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二次交锋

作者:Carlven 更新时间:2025/12/12 1:00:01 字数:10643

当气势汹汹的国防军地面部队冲破港口区的障碍,抵达预定的拦截位置时,映入眼帘的只有空旷的泊位和几道新鲜的车辙印。卡文、米娜以及那艘至关重要的陆地行舟,早已如同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让他们跑了!”

带队的国防军长官脸色铁青,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集装箱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向上级通报。几乎在消息传出的瞬间,克尔吕蒙外围的军事基地和轨道平台上,早已待命的空中力量便接到了格杀勿论的指令。

刺耳的引擎尖啸声迅速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狞笑,撕裂了荒原上空的宁静。作为连接多元宇宙的十字路口,克里斯朵夫的科技树呈现出一种光怪陆离的混合状态。此刻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的,赫然是源自《星球大战》宇宙的经典机型——义军联盟的A翼攻击机!它们标志性的楔形机体和双引擎布局依旧,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巨大的差异:原本的金属蒙皮被闪烁着微弱生物光泽的活体金属取代,流线型的机体表面不时流过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能量波纹,那是更加先进的维度护盾在工作;机首配备的激光炮阵列结构更加复杂,炮口凝聚的能量光芒也显得更加危险和炽烈。这些经过深度魔改的A翼,除了外形还保留着一丝原始的轮廓,其内核早已是克里斯朵夫尖端科技的结晶,速度快得如同银色闪电,迅速咬住了在荒原上全速奔驰的陆地行舟。

不仅如此,几艘体型更大、同样经过现代化改装的“千年隼”级轻型货船(当然,也只是外形类似)也出现在追击编队中,它们厚重的护盾和更强的火力,对陆地行舟构成了致命的威胁。

面对遮天蔽日而来的敌方机群,卡文透过舷窗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光点,手心也渗出了冷汗。他强作镇定,对身边脸色苍白的米娜吼道:“别愣着!去舰桥,操控那门自动炮!无论如何,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难道……我们今天死定了吗?”米娜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的哭腔,她跌跌撞撞地跑向舰桥,看着控制台上那唯一一门20毫米小型自动炮的操控界面,内心一片冰凉。用这门几乎可称得上是“古董”的防空武器,去对抗共和国国防军整整一个中队的先进攻击机?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就在这令人窒息绝望的时刻,通讯频道里却传来了尼诺狙击手分身那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奇异安抚力量的声音:“人终有一死…”

他的话音未落,外界的情势陡然剧变!

“——但不是今天!”

“BOOM!!!!!!”

“BOOM!!!!!!”

尼诺的话音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几乎无缝衔接!数枚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高速导弹,拖着幽蓝色的尾焰,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战场,如同死神的精准点杀,瞬间就在灰色的A翼机群中炸开一团团绚烂而致命的火球!至少有四五架攻击机在第一次齐射中就被凌空打爆,化为四散飞溅的金属碎片和燃烧的残骸!

紧接着,在陆地行舟侧后方的低空云层中,一片“乌云”如同沸水般翻涌而出!那是由无数架黑色涂装的无人战斗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它们的代号是UCY-34,体型比A翼稍小,造型更加简洁,充满了纯粹的杀戮美学,如同蜂群般密密麻麻,引擎发出统一而低沉的反重力嗡鸣。

这片黑色的死亡之云,毫不畏惧地撞向了国防军的灰色机群!刹那间,整个荒原上空变成了激烈的空中绞肉场!能量光束如同疾风骤雨般交错横飞,导弹的尾迹在空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不断的爆炸将天空映照得明灭不定。UCY-34无人机完全不顾及自身损失,以纯粹的数量和悍不畏死的自杀式攻击,死死缠住了那些性能或许更优越的有人驾驶战机。

舰桥内,米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通讯频道中,尼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冰冷的决绝和压抑已久的怒火:“既然他们选择撕破脸皮,那么,就放开手,狠狠的打!”

原来,在那段于乌托邦中看似漫长平静的岁月里,尼诺从未停止过准备。他利用个人口袋空间那独特的时间流速和沃尔、菲斯卡尔提供的技术与资源,早已悄然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军事工业体系。庞大的地下要塞中,全自动化的重工厂日夜不停地运转,源源不断地生产着各类武器装备,其中就包括了这数量惊人的UCY-34炮灰型空战无人机。他们身上历经三次升级的动力甲,也同样出自那里。

“咚!咚!咚!”

