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来啦。”
时橙澪把门咔哒一声合上,接着连拖鞋都没穿好,就跌跌撞撞扑进客厅,把整张脸埋进沙发里。
柔软的靠垫接住了她。
“呜……”
接着闷在布缝里的声音,随后回忆刚才对涟澄理说的。
“—我们这是在约会吗?”
此刻时橙澪脸红大声吐槽道:
“天呐!自己为什么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啊!”
接着她歇了一会,继续吐槽:
“明明只是并肩走在商业街的夜色里,左手抱着游戏袋,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更离谱的是,涟澄理居然没有否定,只是侧过头,眼尾带着笑:
“如果澪希望,那就当约会吧。”
轰!
时橙澪一想到这,血液全往脑袋冲。
她一把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啪地盖在自己脑袋上,试图活活闷死自己。
“哟,小蘑菇装土啦?”
白钥踩着猫步跳上靠背,接着补刀说:
“需要浇水吗?”
“不要看啦!”
抱枕底下传出闷闷的悲鸣。
白钥歪头,露出标准的微笑:
“我真的没想到小澪性格胆小,竟然会鼓起勇气问‘约会’提问,看来又重新认识到小澪了。”
“才,才没有!”
抱枕被猛地掀开,露出一张通红到耳根的脸。
“那只是……口误!对,这是语言上的滑倒!”
“哦……其实嘛…”
白钥钻进抱枕和沙发背之间的缝隙,贴着她的耳廓小声补刀:
“我和美紋还有彩香,早就把你当女孩子啦,男体什么的,只是限时皮肤。”
“喂!!”
抱枕再次飞起,差点把猫掀到地上。
白钥灵活落地,顺势伸个懒腰:
“别挣扎了,你见过哪个男孩子因为被说‘可爱’就原地蒸发的?”
“我……我那是……”
时橙澪缩成小小一团,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我只是觉得,被理听见会很尴尬……”
“已经听见啦。”
白钥无辜地眨眨眼,最后补充道:
“而且他还回答了哦。”
——如果澪希望,那就当约会吧。
回忆杀二段攻击,她的血条瞬间清空。
时橙澪发出微弱的呜咽,接着整个人顺着沙发沿慢慢滑到地毯上。
白钥踱步过去,用尾巴轻轻卷住她的手腕:
“放心,没人会抢走你的男孩子身份……虽然库存只有 6 小时。”
“……”
时橙澪把脸埋进臂弯,声音闷得几乎听不见。
“可,可是,我在外面是男性身份的。”
“哦~”
白钥想了半秒,随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男孩子,不会在被牵手的时候心跳得那么快。”
“呜……!”
地毯上滚来滚去的时橙澪,今天也在为消失的“男子力”哀悼。
灰蓝色公寓,二楼。
涟澄理推开窗,看着那栋奶白色小楼,小声的说:
“今天,我也玩得很开心呢。”
他单手支在窗框上,此刻风把额前的碎发吹得微微晃动,回想着今天的旅程。
“咖喱,比想象中辣一点。”
“游戏袋,她抱得很紧,好像怕被人抢走。”
“还有……。”
指尖点到玻璃,虚虚地朝那团影子比了个“晚安”的手势。
“那句‘约会’,我收下了。”
咔哒。
涟澄理拉上窗,转身时顺手拿起遥控器。
接着电视亮起,蓝光一闪,画面跳出“NNN ”的台标。
【晚间新闻】
“今日午后,白濑学园前站附近公园发生碎尸案件,现场已封锁。”
“警方初步排除天然气爆炸,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
“另据报道,凌晨发现的一名男性遗体身份已确认,为附近公司职员高桥介,32 岁……”
“翻越公园已关闭的铁栅栏后失踪,约昨日下午 3 点 14 分钟,被清洁人员在垃圾桶旁发现其遗体。”
“让我们根据现场痕迹显示,死者疑似遭利器肢解,内脏缺失,作案手法残忍,媒体猜测凶手或模仿十年前‘井之头公园碎尸案’。”
现在让我们来到直播连线,接着主持人把画面一转。
记者:“我们现在请到的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课长,佐藤警视。”
“佐藤先生,请您向观众简要说明案情。”
佐藤此刻表情有些紧张,但还是克制住语气:
“死者叫高桥介,32 岁,昨日凌晨一点翻越封闭栅栏后失踪,下午三点被清洁员发现。”
记者立刻把麦克风递给他:
“能否透露死因差异?”
佐藤见状回复道:
“头部系徒手钝性掰折,颈椎爆裂骨折,四肢断面工整,推断使用精细电锯,两者手法截然不同,故认为凶手至少两人。”
记者:“有舆论指与十年前的‘井之头公园碎尸案’相似,警方如何判断?”
佐藤:“切口走向确有重合,但本次刀工更‘专业’,不排除模仿或升级犯罪。”
记者:“现场是否发现内脏与血迹?”
佐藤:“未发现内脏组织,也未见大规模血迹,推测存在第二抛尸地点,正扩大勘查范围。”
记者:“警方下一步部署?”
佐藤:“已组建特别搜查班,增派巡逻警力,并呼吁市民夜间避免单独进入公园,如发现可疑人员或黑色衣物残片,请立即拨打报警电话。”
记者:“最后,警方是否考虑模仿犯可能?”
佐藤:“不排除,但手段明显升级,希望凶手主动投案,否则搜索网将扩大至整个山手线沿线。”
只见电视屏幕里的 NNN 直播切回演播室。
此刻涟澄理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遥控器棱角。
“两个人?”
他低声重复,接着走到窗前,视线穿过漆黑的山道,落在对面那盏暖黄的小夜灯。
“只要有你在,一切麻烦的事,我都会解决。”
确认那层光晕依旧安稳,涟澄理才垂眸,抬起左手。
掌心里,一枚指甲大小的黑曜圆环正无声旋转,边缘偶尔闪出暗金纹路。
“头部……创口裂得粗暴,魔力残痕却纯正,”
他喃喃,声线低到只能让玻璃听见,
“是怪物所做的,没错。”
“可四肢的断面,应该是……。”
涟澄理此刻眯起眼,回忆新闻里一闪而过的现场照片。
整齐,平行,连骨骼的切割角度都经过计算,接着理小声嘀咕说:
“那是人类的手笔,还是……”
话音戛然而止,接着说出猜想:
“难道说有人在喂养?若有人先把活人丢给裂缝怪物,等怪物咬断头颅,吸走内脏后,再亲自上场,用精密的工具完成‘剩余部分’,再把尸体做成‘井之头’复刻版。”
涟澄理把自己所想的都一口气说了出来,接着继续补充:
“既能掩盖魔力痕迹,又能把锅甩给模仿犯,甚至,连警方都会主动替凶手找理由,‘模仿犯’‘变态猎人’‘精神异常者’……”
“呵。”
涟澄理轻笑了一声,接着抬手,只见有十二片圆环浮到眼前。
“原来如此,不过前几次都从未出现过的事件,没想到这一回,这么复杂。”
少年转身,随后拉上了窗户。
“有人在圈养‘怪物’,变成他的屠宰工具。”
低语落下,黑曜圆环悄然合拢,贴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