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回到家中，嘴角的笑意来不及收回，便僵住了。
她连忙低下头，客厅狼藉一片，酒瓶到处都是，她的父亲瘫在沙发，隔着一段距离，浓郁的酒气还是呛着她皱皱眉。
方母听到开门，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她的表情疲惫麻木居多，看到方菲菲时倒有些亮光。
她挥了挥手，叫方菲菲快点回房间。
方菲菲注意到，点头，小心的走过。
“站住！”
可没走几步，男声突然叫出声来。
声音囫囵着，含糊不清，可是恐惧却让少女钉在了原地。
男人靠坐起身，眼睛浑浊眨了眨，“死丫头，见到你爹我这样，就一点关心都没有吗？”
“啊...”
“没良心玩意！”
一个易拉罐扔来，没有扔到，但里面的未喝完酒液还是洒在了她的身上。
“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们娘俩吃，供你们穿，回到家，也没个知冷暖的！”
“当家的，你在说什么话？”方母迎了上去，“我们家你最厉害，都仰仗着你，你要说这话，可就让人伤心了。”
“啪～”
一巴掌打在方母脸上。
方菲菲兀自握紧拳头。
“我知道当家在外不容易，心里有气，你打我好了，有什么气别闷在心里，会坏了身体。”
方母的话语让方父顿顿，而方母也抓住机会，对着方菲菲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回房做作业？”
“嗯...嗯。”方菲菲点头，转身走了几步。
“等等。”方父又叫住了方菲菲，“今天考的怎么样？”
“还还没考试，下周才有模拟考。”
“还没考试，你不会骗我吧？啊？”
“没有，真的下周才考！”
方菲菲连连摇头。
“最好是这样！那你还不快去学习！要不是你妈生不出别的种，轮到你蠢笨玩意读书？要是以后不能出人头地，看我不打死你！”
方母使着眼色，方菲菲忙转身就走。
“喂！你这死丫头！怎么对你老子的？”
“当家的，消消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就是闷葫芦！”
“啪！”
又是一声清亮的巴掌声。
“还不是你生的赔钱货！”
关上门，但是隔音效果并不好，那些声音还是会钻入耳畔。
方菲菲靠着门板，手用力握着拳，身子慢慢滑落。
过了一会儿，方母进来，端了饭和菜。
“吃了饭，好好努力学习。”她这样说，“等你读书出息，就不用跟我一样了。”
方菲菲看着她的脸，“妈，你要不离婚吧？”
“你说什么混账话！”桌子被重重拍了拍，但声音却是压住，生怕被听到。
“告诉你，你这话别乱说，你爸不打死你！要不是你爸，你能有书读，你能有学上？”
“我可以去打工！”
“打什么工？打工有什么出息？今晚不给我学到十一点，你不许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看那些杂书，我非得打死你！”
她骂骂咧咧的走了。
“......”
方菲菲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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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菲菲，你又进步了几个名次！”俞知夏真心祝贺道。
“不够。”方菲菲没有太多开心的表情。
“知夏，还有没有别的提高成绩的方法？”
“啊...”俞知夏扰扰脸，“菲菲你在数学和英语上还有些短板，但是数学菲菲现在的程度，想要提高也到了瓶颈，只能不断做题。”
“英语的话，也只能增加词汇量，还有多看一些英语电影，这对听力有帮助。”
“这些不是一个快速的过程。”
方菲菲沉默。
“还是以巩固为主，在慢慢循序渐进吧！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高一不是吗？”
俞知夏竖起食指。
方菲菲咬了咬唇，知道对方正确，但她并不需要这份正确。
因为正确只能说给一些听得懂道理的人。
这时，后面传来男声的惊呼，
“牛啊！旭哥！”
“怎么做到的？一个月还垫底！现在就前二十了！”
“谦虚，谦虚，一切都亏了我的聪明才智和那么一点微不足道小小努力！”
“凡！太凡了！”
“这次必须请客！”
“行行，网吧包夜开黑，还送奶茶！”
“义父，果真吗？”
“公若不弃...”
男声的闹腾声吸引了注意，方菲菲看着被围在中心的江旭。
他这次前18名，旷了一个月课，还能轻松到自己之前不一定有的名次。
但主要...
江旭这个名字从俞知夏口中经常听到。
“谢了，知夏姐，之后请你喝奶茶。”
正想着，那位主人公已经挥散了他人，走过来，笑笑拍着俞知夏肩膀，对她这样说。
“啊，我没做什么，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俞知夏连忙摆手。
“哈哈～知夏姐，你就谦虚吧，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就这样，待会请你喝奶茶～”
“......”
说着，人家就离开了。
“知夏，你帮了江旭什么？”方菲菲眨眨眼睛。
“是帮他提高成绩了？”
“啊...”俞知夏动作一僵，这是不是死亡提问？
“知夏，你还有别的办法对吗？”
“......”俞知夏偏头，看向方菲菲，对方近乎真挚，祈祷般看向她。
“你你真的很想提高成绩吗？”俞知夏咬了咬唇。
点头。
“哪怕会有危险？”
用力点头。
“你不需要的。”
“我需要！”
方菲菲的斩钉截铁，让俞知夏更加踟蹰。
看着对方这样，方菲菲眼眸一暗，“知夏，跟我去一趟洗手间。”
“欸？好，好的！”
女孩子一起去洗手间欸！
然后，方菲菲将她拉入同一个隔间。
“！！！”这是不是和想象不一样。
再然后，方菲菲脱起了上衣。
“不是，菲菲，我想跟你做好朋友，但不是这样的好...”少女脸已经通红一片，连忙摆手。
“知夏。”方菲菲的轻唤，俞知夏顿住了，犹豫投去视线。
然后那裸露的皮肤，那有些触目惊心的青紫，撞入了视线。
俞知夏想要张嘴，可一时间她俞知夏的字典是空白一片。
她的手被抓住，耳畔只有方菲菲轻轻的话语，很轻，很脆弱，仿若最后一根稻草，
“知夏，帮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