一声声急促而沉重、仿佛能撼动大地的脚步声,如同远古巨神的心跳,在克尔吕蒙化为焦土的废墟之上狂暴地回荡。残破的街道上,正在执行清剿任务的国防军士兵们惊疑不定地停下动作,试图分辨这声音的来源。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轰隆隆——!!!”

一侧尚未完全倒塌的、数十层高的摩天大楼如同被孩童推倒的积木般,被一股无可抗拒的蛮力从中间猛地撞开!钢筋混凝土的结构如同纸糊般碎裂、抛飞,漫天烟尘与建筑碎块中,一个庞大到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影巍然现身!

那是一台高达125米的人形泰坦!它的整体构型充满了中式复古的美学,流畅的飞檐式肩甲、层叠的裙甲如同古代武士的战袍,但每一寸躯体都由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未知合金铸造,上面流淌着炽烈而纯净的金色能量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脉络般明灭不定,彰显着其内部蕴含的、远超这个时代的恐怖科技力量!

这台庞然巨物,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蛮横地闯入了正在废墟间行进、高度普遍在120米左右的国防军空降泰坦战斗群中。它那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瞬间将好几台涂着灰色涂装的军方泰坦笼罩。

“目标…锁定…”

一个冰冷的、毫无情感波动的电子合成音,如同丧钟般在战场上每一个通讯频道中响起。几乎是在扫描并确认了周围敌方泰坦数量的瞬间,这台中式泰坦上半张脸的护目镜部分,那原本如同熔金般辉煌的金色,骤然被刺目而狰狞的血红色所取代!那是杀戮程序全面激活的标志!

“咻咻咻咻——!!!”

下一秒,无数的导弹如同被惊扰的蜂群,从它肩部突然开启的多联装发射巢中倾泻而出!这些导弹拖着幽蓝色的尾迹,以超越常规导弹的诡异轨迹,精准地扑向周围的国防军泰坦。军方泰坦引以为傲的维度护盾在接触到这些导弹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般剧烈波动,随即在一阵刺眼的能量过载闪光中轰然破碎!失去了护盾的保护,导弹直接撞击在泰坦厚重的装甲上——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台台造价高昂、象征着共和国武力的空降泰坦,在这毁灭性的饱和打击下,变成了燃烧的钢铁棺材,庞大的身躯踉跄着、扭曲着,最终轰然倒地,激起冲天的烟尘和火焰!

还有好几台位置稍远的空降泰坦企图反抗,它们抬起粗壮的机械臂,上面的重型爆弹炮和能量炮开始充能。然而,眼前的中式泰坦对此的回应,是沉默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暴力,从背部装甲下抽出了一把与其体型相配的——巨型唐横刀!

那修长的刀身并非凡铁,而是由某种晶莹剔透的能量水晶构成,此刻,狂暴的破甲力场如同实质化的蓝色雷霆,在刀身上疯狂跳跃、嘶鸣!面对冲过来的敌方泰坦,中式泰坦仅仅是一个简洁到极致的横劈动作!

“锵——嗡!!!”

一道横贯战场的巨大蓝色弧光闪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能量湮灭的爆鸣,冲在最前面的半数空降泰坦,其上半身连同正在充能的武器,瞬间与下肢分离!断口处平滑如镜,随即引发了殉爆,化为一片燃烧的废铁!

这还没完!泰坦手中的水晶相位刀刃并未停下,它顺势挥舞,刀刃处凝聚出一道更加庞大、凝练的能量剑气,如同新月般朝着前方密集的国防军士兵和利都卡斯阵列横扫而去!

“不好!快散开!”有军官发出声嘶力竭的警告,但太迟了!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扭曲。那些没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的国防军士兵和低级利都卡斯,连人带甲,就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般,瞬间汽化,连一丝残骸都未曾留下,只在原地留下一道焦黑的、散发着高温的斩痕!

直到此时,刚刚勉强躲过剑气边缘的奥斯陆,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那经过强化的感官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股剑气中蕴含的、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恐怖力量,他失声惊呼:“这泰坦的攻击……怎么会附带‘真实伤害’?!这不可能!”

仿佛是为了响应这台恐怖泰坦的降临,尼诺隐藏已久的无人军团也终于全面启动了!

