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场雪落得无声,清晨推开琴房的门时,焦糖正蜷在琴凳上睡得香甜,肚皮一起一伏,绒毛上沾着几片细碎的雪花——是昨晚开窗透气时,偷偷溜进来的。
薰子踮着脚走过去,刚想伸手戳戳它的小肚皮,就被千早从身后拉住了手腕。“别闹,”千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吵醒了,今天练琴又要被它踩琴键捣乱。”
两人并肩站在琴凳边,看着小猫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忍不住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结了薄霜的窗玻璃,在焦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它盖了一层碎钻织成的毯子。
“今年的雪比去年早。”薰子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拂过琴键上的灰尘,“还记得去年滑雪的时候,你差点被我拽得摔进雪堆里吗?”
千早的耳尖微微泛红,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明明是你自己脚下打滑,还赖我。”话虽这么说,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那天雪地里的吻,带着凉意,却甜得让人记了一整年。
正说着,焦糖忽然醒了,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爪子正好拍在高音区的琴键上,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它歪着脑袋看了看两人,然后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地跳下来,蹭了蹭千早的裤腿,发出软软的喵呜声。
“饿了。”千早弯腰抱起它,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去给你冲羊奶粉。”
薰子跟在后面走进厨房,看着千早熟练地舀奶粉、兑温水,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比赛的紧张,没有乐谱的催稿,只有雪落的声音,小猫的呼噜声,还有身边人的呼吸声。
她靠在门框上,看着千早的背影,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摔碎瓷碗的清晨。那时的她们,还带着年少的青涩与别扭,关心的话总要裹着一层嫌弃的外衣;而现在,岁月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温柔都藏在了眉眼间的笑意里。
“发什么呆?”千早端着冲好的羊奶粉转过身,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过来帮忙烤曲奇,焦糖的那份要少放糖。”
薰子快步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千早,我们以后就这样好不好?”
“哪样?”千早的动作顿了顿,任由她抱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就这样,守着琴房,守着焦糖,守着彼此,过很多很多个冬天。”薰子的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
千早转过身,伸手回抱住她,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带着薄荷茶的清冽气息:“好啊。”
阳光渐渐暖了起来,雪光映得厨房亮堂堂的。焦糖蹲在脚边,眼巴巴地盯着奶瓶,曲奇的甜香慢慢弥漫开来,混着羊奶粉的奶香,还有两人之间的温柔气息,在暖冬的清晨里,酿成了最绵长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