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的打工结束后，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骑着自行车，沿着河边的道路慢悠悠地往家走。便利店塑料袋挂在车把上晃来晃去，里面装着明天的早餐和一本新到的漫画杂志。
六月的晚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过，我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看的漫画剧情——主角又遇到了那种“天降美少女”的经典桥段。说真的，这种展开在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发生吧。就算真的发生了，也绝对只会是麻烦事的开端。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路灯下的人影让我下意识地捏了刹车。
……不会吧。
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一个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女生正蹲在路边，黑色的长发垂下来几乎要触到地面。她身边歪倒着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手提包，几本教材散落在旁边。
就算只看背影我也认得出来。
渡边彩夏。班上的中心人物之一，黑长直发型的美少女，戏剧部的主力，在年级里有着相当高的人气。简单来说，就是和我这种“虽然社交广泛但本质还是阿宅”的人处于完全不同次元的现充阶层。
我停下自行车，单脚撑地，远远地看着她。
渡边摇摇晃晃地抬起头，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涣散，明显是喝醉了。这副模样要是被学校的其他人看到，大概会成为持续一周的热门话题吧。
“唔……衫野……同学？”
她居然记得我的名字。有点意外。不过考虑到我在班上还算活跃，经常参与小组讨论，加上之前体育祭执行委员会时和她有过几次交流，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渡边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但又跌坐了回去。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
“衫野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
“打工结束回家路上。”我简洁地回答，没有下车的意思。
脑海里瞬间闪过至少上百部动画里类似的场景——遇到醉酒的美少女，然后被卷进各种麻烦事里。协助隐藏秘密、被迫照顾对方、不小心发展出暧昧关系……最后无一例外都会演变成耗费时间精力的麻烦状况。
而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事。
“需要帮你叫出租车吗？”我掏出手机，语气尽量保持平淡，“或者联系你的朋友？”
渡边呆呆地看着我，然后突然笑了。那笑容有点虚幻，和平常在学校里看到的充满活力的笑容完全不同。
“出租车……不行哦……会被爸爸和那个妈妈骂的……”
“那朋友呢？”
“大家……都回去了……”
她说着又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这副模样要是被她的粉丝团看到，恐怕会引发骚动吧。
我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按照常见的剧情发展，接下来我就该送她回家或者暂时照顾她了吧。然后会因为各种意外发展出奇怪的关系，生活节奏被打乱，平静的日常就此终结。
——才不要。
我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支好，走到她旁边。渡边抬头看我，眼睛里带着困惑。
我捡起散落的教材和手提包，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在她身边。
“在这里等着。”我说。
“嗯？”
我没有解释，转身回到自行车旁，从包里掏出手机。通讯录里确实有渡边彩夏的联系方式——之前体育祭委员会时为了方便联络而加的，从来没私下用过。
不过现在不是联系她本人的时候。
我翻到另一个名字：佐藤凉太。渡边彩夏的男朋友，同样是我们班上的中心人物，阳光开朗的运动系现充，和我关系还算可以——至少会在走廊上打招呼，偶尔一起打游戏的那种“还算可以”。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
“喂？衫野？真稀奇啊，你会这个时间打给我。”佐藤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背景音有些嘈杂，好像在外面。
“佐藤，你现在在哪？”我直入主题。
“诶？怎么了？”
“你女朋友，”我瞥了一眼还蹲在路边的渡边，“渡边彩夏，喝醉了，现在一个人在河边的路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哈？”
“具体位置是西原町三丁目的河边步道，靠便利店的那个路灯下。”我继续用报告般的语气说，“她看起来没办法自己回家，你要不要联系她的家人或者朋友来处理？”
“等等等等！彩夏喝醉了？一个人？现在？”佐藤的声音明显慌了起来，“衫野，你和她在一起吗？”
“我在旁边。”我承认，“刚打工回来碰见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迅速地，有些取舍地开口了：“那就拜托你了！暂时照顾她一下！我这边在神奈川啊，田径部的合宿，要后天才能回去。完全走不开，合宿有门禁，教练超严格的！拜托了衫野！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了！”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可以联系她的朋友。”我试着提出替代方案，“比如戏剧部的人，或者她那个经常在一起的闺蜜……叫高桥来着？”
