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右公园被劈断的路灯断面是怎么回事？”
年轻警察把激光笔指向白板右侧，问道：
“我记得那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吧。”
“准确说，是昨天晚上 22:06。”
技术科纠正。
“比高桥介的死亡时间晚整整二十四小时左右，尸体是前二夜发现的，路灯是昨夜才被劈的。”
“凶手还搞‘分期作业’？”
年轻警察撇了撇嘴。
佐藤抬手，把两张照片并排贴上：
“嘶……我觉得这两件事，可能是同一件事，只不过这一次凶手并没成功……不过，得需要证据。”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敲门声，接着门被推开。
只见一个 24 岁的大男孩探头进来，便服，短发，手里捏着记录纸。
“我进来了。”
“速度挺快呀。”
佐藤朝他一招手：
“快来，神谷。”
“各位，叫我透就行。”
神谷透把记录纸放到桌上，朝佐藤微微点头。
“师傅，我翻了早上那两名主播的笔录。”
他顿了顿，眉心微蹙：
“记忆像被剪成碎片，像 16 岁的片段插在 20 岁，10 岁的回忆塞进现在，可他们还能正常对话，上班，运动甚至逻辑不乱，也没有精神分裂体征。”
神谷透抬手，声音低了点：
“简直像有人把‘那天’单独抽走，再把其余时间轴胡乱粘合……这样看，拿不到证据的。”
佐藤用激光笔敲敲白板：
“行，猜就猜。”
他大手一挥，把笔抛过去：
“以后这种雾里挑刺的活归你，侧写完直接交我，别把自己也绕进去。”
神谷透抬手接住，笑得无奈：
“知道啦，叔。”
突然技术科插嘴道：
“别管那两主播了，先管这口子，零下 100 多度瞬间脆裂，国内没有民用设备能做到，连工业液氮枪都得持续喷射十秒以上。”
“是美军新玩具？”
年轻警察半开玩笑，接着笑容消失说：
“还是之类的试验型低温刃？”
“要是美军试验武器在东京街头出现。”
佐藤叹了口气，接话。
“那就不是刑事案件，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事了。”
此刻简报室里空气安静，门又“咔哒”一声被推开。
一名制服警员快步进来，把 U 盘放到技术科桌前，压低嗓子，不知道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技术科点头，把 U 盘插入笔记本，投影瞬间亮起：
【00:10-00:17】
昏黄路灯，空无一人。
第 10 秒，画面轻微抖动，像被人手放大。
第 11 秒，远处路灯杆忽然倾斜，断口闪出一瞬白雾。
第 12 秒，冰蓝色幕墙拔地而起，挡住镜头。
第 13 秒，两道背影同时出现，白色斗篷，冰蓝战裙，一左一右，抬手动作同步。
第 14 秒，白光与星形光弹交错飞出。
第 15 秒，路灯上半截“当啷”落地。
第 16 秒，镜头猛地一抖，画面里只剩夜色。
第 17 秒，黑屏结束。
技术科按下暂停，语气急促说：
“前 10 秒画面跟现场勘验完全吻合，断口位置，路灯编号，地面反光都对得上，可惜……”
他拖动进度条，语气遗憾：
“没有拍到任何‘凶手’或‘武器’，连低温雾气也只闪了半帧。”
“新换的监控呢？”佐藤皱眉。
“昨晚零点整集体失灵，像被谁统一拔了网线。”
技术科摊了摊手，语气无奈道，接着把进度条拖到最后一帧，接着鼠标一滑，评论区被点开……
【蓝长直今天也在加班：录屏来源？有没有完整版】
【想要 cos 啊：#魔法少女求高清，求 cos 服链接】
【特效五毛批发：tag 别乱打，这是特效短片吧】
【开箱抽到隐藏款：#魔法少女限定周边开箱】
【美式不加糖：#魔法少女真人版】
【不吃香菜：魔法少女真的有？这世界怎么回事？】
【粉毛连夜销号：#魔法少女舞台彩排现场】
此刻技术科看到这些评论愣住，手指停在半空，疑惑说：
“这 tag 怎么一夜之间变成大杂烩？这太奇怪了。”
“对了，原视频的发布时间知道吗？”
佐藤急忙问。
“视频是昨晚 23:14。”
技术科滚动鼠标，接着补充：