“嗡——”

“咔嚓…咔嚓…”

如同潮水涌动般的低沉嗡鸣声中,从城市废墟的各个角落——破碎的下水道口、半塌的地下掩体、甚至是被炸开的墓穴之中,海量的、涂着哑光黑色涂装的炮灰机器人,如同苏醒的亡灵军团,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它们的电子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瞬间形成了令人绝望的钢铁浪潮。

天空中,更多的UCY-34无人机如同蝗虫过境,配合着从地面裂缝中驶出的、造型狰狞的主战坦克,开始精准地分割、包围已经被泰坦冲散的国防军和利都卡斯部队。

而眼前这些看似“炮灰”的机器人,其单体作战能力,竟然与利都卡斯的新兵旗鼓相当!而且它们的武器配置也极其丰富,除了基础的R31复合突击步枪,还大量装备了足以威胁重型载具的BS6火箭筒,以及用于中远距离精确打击的SR32半自动射手步枪!

面对如此数量、且装备精良的机器人海,哪怕是强如溟泫和奥斯陆这样的精英利都卡斯,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如同陷入泥潭的猛兽,每一次挥击都能摧毁数台机器人,但立刻就有更多的机器人填补上空缺。

在一次迅如鬼魅的突进斩击,清理掉一片机器人后,溟泫正欲回气,侧翼一台一直沉默的、手持SR32半自动射手步枪的机器人,抓住她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那个微小间隙,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发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溟泫的腰腹部位!她闷哼一声,动力甲被击穿,鲜血瞬间涌出。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R31发射的GHJ多用途半穿甲弹,命中其他利都卡斯甚至国防军的重甲单位时,都会引发剧烈的内部爆炸,达到“人甲俱碎”的效果。但这枚击中溟泫的子弹,仅仅是在她体内造成了贯穿伤,并未引发任何二次爆炸!仿佛这发子弹,根本就不是那种威力巨大的GHJ多用途半穿甲弹,而是某种……特制的、旨在击伤而非致命的弹药?

就在地面上的泰坦与无人军团占据优势之际,天空的战场,也迎来了决定性的逆转。

一声清越、高亢,仿佛能穿透灵魂壁垒的鸣叫声,自扭曲的云层之上传来!那声音并非任何已知生物所能发出,带着古老的神性、金属的冰冷以及亚空间特有的混沌回响。

紧接着,笼罩在克尔吕蒙上空的战争阴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撕开!一台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飞行造物,缓缓降下其狰狞的身姿——那便是尼诺麾下的亚空间恶魔引擎,代号:【玄凤】。

它的主体轮廓依稀能看出类似传说中的凤凰,但每一寸肌体都是由暗沉如夜、却又流淌着暗红纹路的诡异金属铸造。双翼展开,足以投下覆盖数个街区的死亡阴影。与它相比,那些在低空盘旋、原本显得极具威胁的、战机大小的地狱飞龙(那些从混沌势力投诚而来的可怖生物引擎),以及国防军涂装的X翼战斗机,此刻竟渺小得如同围绕在巨鹰身边的麻雀!

这台恶魔引擎的诞生,源自尼诺在乌托邦训练期间,一次“闲来无事”的跨界征伐。作为已然踏入【冠位】领域的至强者,他孤身闯入了一个与克里斯朵夫存在微弱连接的、信奉着四大邪神的混沌亚空间。在那里,他没有进行任何谈判或妥协,而是以绝对的力量,将盘踞其中的四股邪神势力——代表鲜血与战争的恐虐、代表诡诈与变化的奸奇、代表瘟疫与腐朽的纳垢、代表极乐与堕落的色孽——其具象化的核心意志,逐一击溃、打服!

在绝对武力的威慑下,尼诺并未摧毁这个亚空间,而是将其纳入自己的“收藏”,并立下了残酷的规矩:这片领域及其上的邪神,必须向他“纳税”!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贡品”,就是每月轮流提供一头它们麾下最强大的大魔,强制绑定并作为核心,熔铸进他打造的恶魔引擎之中,成为永世奴役的引擎之心!