“啊，你说优月？我试试看，但她最近和彩夏好像有点闹别扭……总之你先稳住情况！我马上联系看看！拜托了！”
电话被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一阵无力感涌上来。所以说，我一开始就不该停下来的。直接骑过去装作没看见不就没事了吗？为什么非要停下来确认？是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同学情谊？还是因为单纯的好奇心？
可恶。
我走回渡边身边。她已经从蹲着变成了坐着，背靠着路灯柱，眼睛半睁半闭，好像随时会睡着。
“渡边。”我叫她。
“……嗯？”
“佐藤让你稍等一下，他联系你的朋友。”
“凉太……”她喃喃念着男朋友的名字，然后又笑了，“凉太在很远的地方呢……”
是啊，所以麻烦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我在离她一米左右的地方坐下，掏出刚才买的漫画杂志翻了起来。至少不能让时间白白浪费。渡边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嘟囔声，但没再主动说话。
十五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是佐藤。
“衫野！抱歉！优月不接电话，戏剧部的其他人我也试了几个，要么关机要么没人接！可能都睡了吧……”
“现在才晚上十点。”我指出。
“但明天有考试啊！大家可能都在复习早睡了！总之，衫野，能拜托你送彩夏回家吗？或者……找个地方让她暂时休息一下？她家管得很严，这个状态回去肯定会被骂惨的……”
我闭上眼睛。所以最后还是得我来处理吗。
“衫野？求你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谢你！请你吃饭！帮你介绍女朋友！什么都行！”
“不需要。”我叹了口气，“我会处理。你专心合宿吧。”
“真的？太感谢了！衫野你真是救命恩人！”
“挂了。”
我按掉电话，转头看向渡边。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头歪向一边，呼吸平稳。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阴影。
客观地说，渡边彩夏确实是个美少女。但现在的我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只觉得麻烦。
叫醒她，问了她家的地址。她含糊地说了一个高级住宅区的名字，但具体门牌号说不清楚。试图用她的手机联系家人，但需要密码解锁。翻她的包找线索，只找到钱包、化妆品和一本写满戏剧台词的笔记本。
彻底陷入僵局。
我站在路边思考了整整三分钟。选项如下：
一、把她丢在这里不管——良心过不去，而且如果出事我会被追究责任。
二、报警——同样会闹大，她的校园生活可能完蛋。
三、联系班主任——结果同上，而且我会被卷入更麻烦的解释工作。
四、带她去旅馆——需要身份证明，而且一个高中生带着醉酒女同学去旅馆，被发现的后果不堪设想。
五、带回自己家——最不理想，但眼下唯一可行的选择。
“……真是够了。”
我小声抱怨着，把渡边的东西收拾好，然后扶她站起来。她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重量比想象中轻，但那股酒气还是让我皱起了眉。
“醒醒，能走路吗？”
“嗯……可以……”
她含糊地回答，但脚步虚浮。我只好半扶半拖地把她带到自行车旁。显然，用自行车载她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安全上还是法律上。
最后的选择是：走路回去。我家离这里大约二十分钟路程，以现在的状态，估计得走半小时以上。
于是，周一的晚上十点半，我，衫野草太，一个只想平凡度日的阿宅高中生，正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美少女，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幅画面要是被同学看到，我苦心维持的“普通社交关系”大概会在瞬间崩坏。
渡边一路上都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哼一些不成调的歌。她的身体很温暖，隔着制服衬衫传来的体温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尽量让两人之间保持一点距离，但为了避免她摔倒，又不得不扶着她的胳膊。
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投来好奇的目光，我都用“朋友身体不舒服”简单带过。幸运的是，没有遇到认识的人。
终于到了我住的公寓楼。这是一栋普通的二层建筑，我家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我扶着渡边上楼，掏钥匙开门时费了不少功夫。
“进来吧。”我打开灯，“鞋子脱在玄关。”
渡边听话地脱了鞋，摇摇晃晃地走进客厅。我关上门，把她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看着她站在客厅中央，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的房间很普通。六叠大小的和室，书架上塞满了漫画、轻小说和模型，墙上贴着几张动画海报，书桌上放着电脑和数位板——我在兼职画一些简单的插画。整体来说，是一个典型的高中生阿宅房间，但还算整洁。
“坐下吧。”我指了指矮桌旁的坐垫，“我去给你倒水。”
等我从厨房端水回来时，渡边已经趴在矮桌上睡着了。我放下水杯，蹲下来看着她。
