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落下来,车站前的霓虹灯才一排排亮起。
紧接着音羽彩香把校服外套搭在手腕上,跟着父母绕过车站前的红绿灯。
随后来到意式小馆二楼,木推门一响,风铃叮当。
老板己认出音羽彩香,却没声张,只悄悄把角落靠窗的沙发位留给他们。
菜单递上来,父亲果然指着那行“咖喱风意面”朝她眨眼。
音羽彩香见状明白,随后又加了一份烤时蔬,且母亲把胡萝卜丁全拨进她盘里,小声说:
“小彩香要唱歌,所以保持嗓子亮度,维生素 A 不能省。”
等菜的间隙,他们开始漫无目的地闲聊:
“哎呀,现在公司新装的空调,还是挺冷的。”
“那就多出去走走,我看你经常坐在椅子上敲代码……还有现在的草莓居然还涨价了……。”
此刻父亲说起公司新装的空调太冷,母亲抱怨超市的草莓涨了一百日元。
“欸,爸爸,演唱会后台说不定会比你们还要冷哦……。”
彩香听着,偶尔插嘴道。
面包篮上来,父亲掰开一块,顺手把脆边递给她,母亲则把橄榄油小碟推过去,三个人同时伸手,不约而同笑起来。
随着意面上桌后,话题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聊起来。
父亲问起学校课程,音羽彩香把地理老师的洋流口音模仿一遍:
“……看秘鲁寒流的补偿作用……”
听着母亲笑得拿餐巾捂嘴。
母亲又提起春季商场的大减价,说要不要给女儿添一件新外套,父亲插口说:
“偶像穿校服就够了。”
“喂,老爸。”
听到此话,音羽彩香轻轻一下肘击。
窗外车流成河,餐厅里烤箱的香草气息一层层荡开,时间像被拉长成软糖,甜而耐嚼。
吃到一半,父亲手机在桌面震动。
他瞄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地敛了一下,随即按下接听:
“.………是我,嗯,在吃饭·…什么?现在?”
母亲停住叉子,目光看向他。
几句短促的应答后,父亲捂住话筒,侧头与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种成年人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彩香。”
母亲将手覆在她手背上,声音放得很轻:
“公司设备突然出了故障,需要爸爸立刻去现场,妈妈也一起去,车就在附近,我们得赶过去处理。”
父亲已经起身,把信用卡递给侍应生,满脸歉意:
“对不起,宝贝,说好了要慢慢吃到甜点,结果又放你鸽子。”
“没事的,工作要紧。”
音羽彩香摇头,顺手帮母亲把包递过去。
母亲快速整理围巾,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
“回家路上小心,打车或者坐地铁都可以,到了给我们报个平安。”
父亲拍拍她肩膀,像往常那样把零钱塞进她掌心:
“打车钱,别省。”
餐桌上的意面还剩半盘,烤时蔬的热气缓缓升腾。
音羽彩香此刻环顾四周,邻桌情侣低声说笑。
“真是的,又被老板叫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独自拿起面包,慢慢撕下一角开吃。
随后甜点菜单被侍应生悄悄放在旁边。
她翻开,指尖在“提拉米苏”与“抹茶千层”之间徘徊。
最终,她合上菜单,对侍应生微笑道:
“请给我一杯热牛奶,加一勺蜂蜜,谢谢。”
等待的间隙,音羽彩香望向窗外,想着明日清晨的排练,下一周的模拟考,以及那黑发少年和蓝发少女。
直到温热的牛奶被端上桌,她捧起杯子,轻轻吹了吹,小抿一口。
“好了,现在去结账,回家吧。”
随后走到前台结账时,侍应生递来找回的零钱和一张小贴纸,是一只戴墨镜的猫咪。
音羽彩香将贴纸贴在手机背面,拎起书包,独自走出餐厅。
“呼,今天还有些冷。”
音羽彩香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自言自语道,随后沿着商店街后巷抄近路去地铁站。
巷口外是正好是翻修的旧公园,围栏才遮了一半,灯光忽明忽暗。
她刚想加快脚步,但余光却捕捉到两道异常颜色。
蓝长发的少女,和稍矮一些的黑发少女,正贴着围栏边缘,此刻正半蹲着身子,一边张望一边快步往公园深处走去。
动作像是在演谍报片,这让音羽彩香感到好奇。
“好像是水森同学?”