此刻驱动着【玄凤】的,正是一头被强行囚禁、在无尽愤怒与屈辱中咆哮的恐虐大魔!它那狂暴的嗜血灵能,透过精密的禁锢符文回路,转化为近乎无限的动力与可怖的战场威能。因此,玄凤那对巨大的钢铁羽翼在扇动间,总是在喷洒着由纯粹灵能与沸腾血液混合而成的猩红血雾,这血雾带着亵渎的高温与腐蚀性,当玄凤低空掠过城市废墟时,地面上那些不幸处于其飞行轨迹下的、隶属于共和国派的阿斯塔特修士,即便身着动力甲,也会在凄厉的惨嚎中被瞬间融化、汽化,连一丝痕迹都难以留下!

玄凤,就是天空中最顶级的掠食者。它那由附魔金属锻造的尖锐铁喙,可以轻易啄穿地狱飞龙的头骨;它那对巨爪上跳跃着足以粉碎维度护盾的狂暴力场,能像撕纸一样将X翼战斗机扯成碎片;它那边缘锋利如神器的钢铁羽翼,每一次挥斩都能清空一片空域。

而这还不是它全部的力量。在它那宽阔如航空母舰甲板般的背部,隐藏着多组导弹垂直发射阵列。这里面的每一枚空对空、空对地导弹,本身也都是微缩的恶魔引擎!它们的导引头,是由被囚禁在主引擎内的恐虐大魔,被迫分裂出的、承载着其部分狂暴意志的小恶魔所充当。这些活体导弹不仅具备极高的智能和追踪能力,其爆炸核心更是蕴含着最纯粹的混沌毁灭能量,足以对任何已知的防护手段造成毁灭性打击。

玄凤的加入,彻底宣告了共和国空军在此片空域的死刑,它将死亡与恐惧,如同瘟疫般播撒向每一个敢于反抗的敌人。

“锵——!!!”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下水道狭窄的空间内炸响,伴随着四溅的火星,瞬间压过了污水的滴答声。尼诺的游骑兵分身双臂肌肉贲张,手中那柄修长的唐长刀以一个精妙的角度,死死架住了珈璃尔那柄燃烧着炽白灵能光焰的长枪突刺。巨大的力量透过刀身传来,让他脚下的积水泛起剧烈的涟漪,但他凭借游骑兵职业赋予的卓越力量与抗性,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甚至猛地发力,将珈璃尔连人带枪向后逼退了一步。

“珞琳、珞珞…”尼诺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冷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海湾战术。”

话音未落,他手中唐长刀那幽黑色的水晶刀刃上,猛然爆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那不是光,而是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无数细密的黑色雷霆在刀身上疯狂跳跃、嘶鸣,发出如同万千鸟儿同时尖啸的高频噪音。破甲力场,全开!

尼诺的身影再度如鬼魅般前冲,裹挟着毁灭性能量场的刀刃撕裂潮湿沉闷的空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再度与珈璃尔仓促格挡的炽白枪杆狠狠碰撞!

“咚!!!”

这一次的撞击远超之前,仿佛一颗小型炸弹在密闭空间内引爆!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猛然扩散,瞬间将周围试图逼近的几名国防军士兵连人带甲掀飞出去,重重砸在生锈的管壁或没入污浊的水中,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头顶年久失修的管道簌簌落下锈蚀的碎屑和灰尘,整个下水道空间都在微微震颤。

珈璃尔被这股巨力震得气血翻腾,踉跄后退,脚下在湿滑的苔藓上犁出一道痕迹。

不等她完全站稳身形找回平衡,陈珞琳与陈珞珞姐妹的攻势已然降临!

作为妹妹的陈珞琳,眼中冰蓝色的灵能光芒大盛,双手虚按向地面。刹那间,刺骨的寒意以她为中心爆发,珈璃尔脚下的污水和周围潮湿的空气瞬间凝结!数根粗壮、尖锐、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气的灵能冰锥,如同来自深渊的獠牙,毫无征兆地从地面和侧壁猛然刺出,精准无比地扎向珈璃尔的腿部关节与持枪的手臂,限制她的行动,冰冷的寒意甚至试图穿透她的护甲,冻结她的血液。

几乎同时,姐姐陈珞珞深吸一口气,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璇流转。她并未发出巨大的声响,而是以一种古老而空灵的语调,开始了低声的吟唱。这吟唱声并不响亮,却像无数细小的虫子,无视物理阻隔,直接钻进珈璃尔的脑海,干扰着她的思维,瓦解着她的战斗意志,让她心烦意乱,难以集中精神催动更强的灵能。

尼诺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一脚踹在珈璃尔格挡的枪杆上,借力后撤半步,同时手中跳跃着黑色雷霆的唐长刀划出一道致命的弧光——

“游骑兵特殊能力——分身创造!”