睡着的渡边彩夏看起来比平时柔和很多。在学校里，她总是充满活力，说话声音清脆，笑起来能让周围的人都跟着开心。戏剧部的舞台上，她更是光芒四射，完全就是现充集团的中心人物。
但现在，她只是个醉倒的普通女生。
我叹了口气，从壁橱里拿出备用的被褥铺在房间角落，然后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渡边，醒醒，去那边睡。”
“唔……”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扶着她移到被褥上。她一躺下就又睡着了。我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把她的东西放在旁边。
接下来该做什么？
按照常见的剧情，这时候应该会有各种意外发展吧。比如她半夜吐了，或者说梦话暴露什么秘密，或者早上醒来发生尴尬的误会……
我摇了摇头，把那些虚构的情节赶出脑海。现实就是现实，不会那么戏剧化。现在我需要的是制定明确的规则。
我拿出一张便条纸，用马克笔写上大大的几行字：
给渡边彩夏：
1. 浴室在走廊尽头，可以用
2. 冰箱里有麦茶和食物，可以自己拿
3. 绝对不要进我的卧室
4. 绝对不要碰我的书架和电脑
5. 明天早上我会联系你的朋友来接你
我把便条贴在她容易看到的地方，然后去简单冲了个澡。洗完澡出来时，渡边还在熟睡，呼吸平稳。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但没有锁——万一她晚上真的吐了或者怎样，我需要能及时出来。
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今天发生的事在脑海里回放。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预感到会变成麻烦事。结果真的如我所料。
不过，至少我控制住了局面。没有发展出奇怪的剧情，没有多余的互动，只是提供了最基本的帮助。等明天早上联系上她的朋友，这件事就会结束。之后在学校里，我们还是会保持普通的同学关系，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就是我选择的处世方式：维持适当的社交关系，但不深入；提供基本的帮助，但不越界；保持自己的节奏，不让麻烦事打乱生活。
我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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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先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
我猛地睁开眼睛。
那是翻书页的声音。而且是从客厅传来的。
我看了眼闹钟，早上六点四十分。比我平时起床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我迅速下床，打开卧室门。
客厅里，渡边彩夏正坐在矮桌旁，手里拿着一本我的漫画单行本。她已经换回了制服，头发梳理整齐，除了眼睛还有点浮肿外，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了。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早上好，衫野同学！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我没回应她的问候，而是指着她手里的书。
“那是我的。”
“啊，这个吗？”她看了看手里的漫画，“我在书架上看到的，封面很可爱就拿来翻了。”
“我写了便条。”我的声音冷了下来，“‘绝对不要碰我的书架’。”
渡边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啊，那个我看到了！但我以为只是不要弄乱的意思……”
“放下。”我打断她。
她眨了眨眼，乖乖把书放回矮桌上。但我注意到，她的视线还在往书架上瞟。
我走到书架前，快速检查了一遍。有几本明显被动过了位置，最上面一层的一个手办盒子也被挪动了。我转过身，盯着她。
“你翻了我的书架。”
“只是看看而已……”渡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辩解，“衫野同学收藏了好多漫画和轻小说啊，有些我都不知道。这个手办是《 炽■■穹》的茅■■歌吧？我也有个朋友喜欢……”
“我不在乎你朋友喜欢什么。”我尽量控制着情绪，“我明确写了不要碰我的东西。你没有遵守。”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渡边似乎终于意识到我是认真的，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杂的神情——有点委屈，有点不服气，还有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
“对不起。”她小声说，“我只是有点好奇……衫野同学在班上看起来那么普通，没想到房间里是这样的。”
“所以你就擅自翻我的东西？”
“我都道歉了……”
“道歉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我走到矮桌旁，拿起手机，“我现在联系你的朋友。请你准备好离开。”
“衫野同学，你在生气吗？”渡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因为我看你的漫画？”
“因为你不尊重我的隐私。”我纠正她，“我让你在这里过夜是出于最基本的善意，不是邀请你参观我的私人空间。”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那笑容和刚才的灿烂不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衫野同学果然和看上去不一样呢。在班上总是笑眯眯的，和谁都能聊几句，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随和到没脾气的人。”
