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把校服在身上穿好，张凡才又重新回到洗漱间。
这时候张语晴已经不在，张凡把门锁好后，才又将里屋卫生间的门给打开。
老式居民楼差不多都是这种配置，整套卫生间分成两部分。前面部分放洗手池和洗衣机，算是个平日里最常清理个人卫生的地方，后面部分则是马桶和淋浴共用。
前后两部分同样被门隔开，也算是干湿分离。
至少里屋人洗澡时锁门能阻挡住绝大部分潮气避免进入外面。
先是激爽小解一番，冲完水又回到洗手池前开始洗漱。
结束后，他走出洗漱间，正好和从他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的张语晴碰了个正着。
此时张语晴穿上了一条纯白色连衣裙，同样是白色的蕾丝花边袜子将脚趾形状勾勒出来，再配上这头披散着的**色长发，好像一朵在水面上绽开的白莲。
就是这双凉拖有些不太应景。
“你没戴假发？”
面对如画的美，张凡选择忽略。
“因为听到阿姨和叔叔好像先后都出门了，所以就没戴。”
听到回答，张凡知道爸妈这是都去上白班了。
爸妈都是工厂职工，老爸是长白班，而老妈则是白班、夜班和下夜班三班倒。
昨天妈妈在家里一天肯定就是下夜班了，所以按照排序今天正好是白班。
如果他们都上白班，那晚上回来就会很晚。
虽然老爸一般六点半就会下班，但倘若都是白班，那下班后还要开车去接老妈下班。
老妈上下班都是坐班车，偶尔下班时会坐公交车，这样一来回家就会变得很晚。
今晚不到七点半之前他们肯定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儿，张凡对张语晴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吗？”
“唔，我想想啊，北京烤鸭？”
“那个我不会做。”
“咦，今晚是哥哥做饭啊？”
“因为爸妈今天都是白班，所以晚上普遍就要七点半以后才会回来，我差不多六点半就能到家，所以有空自然就我做呗。”
“不是因为这个。”张语晴摇摇头，“我只是惊讶原来哥哥还会做饭，看不出来挺深藏不漏的呀。”
“你这家伙。”
莫名感觉张语晴有种雌小鬼属性，但她这张可以说把温柔值拉满的脸蛋却根本就和雌小鬼这个词沾不上边。
岂止是沾不上边，那简直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产物。
但听她的语气里却是莫名其妙就有这种感觉。
“不过相比起今晚，我们何不讨论一下早上吃什么呢？”
对哦。
张语晴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早上饭还没有着落，就开始想晚上的事了。不过说实话，张凡已经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因为工作。
所以肠胃经常出毛病。
但今时不同往日，早饭是三餐中最重要的，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养成吃早餐的好习惯。
不过现在现做肯定来不及了，那就除去吃点吧。
包子，油条，板面，什么都有。
张凡的家位置很不错，出小区斜对面就有两家超市，超市对面相同的位置还有个公园。在超市和公园附近就有很多早餐铺子。
最重要的是，那条路还是他上学要走的路。
提出出去吃的建议，张语晴“好耶”高兴的跳了一下。
但想到张语晴这个样子在这里还是有些太过显眼，张凡还是让她换了昨天的衣服跟戴上黑色假发。
毕竟这里不像大城市那么包容，在这里对正常人的范畴很有限，像张语晴这种肯定会被归类在“异类”、“精神小妹”这些贬义词汇当中。
诚然，她很漂亮，漂亮的像动漫里的女主角。但还有个成语专门用来形容她这样的女孩子。
红颜祸水。
就算不会影响到他人，但被坏人盯上同样是件麻烦事。
所以为了最大限度让张语晴保持些神秘感，张凡又找出顶鸭舌帽给她戴上。
就算这样，这双让人垂涎欲滴的腿也有些难搞。
“你没有长裤之类的吗？”
“有啊，但是没带。”
“呃，算了。”
因为这种毫无营养的事讨论个没完，迟到可就不好了。
就这样吧。
张凡背起书包，带着张语晴走出家门。
出小区一百来米就到了各色招牌眼花缭乱的早餐铺子。
“哇！这里有好多好吃的耶！味道好好闻~”
“能不能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哎呦~！”
见张语晴左顾右盼，两眼放光，张凡一只手按在她戴着鸭舌帽的脑袋上。
至于吃什么，张凡思索过后选择了本地特色早餐——肉火烧！
包子油条这些东西在全国范围内都能买到，但唯独肉火烧，或许在外地也能碰到有卖的，但肯定不是这种，也肯定没这么正宗。
分别要了两个精肉火烧和一个土豆火烧还有两碗豆腐脑，张凡端着这些东西和张语晴坐在户外矮桌旁的马扎上。
刚坐下，张语晴就迫不及待拿起一个肉火烧咬了一口。
“好——烫烫烫烫——！！！？”
看着张语晴着急忙慌把火烧放下，伸出被烫到的舌头，眉头快要皱成一团的样子，张凡忍不住笑出生。
“依...依hiao森么hiao...呼哈呼哈，我的she头！”
“你看你，又急。”
说着，张凡从铺子里又买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张语晴，后者接过手后直接猛灌几口，又“嘶哈嘶哈”了几下才稍微平静下来。