嗡!

空间似乎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下一刻,整整九道与尼诺本体一般无二、身着相同动力甲、手持相同武器的实体分身,如同从阴影中直接迈出,瞬间填满了这下水道相对宽敞的枢纽地带!他们并非能量幻影,而是拥有实实在在质量、能够造成真实伤害的实体存在,这是融合了旗者职阶特性的、远超常规游骑兵的强大能力!

九双冰冷的目镜,同时锁定了中心位置的珈璃尔。

战斗在刹那间进入白热化!五名分身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R13突击步枪与WR13轻机枪,刺眼的火舌从枪口喷吐而出,密集的弹幕如同金属风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瞬间将珈璃尔可能闪避的空间全部封死!灼热的弹头击打在周围的金属管道和混凝土墙壁上,留下无数深深的弹坑,跳弹四处飞溅,发出啾啾的尖啸。

另外四名分身则如猎豹般扑上,他们手中的唐长刀同样缠绕着嘶鸣的黑色雷霆,从四个不同的角度,以精妙而狠辣的配合,向珈璃尔发起了连绵不绝的近身猛攻。刀光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每一刀都直奔要害,那跳跃的黑色雷霆仿佛能轻易撕裂她赖以生存的灵能护盾和坚固装甲。

一时间,珈璃尔彻底陷入了绝对的人数劣势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中。她挥舞着长枪,炽白的灵能光焰舞动得如同旋风,拼命格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实体刀锋和呼啸的子弹。然而,尼诺分身们悍不畏死、配合无间的攻击让她疲于应付。更要命的是,陈珞琳制造的灵能寒冰不断从诡异的角度刺出,试图冻结她的行动;陈珞珞那无孔不入的灵能吟唱,则像魔音贯脑,持续冲击着她的意识,让她精神涣散,难以将力量凝聚到巅峰。

在这污水横流、昏暗压抑的下水道深处,珈璃尔这位强大的炽天使,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真正的绝境。她不仅要应对尼诺那附带“真实伤害”、足以威胁她生命本质的刀刃和子弹,还要分神抵御扭曲空间的灵能法术,并竭力对抗那试图瓦解她战斗意志的吟唱。她的防御圈,正在被一点点、无情地压缩、撕裂。

地面上的战场已彻底化作一片钢铁与火焰交织的炼狱。

硝烟如同厚重的裹尸布,笼罩着克尔吕蒙破碎的街区和广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燃烧的塑胶和金属蒸发的怪味。曾经高耸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钢筋骨架,断壁残垣间,随处可见国防军士兵和低级利都卡斯破碎的尸体,以及被摧毁的机器人残骸——闪烁着短路的电火花,像垂死昆虫的节肢般微微抽搐。

尼诺的炮灰机器人军团,正以冷酷的效率清理着战场。它们的外形与尼诺所穿的S11动力甲有着惊人的相似度,同样是哑光黑的涂装,同样流畅而充满战斗美学的线条,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杀戮造物。它们手中清一色端着R31外贸型突击步枪,枪口喷射着稳定的火舌,发出如同撕裂布匹般的“嗤嗤”声。这些冰冷的钢铁士兵,沉默地、步伐坚定地踏过同伴和敌人的残骸,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战场上最后两个强大的阻力点——奥斯陆和溟泫——合围而去。

“吼!”

奥斯陆发出一声混杂着愤怒与烦躁的咆哮。他手中那柄巨大的、缠绕着暗红色能量波纹的武器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扑上来的机器人如同拍苍蝇般扫飞、砸碎。左一枪,右一砍,动作依旧狂暴凶猛。

然而,这些“机器虫子”与拥有灵魂的生物截然不同。奥斯陆武器上附带的、足以让任何血肉之躯乃至灵体瞬间崩解的“真实伤害”属性,对它们完全无效!它们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只有执行到底的程序指令。更麻烦的是,它们坚固得令人发指,必须用巨力彻底破坏其核心结构,或者直接剁碎,否则……

“咔嚓!”