“随和不等于没有底线。”我找到高桥优月的联系方式——昨天从渡边的手机里记下来的，她的手机密码很简单，是她的生日，“我现在打电话给高桥同学。”
“优月不会接的。”渡边说，语气里带着某种确信。
我按下拨号键。电话响了很久，最后转入语音信箱。我挂断，又试了一次，结果相同。
“你看。”渡边坐回被褥上，抱着膝盖，有些浮夸地说，“优月还在生我的气。”
“那还有其他朋友。”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准备上学吧，突然让人来接我也不太合适……”她抬头看我，眼睛眨了两下，“衫野同学，我可以待到放学时间吗？到时候我自己回去。”
“不行。”我拒绝得干脆利落，“你男朋友中午前应该会回来，我联系他。”
“凉太……他的合宿要持续到下午。”渡边提醒我，“而且他就算回来，也是直接回自己家换衣服，不会来这里的。”
她说得有道理。但我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这里。昨晚是迫不得已，但现在她清醒了，没有理由再留在我家。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越界了。擅自翻我的东西，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这种人留在我的空间里，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我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做出决定。
“我送你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你可以在那里等到朋友有空。”我说，“或者去图书馆。”
“带着书包和所有东西？”渡边指了指她的行李，“而且我还没吃早饭，头也有点痛……”
她在试探我的底线。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渡边彩夏，这个在班上以开朗亲切著称的美少女，实际上可能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
“我可以给你买早餐。”我说，“但你必须离开我的房间。”
“衫野同学就这么讨厌我吗？”她突然问，声音低了下来。
“这和讨厌与否无关。”我耐心解释——尽管耐心正在快速消耗，“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你作为客人，应该尊重主人的规则。既然你没能做到，那就失去留在这里的资格。很简单。”
渡边沉默了。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几秒钟后，她小声说：
“我知道了。对不起。”
这次道歉听起来比刚才真诚一些。
我点点头，转身去准备早餐。简单的吐司、煎蛋和麦茶。我们沉默地吃完，期间渡边几次想开口说话，但看到我的表情后都咽了回去。
吃完饭，她主动收拾了餐具。我检查了她的东西，确认没有遗漏。然后我们一起出门，锁门时我特别检查了两遍。
下楼，走到街上。早上的空气很清新，路上已经有穿着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往学校方向走。
“衫野同学。”渡边突然开口。
“什么？”
“昨天的事……谢谢你。”她说，“还有，对不起，翻了你的东西。”
“嗯。”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她补充道，“你房间的样子，还有你照顾我的事。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看了她一眼。她对我微笑，那笑容又变回了平时在学校里看到的那种——明亮，亲切，无懈可击。
“随便你。”我说，“只要别再给我添麻烦就行。”
我们在路口分开。我看着她走向车站方向，确认她没有回头后，才转身往学校走。
到学校时还很早，教室里只有几个人。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开始预习。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昨晚和今早的事只是一场梦。
同学们陆续到来，教室渐渐热闹起来。渡边彩夏是在预备铃响前五分钟走进教室的，和她的朋友们一起，笑声清脆，完全看不出昨晚醉酒的痕迹。她和每个人打招呼，包括我。
“早上好，衫野同学！”
“早。”我简短回应，然后继续看书。
第一节课间，佐藤凉太打来了电话。
“衫野！昨天真的太感谢了！我刚结束合宿，在回东京的电车上！彩夏没事吧？”
“她已经到学校了，看起来正常。”我报告道，“我早上联系过高桥同学，但没人接。”
“啊，优月那边……有点复杂。总之，彩夏给你添麻烦了吧？真的很抱歉！我回去一定好好谢你！”
“不用了。”我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表示谢意！这样吧，这周末我请你吃饭！我知道秋叶原有家很好的动漫主题餐厅，你应该会喜欢！”
我愣了一下。佐藤知道我喜欢动漫？我从来没在学校提过。
“你怎么知道……”
“彩夏告诉我的啊。”佐藤理所当然地说，“她说你房间里有很多漫画和手办，是个隐藏的阿宅。真意外啊，衫野，完全看不出来！”
我的手指收紧，握住了手机。
“……她还说了什么？”
“嗯？就说你收藏很丰富，人也很可靠之类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松开手指，“周末的事再说吧，我这周可能有事。”
“好吧，那回头再约！总之再次感谢！”
挂掉电话后，我看向渡边的座位。她正和朋友们聊天，笑得很开心。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转过头，对我眨了眨眼。
我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