子。
“咦？”
她抬起前爪，仔细打量。
爪子变大了。
很大。
比之前大了好几倍。
“嗯？”
琳猛地抬起头，看看自己的身体。
银色的鳞片，粗壮的四肢，巨大的翅膀——
“我怎么变这么大了？”
她站起身，脑袋“咚”的一声撞在洞顶上。
“嘶——”
琳揉揉脑袋，低头看看白团子。
白团子更害怕了，“呜呜”地叫着，四条腿往后蹬，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怕啥呀。”琳试着放低声音，“还是我啊，只是长大了点。”
白团子不说话，就是抖。
她试着在洞穴里走了两步。
“砰！砰！”
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颤抖，碎石“哗啦哗啦”往下掉。
“这地方太小了。”琳皱起鼻子，“得换个地方。”
她低头看看白团子。
“走吧，带我出去。”
白团子还是缩在墙角，不敢动。
“你不走我就吃了你哦。”琳舔舔嘴唇，“好久没吃过狗肉了，想想都香。”
“呜——”
白团子猛地跳起来，撒腿就跑。
“诶诶诶，等等我啊！”
“鱼汤可不能浪费啊。”琳想起还在煮的鱼头汤，过去一口就炫了个干净
紧接着跟了上去，四条腿在地上踩得“咚咚”作响。
洞穴的通道对她来说太窄了，翅膀蹭着洞壁，尾巴拖在地上，连转弯都得小心翼翼。
“这也太挤了吧？”
琳一边走一边嘟囔。
白团子在前面跑得飞快，白色的身影在幽暗的通道里一闪一闪的。
琳跟着它拐了好几个弯，穿过几条狭窄的通道。
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突然开阔起来。
琳钻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这是……”
一座祭坛。
圆形的石台，直径有二十多米，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那些纹路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活的，在石头表面缓缓流动。
祭坛中央立着七根石柱，每根都有三米多高，顶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里跳动着微弱的光芒，把整个祭坛照得亮堂堂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土腥味，也不是硫磺味，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香，像是雨后的森林，又像是刚晒过的被子。
白团子跑到祭坛中央，停下了，然后坐了下来。
“你这是要干嘛？”琳歪歪脑袋，“不是说好带我出去吗？”
白团子“汪”了一声。
琳走上祭坛，爪子踩在石台上，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震动。
“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她嘟囔着
话音刚落——
“嗡——”
祭坛突然亮了。
那些蓝色的纹路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光芒瞬间炸开，整个石台都在发光。
七根石柱顶端的水晶球同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光柱直冲洞顶，把整个空间照得像白天。
然后——
“嗖！”
白光一闪。
白团子消失了。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琳愣住了。
“嗯？”
她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祭坛还在发光，那些蓝色的纹路在石台上流动，像是在等着什么。
琳看看祭坛中央白团子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自己的爪子。
“传送法阵？”
琳深吸一口气，走到祭坛中央。
光芒更强了，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希望别传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话音未落——
“嗖！”
白光炸开。
琳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整条龙像是被塞进了一根管子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光。
耳边传来“嗡嗡”的震颤声，胃里翻江倒海，脑袋晕得像是喝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年——
“砰！”
琳摔在地上。
硬邦邦的，凉飕飕的，还带着点潮湿。
“嘶——”她揉揉脑袋，“这什么破传送法阵，就不能温柔点吗？”
琳晃晃脑袋，睁开眼睛。
还是洞穴。
但跟之前那地方完全不一样。
空气清新多了，没有那股子土腥味和硫磺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像是森林里的味道。
洞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地面也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头，而是铺着一层薄薄的泥土，上面还长着些小草。
琳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
“这地方……”她吸了吸鼻子，“好清新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