音羽彩香眯起眼,正在尝试辨认那一抹蓝发。
“对了,她旁边是那天在偶像迷你 Live 见到的时橙澪吗?”
紧接着音羽彩香的好奇心先于理智启动。
她四周看看,把书包肩带勒紧,闪进围栏阴影里,保持十来米的距离。
“没想到偶像训练里的‘潜行’意外派上用场了。”
只见前方两人停在一处无人空地,中间孤零零立着报废的旋转椅。
黑发少女拉开包拉链,一团白影“嗖”地一下窜到她肩上。
音羽彩香瞪大眼: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尾巴却像光带般晃动的小……猫?
可绒绒的大耳朵与过分机灵的红瞳,都在否决“普通动物”这个选项。
“不过看起来好可爱,好想摸一摸。”
她望着白钥小声嘀咕着。
“没人,变身吧。”
蓝发少女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清冷质感。
黑发少女点头,抬手,食指根部闪出一圈银白辉光。
下一秒,光粒子流从两人脚底升:
白衬衫化作斗篷,百褶裙延伸成战裙,黑发拉长至腰。
蓝发少女同步抬臂,冰蓝光幕刷地展开,礼服式战装贴合现身,右手的十字长剑虚影一闪即凝实。
“魔法少女美紋。”
“魔法少女小澪。”
口号落地,躲在围栏后的音羽彩香还没缓过神,空地里先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这次不是喊了嘛。”
水森美紋把十字剑往肩后一甩,冰粒簌簌落下,语气像刚完成早检。
时橙澪的脸部微红,声音又小又软:
“是你前几天逼我练的……每天清早拉练,还一定要加‘小’……真的很羞啊……”
水森美紋侧头,一脸理所当然:
“可你刚才的声音比我大多了。”
“那是因为你盯着我……”
时橙澪垂下脑袋,脚尖在草地里画圈:
“而且‘小澪’听起来像在偶像出道……”
“这可是魔法少女的传统之一。”
说完这句话后水森美紋伸出三根手指,接着认真对着时橙澪说:
“第一,辨识度;第二,记忆点……。”
“第三就是恶趣味吧。”
时橙澪小声嘟囔着。
水森美紋指尖一僵,冰十字剑“叮”地冒出心虚的白雾。
“咳咳。”
白钥抬起爪子,蓝色法阵在地面旋开后立刻开口:
“口号问题请写入会后问卷。
传送阵预热完毕,接下来进场比赛。”
时橙澪偷偷松了口气,随后小声自我催眠: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自我介绍..”
美紋瞥见她红透的耳根,嘴角悄悄翘了半度,伸手替她理好歪掉的斗篷领:
“走吧,小澪。”
“呜...嗯。”
软绵绵的回应被传送阵的光粒吞没,三道身影随之消失在夜色里。
草地上的尘埃被气流轻轻推开,形成一个规整的圆,而圆心已空无一人。
音羽彩香保持着半蹲,手机还亮着。
屏幕停在拨号界面,“110”三个数字孤零零地躺在输入格,她却忘了按下呼叫。
指尖悬在上方,微微发抖。
“真的,不见了!”
不是特效,不是整蛊。
她亲眼看见两道身影被光粒拆散,卷走,像舞台幕布被瞬间拉上,连回声都没留下。
此刻公园里只剩树影与路灯。
她缓缓收回手指,按下锁屏,光线熄灭,黑暗一下子围拢。
音羽彩香低头,把贴纸边角抚平,又抬头看向空空的圆坑。
“她们竟然还是是魔法少女……真憧憬啊!”
音羽彩香感慨地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