“最初上传者已注销，IP 跳了三次，查不到实名。”
“来源是哪里的？”
“估计是那两名主播的粉丝，估计当时是开了录屏。”
技术科点开后台数据：
“奇怪的是从今天下午 16:30 起，带#魔法少女的新视频突然暴增。”
技术科顿了顿，继续滑动鼠标：
“有舞台彩排，周边开箱，滤镜教程，甚至猫跳冰墙特效……把原视频压得不见踪影，要不是技术部看见原视频因侵犯肖像权被审核中，估计我们也找不到。”
他脸色古怪：
“而且，这些新视频几乎同一时间进入‘审核队列’，平台算法被强行稀释，像是有人故意把‘魔法少女’四个字扔进染缸。”
听到此话，神谷透对佐藤道：
“叔，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动手，而且手段挺漂亮的。”
佐藤沉默两秒，低声骂：
“行，外勤组先停，网监组盯死这个 tag，别去冲散，也别再加热点，让它自己烂在糖堆里。”
“明白。”
技术科点头，把评论区截图保存，顺手把亮度调低。
“至少现在，没人能在一堆彩虹里找到真正的刀口。”
佐藤抬眼，压低嗓音：
“有没有账号连续高频发？”
紧接着技术科敲下回车，屏幕跳出 ID：
“现在正在搞，三分钟后给结果，先等一下。”
三分钟后，打印机“滴滴”吐出 A4。
技术科把名单往桌上一拍：
“高频发布组一共 42 个账号，明显脚本操作。”
神谷透扫了一眼：
“ID 全是‘虚拟手机号+随机字母’，注册地‘东南亚’，经典水军包。”
此刻佐藤冷笑，指着其中一个 ID：
“去年‘保健品诈骗案’也是这批号段。”
接着他摇了摇头后，对技术部说：
“这次，还有没有老熟人？”
听到此话技术科立刻切后台：
“喏，你看这 42 个账号里，11 个曾在‘美白面膜’‘减肥茶’案里刷好评，现在改头换面，跑来带‘魔法少女’。”
年轻警察啧了一声：
“转行挺快啊。”
“不只是转行。”
技术科放大数据，立刻解释：
“他们现在执行的是‘稀释套餐’……”
此刻屏幕被分成四块，只见：
吹牛组：在“猫粮广告”“手机评测”视频下刷“这特效比魔法少女还牛”。
诋毁组：在“漫展 vlog”评论区发“魔法少女？五毛特效罢了”。
无关搬运组：把三年前“冰雪大世界”烟花剪辑，标题硬带#魔法少女。
自拍灌水组：拍自己吃泡面，遛小狗，同样全塞#魔法少女，文案还写“今天也是魔法满满的一天”。
神谷透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把 tag 当垃圾桶扔？”
“正是。”
技术科摊手，接着继续解释：
“因为平台算法一旦检测到同一 tag 下内容质量骤降，就会降低整个关键词的推荐权重，原视频自然沉底。”
佐藤眯起眼：“幕后金主是谁？”
“还在追资金链条。”
技术科敲键盘。
“不过水军中间商我们认识‘鲨鱼池推广’，法人挂名在横滨一家空壳公司，去年因‘虚假营销’被罚过，账本还在经侦那边。”
“把他提上来。”
佐藤冷声道：
“就算问不出雇主，也能让他把合同吐出来，至少知道是谁付的钱。”
“是！”
年轻警察举手：
“那这些账号要不要封？”
“先别动。”
佐藤摇头：
“封了反而打草惊蛇，让他们继续灌水，把 tag 彻底搅成彩虹粥，我们暗中标记，等幕后现身，再一锅端。”
神谷透点头，补一句：
“顺便锁定他们的上传 IP，一旦有人降低频率或改口令，就说明雇主开始收手，我们立刻跟进。”
技术科敲下回车，把 42 个账号全部打上红色追踪标签：
“完成，实时监控。”
佐藤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满屏花花绿绿的“魔法少女”泡面，烟花，猫粮，低声骂了一句：
“好一出糖衣大杂烩，就藏在最底下那层糖浆里。”
他抬手，示意众人收工，接着小声嘀咕：
“真是的，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调查了。”
“那这些就由我来调查吧，叔你就去找那个瘦高黑影的人吧，我总觉得那个瘦高黑影才是最危险的。”
神谷透突然对着佐藤提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