奥斯陆一个势大力沉的横斩,精准地将一台冲到他侧翼的机器人拦腰斩断!上半截机身带着跳跃的电弧摔飞出去,下半身则失去动力,僵立在原地。

“哼,杂碎。”奥斯陆鼻腔里哼出不屑的冷哼,看也没看那具“残骸”,转身就将武器劈向另一台试图靠近的机器人。他巨大的身躯跳跃腾挪,沉重的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他刚刚落地,脚后跟不经意间擦过那台仅剩下半身的机器人残骸时——

异变陡生!

那具原本死寂的“残骸”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仅剩的金属上肢猛地发力,如同濒死的毒蝎甩动尾刺,一只机械手紧握的、跳跃着微弱破甲力场幽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上狠狠捅刺!

“噗嗤!”

匕首精准地找到了奥斯陆脚踝铠甲的连接缝隙,幽光一闪,轻松贯穿!一股混杂着液压油和能量的液体瞬间从破口喷溅出来。

奥斯陆瞳孔骤缩,一股剧痛和强烈的危机感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而这,还没完!

那台完成刺杀的机器人残骸,胸腔内的警示灯由蓝转红,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嘀嘀”声,内部传来能量核心过载的恐怖嗡鸣——它启动了骨架内置的汽化炸弹!

“不好!”

奥斯陆心中警铃大作,想要发力跃开,但被刺穿的脚踝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的动作慢了致命的一瞬!

“BOOM!!!!!!”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一团炽热的白光瞬间吞没了那台机器人残骸和奥斯陆的左脚。强大的冲击波夹杂着高温金属射流和破碎的零件,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奥斯陆的胸甲和腿甲上!

“呃啊!”

奥斯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出去,如同一个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狼狈地、不受控制地翻滚着,最终重重砸在几十米外一处半塌的混凝土高台上,将本就摇摇欲坠的结构砸得碎石四溅。

他单膝跪地,勉强支撑住身体,沉重地喘息着。全身的铠甲多处破损,裸露出的线路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尤其是左脚踝处,装甲扭曲撕裂,露出了内部受损的机械结构和不断渗出的润滑液与能量液。面甲之下,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混合着剧痛、震惊,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耻辱。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远处仍在机器人包围中苦战的溟泫,用带着嘶哑和急切的声音吼道:

“溟泫!当心这些机器人!它们会自爆!”

吼出这句话的同时,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传来阵阵刺痛的脚踝伤口处,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冰冷破损的装甲和黏腻的液体。

一股冰凉的寒意,伴随着浓重的荒谬感,席卷了他的心头。

上次交锋……那个在他攻击下只能狼狈躲闪、几乎被他碾压的尼诺……这次,甚至未曾亲自露面,仅仅凭借这些冰冷的造物,就将他逼至如此狼狈的境地,甚至受到了实质性的创伤?

这怎么可能?!

地面战场上,硝烟与尘土混合成浑浊的雾霭,滞留在断壁残垣之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焦糊与金属锈蚀的辛辣。燃烧的残骸噼啪作响,成为这片死寂世界里唯一的背景音,映照出机器人军团那冰冷、整齐划一的黑色轮廓。

就在奥斯陆的质问声还在空气中回荡时,异变发生了。

现场所有炮灰机器人——那些与尼诺铠甲同款、眼部护目镜只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深邃漆黑、如同复刻般的钢铁士兵——在同一瞬间,齐齐发出了同一个声音,那是尼诺冰冷、经过电子过滤后不带任何情感的音色:

“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齐声的宣告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战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统一意志。伴随着话音,所有正在逼近的机器人如同接受了无形的指令,动作戛然而止,进攻的态势瞬间凝固。它们沉默地、步伐一致地向两侧退开,金属靴底踩在碎石上发出整齐的“咔嚓”声,在奥斯陆、溟泫与废墟之间,让出了一条清晰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景象让奥斯陆的瞳孔猛然收缩,让溟泫下意识地握紧了拳。

只见尼诺的游骑兵分身,正牢牢挟持着珈璃尔走来。珈璃尔那身原本华丽的炽天使铠甲上此刻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凹痕与污迹,她背后那对标志性的、为炽天使提供机动性与额外战力、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重的漆黑钢铁羽翼无力地低垂着,边缘甚至有了破损。一柄跳跃着不稳定黑色雷霆的唐长刀,正紧紧贴在她裸露的脖颈皮肤上,那毁灭性的破甲力场散发出的危险能量,让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

