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沼泽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毒瘴浓度上升，各种夜行魔物开始活动，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嚎叫。
莉莉丝用冰系能力造了一个更大的冰屋，足够四人躺下。她在冰屋外围布下了警戒冰环——任何生物踏入十米范围都会触发。
冰屋内，篝火燃烧。
阿德勒浑身是伤地躺在地上，喘得像条死狗。
刚才两个小时的“训练”，菲诺严格遵照莉莉丝“三成实力”的要求——但暗精灵刺客的三成实力，足以把阿德勒打得满地找牙。
他中了二十七刀，虽然都是皮外伤，但疼痛是实打实的。
“起来。”莉莉丝踢了踢他，“艾琳娜，给他治疗。”
艾琳娜早已准备好圣光。温暖的金色光芒笼罩阿德勒，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谢谢……”阿德勒虚弱地说。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莉莉丝坐在他对面，“现在，说说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战斗意识为零，反应速度慢，对杀意感知迟钝——除了最后一点你今天表现不错。”莉莉丝掰着手指数，“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懂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
她看向菲诺：“你和他交手的感觉？”
菲诺想了想：“能量混乱。有时候很强，能弹开我的刀；有时候很弱，像普通人。不稳定。”
“这就是问题。”莉莉丝盯着阿德勒，“你体内有两种力量，但你不懂如何调配。它们要么各自为战，要么互相抵消。你需要学会——同步。”
“同步？”
“让魔气和圣光同时运转，而不是轮流上场。”莉莉丝伸出手，左手掌心浮现冰晶，右手掌心浮现火焰——冰与火同时存在，互不干扰。
“这是高阶魔族的基本功，双系魔武技的基础。而你，需要做到的是光与暗的同步。”
阿德勒坐起身：“怎么练？”
“很简单。”莉莉丝笑了，“从今晚开始，你睡觉时也要维持两种能量的微量运转。我会让菲诺每隔两小时偷袭你一次——如果你不能在瞬间调动力量防御或反击，就挨揍。”
阿德勒：“……”
这是睡觉吗？这是酷刑吧。
“有意见？”莉莉丝挑眉。
“没有。”阿德勒认命。
艾琳娜小声说：“殿下，这样他休息不好，明天还要赶路……”
“在战场上，敌人会让你休息好吗？”莉莉丝反问，“要么现在苦，要么以后死。选一个。”
阿德勒举手：“我选苦。”
“明智。”莉莉丝躺下，“都睡吧。菲诺，第一轮偷袭定在午夜。”
“是。”
冰屋里安静下来。
阿德勒躺下，尝试同时运转魔气和圣光。
这比他想象中难得多。
魔气的运行路线是狂暴的、充满破坏性的，沿着经脉横冲直撞。圣光则是温和的、修复性的，流转缓慢但绵长。
强行让它们同步，就像让烈马和乌龟并排跑步。
试了半小时，他满头大汗，反而让两种能量又冲突起来，胸口一阵闷痛。
“不对。”
菲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阿德勒睁眼，发现暗精灵少女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身边。
“你那样硬来，会内伤。”她说，“看我的手。”
菲诺伸出右手，五指张开。
阿德勒看见，她掌心浮现出两股能量——一股是暗影议会的暗杀斗气（黑暗属性），一股是她自身暗精灵的自然魔力（木/暗双属性）。
两股能量像两条小鱼，在她掌心缓缓游动，互相缠绕但不融合。
“不要想着控制，想着……引导。”菲诺轻声说，“想象它们是两种颜色的水流，你要做的不是让它们流向同一个方向，而是让它们形成漩涡——互相影响，但保持独立。”
她手指微动，两股能量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双色漩涡。
阿德勒盯着那个漩涡，若有所思。
他重新闭眼，放弃强行控制，而是想象——
左手是红色的岩浆，右手是白色的月光。
让岩浆缓慢流动，让月光轻柔洒落。
然后，在胸口的位置，让它们相遇。
不是碰撞。
是……握手。
轰！
体内某种桎梏被打破了。
魔气和圣光第一次没有厮杀，而是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虽然依旧不稳定，但至少能共存了。
阿德勒睁开眼，眼中闪过红白交织的光芒。
“成功了？”菲诺问。
“初步。”阿德勒擦掉额头的汗，“谢谢。”
菲诺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但她躺下时，嘴角有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这一幕，被还没睡着的莉莉丝尽收眼底。
她翻了个身，背对众人。
紫眸在黑暗中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