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厨房的碎片时，阳光已经漫过案台，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千早把浅羽要的药膏塞进帆布包，转身就看见薰子还在对着镜子捯饬那缕翘起来的碎发，指尖沾着点定型喷雾的凉意。
“磨磨蹭蹭的，再晚浅羽该等急了。”千早踢了踢她的鞋跟，目光扫过她手腕上贴得歪歪扭扭的创可贴，没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边缘，“贴成这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手破了？”
薰子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惹得千早皱着眉甩开。“这不是留着给你心疼的嘛。”她笑着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领口还别着一枚银色的音符胸针，是千早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风里带着夏末的蝉鸣和青草香。薰子步子迈得轻快，时不时伸手去够垂下来的梧桐叶，手腕上的创可贴在阳光下晃得显眼。千早走在外侧，时不时伸手把她往路边拉一点，避开飞驰而过的自行车。
“说起来，浅羽那家伙的伤到底好没好？”薰子忽然开口，指尖捻着一片刚摘的梧桐叶，“上次见他打球摔在水泥地上，膝盖都擦破了好大一块。”
“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不能剧烈运动。”千早低头踢着石子，“他妈妈昨天还打电话来，说他总偷偷跑出去打球，让我们看着点。”
薰子嗤笑一声：“就他那性子，怕是关不住。”
说话间，浅羽家的院子已经出现在眼前。院门没锁，千早推门进去时，正看见浅羽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膝盖上还搭着纱布，手里却攥着个篮球，正对着墙练习投篮的姿势。
“你还真敢动？”千早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篮球，语气里带着点愠怒，“医生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浅羽悻悻地摸了摸后脑勺，看见跟在后面的薰子时，眼睛亮了亮：“薰子姐，你也来啦？千早姐她又凶我。”
“活该。”薰子走过去，弯腰看了看他膝盖上的纱布，“再不听话，下次我们就把你的篮球藏起来。”
浅羽撇撇嘴，视线落在薰子手腕的创可贴上，好奇地问：“薰子姐，你手怎么了？”
还没等薰子开口，千早已经把药膏递到浅羽手里，抢先道：“笨手笨脚摔了碗，划的。”
薰子瞪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惹得千早拍开她的手，耳根却悄悄泛红。
浅羽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样子，忽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小声嘀咕：“我就说你们俩关系好，原来这么好啊。”
这话一出，千早的脸更红了，转身去院子里帮浅羽妈妈摘葡萄，留下薰子在原地笑得眉眼弯弯。
阳光穿过葡萄藤的缝隙，落在三人身上，带着甜甜的果香。薰子看着千早弯腰摘葡萄的背影，指尖轻轻碰了碰手腕上的创可贴——那上面似乎还留着千早指尖的温度，像焦糖一样，甜得让人心里发暖。
傍晚回家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薰子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糖纸包着的薄荷糖，递到千早嘴边。
“尝尝？”她眨眨眼，“算是奖励你今天没凶我。”
千早张嘴含住，薄荷的清凉混着一丝甜意在舌尖散开。她看着薰子眼里的笑意，忽然伸手，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笨死了。”她轻声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
晚风拂过，带着两人的笑声，飘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