显然,下方那场发生在阴暗下水道里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尼诺!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斯陆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挫败感。战略战术上屡次被尼诺挫败的耻辱,此刻混合着同僚被俘的焦急,让他的情绪几乎失控。

尼诺的声音通过所有的机器人扬声器传出,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我以前生活的国家有一句古话,叫做‘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的语速不急不慢,却字字千钧,砸在废墟之上:“你们对着我们一路穷追猛打,从城市到荒原,从地表到地下,搞得我们人不人鬼不鬼!是个人都还有三分火气,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把一个冠位利都卡斯逼急眼了,他会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战友,做出多么疯狂、多么不计后果的事吗?!”

奥斯陆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稳住局面,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丝劝诱:“尼诺,你听我说。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你和你的朋友放下武器,我保证,一切都还可以商量……”

“呵,”尼诺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讽的冷笑,直接撕开了那虚伪的安抚,“我是可以活——因为我这身冠位的力量,对你们还有‘价值’,对吧?但卡文呢?Cas呢?陈珞琳、陈珞珞还有米娜呢?”

他根本不給奥斯陆辩解的机会,语气尖锐如刀,逐一剖析那残酷的真相:“卡文,他是从你们共和国派转向自由派的利都卡斯,在你们眼里是彻头彻尾的叛徒!你们会对一个‘叛徒’宽大处理?米娜,她是你们在K-7区屠城事件的唯一活口见证者!为了灭口,为了不让消息走漏,你们可能放过她吗?Cas,我的兄弟,你们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扣上‘叛乱从犯’的帽子,然后公开处决,以儆效尤!还有陈珞琳和陈珞珞……”他的声音在这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痛苦,“她们的结局,难道会比Cas更好吗?!”

“不是这样的……小枫!”

一旁的溟泫急忙开口,她甚至情急之下喊出了那个似乎只存在于遥远记忆中的昵称。她那隐藏在狰狞头盔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只要你现在放下武器,凭借我和奥斯陆在高层的人脉,全力为你们斡旋、说情,你们未必……未必会走到那一步!我以我利都卡斯的名誉担保!”

“担保?”尼诺摇了摇头,那动作通过所有机器人同步完成,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同步感,“你们的‘担保’,值几个纳克尔?我可信不过你们。别忘了,当年那场席卷整个军团的大清洗,你们动手的时候,可曾听过兄弟部队的一句求饶?可曾有过丝毫的手软?”

这番直刺心底旧伤疤的话,让奥斯陆瞬间勃然大怒,刚刚强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爆燃:“那你想怎么办?!你以为挟持了珈璃尔,就能让我们投鼠忌器,放虎归山吗?!”

尼诺的回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条件很简单——放过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一切安好。否则……”他顿了一下,所有机器人的漆黑目镜似乎都同时锁定了奥斯陆和溟泫,“就是不死不休!”

奥斯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就凭你们几个残兵败将,就想撼动共和国的统治地位和军事霸权?尼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尼诺同样回以冰冷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威胁:“残兵败将?奥斯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们现在面对的,仅仅是我麾下最廉价的炮灰部队!而你们,已经如此狼狈!”他刻意停顿,让话语的冲击力充分释放,“如果……我把真正耗费心血打造的精锐军团拉出来,你们觉得,对你们共和国的军事力量和统治威望的打击,会小到哪里去?”

“狂妄!”奥斯陆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维持住最后的威严,“那样你会死得很难看!共和国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或许吧,”尼诺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蕴含着更可怕的力量,“但我可以保证,共和国……会死得比我更难堪!”他的话语如同最终宣判,“我的行为,将彻底撕开你们强大外表下的虚弱。届时,所有对共和国不满的潜伏势力、那些被你们一直压制、奴役的异形种族,都会看到机会,都会揭竿而起!而你们的军队,在经历了与我的消耗后,实力还能剩下多少?你们还有足够的力量去镇压遍地的烽火吗?”

他逼近一步,虽然只是分身的动作,却带给奥斯陆和溟泫巨大的压迫感:

“就算你们最终能镇压下去……告诉我,共和国要为此流多少血?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或者说……”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如同重锤敲在心上,“经此一役,不可一世的克里斯朵夫共和国,会不会就此走上那条无法挽回的、陡峭的下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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