但舌尖那麻麻的感觉依旧时隐时现。
“看着啊，正确的吃法是这样的。”
说完，张凡就用特殊的纸拿起肉火烧。就连垫了十几层纸还能感受到指尖有些烫烫的，可见饼皮内温度有多高。
接着，他先是在圆圆的肉火烧旁“咔擦”咬开个小口，接着隔着些距离朝里面吹了几口气。
待到饼皮和肉馅里面白色的热气明显变少，就在那咬开的小口旁边再咬出个稍大点的大口。
通过已经稍微凉下来的小口吹起，更多热量就会从大口被吹出去。
最后反复吹个四五六口气，就到了稍微烫但刚好能吃的程度。
演示完毕，张语晴撅起嘴唇，一脸不情愿的嘟囔着：“好麻烦啊。”
“嘛，这种情况比较少，毕竟是刚出炉就直接给咱们了，正常来讲都是放在那个竹篮子里面用棉布盖着保温，那个温度正好，只不过酥脆的口感会变差些。”
最终张语晴还是拿起刚刚被自己咬过的火烧，照着张凡的方式做了。
真正连带外脆里嫩的饼皮和蕴含肉汁的肉馅一起吃进嘴里，多重口感爆开，方才还满面愁容的张语晴表情瞬间舒展，好吃到只会连连发出“嗯”声。
豆腐脑淋上老母鸡汤，再加上韭花、香油以及辣椒油作为点缀，一口肉火烧再搭配上滑嫩的豆腐脑，让张语晴的“嗯”声都连升上去好几个调，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上一口还没嚼两下，下一口就又咬了下去。
而美少女到哪里都是让人瞩目的焦点，就算现在吃饭，周围桌子的男女老少也都会时不时看两眼。
这一幕让张凡暗暗叹了口气。
好在让张语晴戴上假发和换下那身纯白色连衣裙。且不说那纯白色来这种铺子吃饭合不合场景，又或是会不会弄脏衣服。倘若真让她说那一身下来，恐怕这顿饭都吃不了这么安稳了。
光是这些视线都让张凡有些如芒刺背。
说不定这里面有人会误以为自己是这美少女的男朋友，但其实不是哦，我俩只是远房表兄妹而已。
吃完饭，张凡将家里钥匙交给张语晴，并嘱咐她赶紧回家，也不要出门。
“为什么不能出门？”
“因为你这么漂亮肯定会被精神小伙盯上的。”
“精神小伙是什么？”
“就是类似于日本的暴走族...不对，顶多算是不良吧，就是辍学不上又不正经工作，只会整天在马路上骑着改装过的电摩炸街的那种游手好闲的小孩儿。”
“哦哦。”
“哥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听话。”
“嘻嘻，好的~”
很好，很听话。
和张语晴道别后，张凡独自走在上学路上。
从家到学校走路要差不多二十来分钟，可惜不让骑自行车或是电动车，不然要更方便。
就这么走着，听着机动车道上接连开过去的汽车的胎噪和偶尔会响起的喇叭声，张凡时而看地，时而看天，脑袋里想着各种各样毫无营养的无聊事。
“好无聊，等下午放学就去买个蓝牙耳机吧不如......”
踢开挡路的石子儿，张凡打了这样的主意。
“呜哇哇哇哇哇！！！！”
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了失控的大喊。
张凡刚刚回过头，瞳孔中就出现一个棕色头顶。
那头顶直冲冲向他袭来，没有任何闪避的时间，张凡就被这个脑袋给顶了个肺。
“噗哈哈......”
这个怪声并非张凡自己想要叫出来的，而是被重击胸膛后有股劲从音道返上来最后在空腔中凝聚，再由齿间喷射而出。
和膝跳反射一样，根本不是能自主控制住的。
本就因为半转身的缘故没能站稳，这下又遭重击，他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接着一屁股坐在粉红色的路砖上。
“哎呦！疼疼疼疼......”
还没等张凡说话，就听那肇事者先开口喊疼起来。
大人，她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张凡捂着胸口正中央，目光不善地看向同样也摔倒在地的人。
棕色短发，但胸前却是有料的起伏，似乎是个走假小子风格的女孩儿。
从运动背心和短裤以外看，是小麦肤色，大腿小腿腿侧都有明显线条。
很明显，这是一名体育生，看运动服上那熟悉的校徽，没想到还是自己学校的体育特长生。
曾经张凡放学时看到过穿这身运动服在操场上跑步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候都是人高马大的男生。
而那些男生毫无例外都是将来想要考体校的学生。
“馨馨，你没事吧？”
很快，又有三名同样穿着学校运动服的女孩子跑了过来，连忙上前搀扶起那被叫做馨馨的女孩儿。
“我没事儿。”
见同伴都过来，名叫馨馨的女孩儿也是急忙在同伴们的半搀半扶下快速站起身，接着拍拍屁股上的土，露出大咧咧的笑容。
然后，她想起被自己撞倒的张凡，本想着上前去扶，但张凡已经自己站起来了。
只不过有些倒霉，胳膊肘好巧不巧磕到裂开翘起的石砖上，被蹭破层皮，星星点点的血开始从蹭破的皮肤下渗出。
“呀！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我刚才一不小心踩到了个石子儿，为了防止崴脚所以没办法才只能......”
言外之意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受伤反倒选择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路人来平摊伤害吗。
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