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漓诗韵双手放在大腿上，重新抬起头看向张凡。
“对了，这周五的摸底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
“摸底考试？啊——”
惬意的有些忘我，要不是漓诗韵提醒，张凡都给这件事给忘掉了。
摸底考试是考高一和高二学的那些重点知识，在高考当中都会用到。考完以后能直观看到每个学生的薄弱点在哪儿，这无论是对老师日后授课还是学生自己查漏补缺都属于提高效率的方法。
只是突然被问起来，张凡还真不太好说。
高一高二时期他学习平平，特别是到了高二下学期直接不再认真学，不及格就变成常事。
现在学的知识恰好又和高二下学期学的能够衔接起来，相当于顺带又把那段时期的知识点重新复习。
复习是对正常学生来讲的，对于张凡那不亚于是新知识点。
好在他比较顺利都给吃透，目前来讲有些小难，又没影响到正常学习进度。
“文科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最主要还是理科，我脑袋比较笨，对理科那种抽象的知识学的就很慢。”
“这样啊。”
漓诗韵回答的语气变得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她又振作起来。
“虽然我不是很擅长理科，但在开学前我就已经借阅过前辈的课本，至少高三这些科目的知识点都能够考一百分以上。”
“啊？还没开学的时候就这么卷吗？诗人啊？”
和漓诗韵认真的眼睛对视，张凡发出难以接受的声音。
讲实话，现在他硬逼着自己学习并非是喜欢上了学习，亦或是觉得这些知识以后真能用在生活中或者是折现成某种程度的真金白银之类。
现在把大部分休息时间都用来卷学习，只是想得到一张本科学历的入场券，张凡的想法仅此而已。
没办法，上天给了自己后悔的机会，相较于享受生活，还是得为以后打好基础才行。
吸血鬼都是富人形象是因为在几百年间祂们不断累积了财富。如果活了几百年还在做着底层劳动的工作，那还不如直接到太阳底下晒死算了。
目前张凡某种程度上和吸血鬼有异曲同工之处——有着永远十八岁并保持这个年纪的身体素质以及精神状态的buff，不老不死。
甚至还有着可以二十四小时中在任何天气、场景下做任何事情的便利性，可比吸血鬼牛x太多，简直就是究极生物，某天上的化石都馋哭了。
所以已知未来自己有无限的生命可以挥霍的情况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未来的自己夯实基础，其次才是放肆享受。
“毕竟现在已经是高三生，也是时候给自己未来做好打算。”
“哦，那这么说你已经考虑好报考哪所大学了？”
“准确考哪个大学还没考虑，不过……我想去远方上大学。”
说着，漓诗韵换了个姿势，双臂环抱住双腿，穿着粉白色运动鞋的鞋尖上下踮动着。
她半眯着眼，挺立鼻梁和没有赘肉的下巴同时组成精致侧脸，仿佛是被雕刻家花费半生只为给世人呈现出的最完美艺术品。
“越远越好。你呢？你未来打算考去哪里？”
“我啊，我跟你想的正相反，离家越近越好，市区里那个民办二本就挺不错的。”
“欸？为什么？离家远了脱离父母的掌控不才是考大学的意义吗？”
“……你疑似有点儿极端了。”
纵使面对漓诗韵超出她这张冰冷面容所能做出的极限的惊讶表情，张凡还是保持自己刚才话语的意见。
莫不成她也是网路上传说那种原生家庭？
“这算什么极端？就是普普通通想要在自己有能力后去一个中意的远方，靠自己努力生活得更好而已，难道每个家庭不都这样吗？”
“嗯......据我所知应该不尽然，至少我们家不是这样。”
“怎么可能？”
“倒不如说为什么你会有毕业后想去远方自力更生的这种想法才对吧？虽然每个人追求不一样，但实际上孤身一人想要在陌生的城市里站稳脚跟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尽管有些于心不忍，但试图打破旁边这位对未来自己生活抱有着美好滤镜的少女，张凡还是决定用自身当作例子来劝劝她。
“以后咱们这里的薪资水平和物价不会拉开很大，得益于是本地人，最起码有家住，也就省下了外出最大头的租房开销。另外未来学历贬值会越来越厉害，如果光是本科毕业实际上也就会比专科能谋点儿相对更轻松的岗位，但薪资跟休息什么的方面其实应该都差不多。”
“还有就是走后门这种事未来也会越来越频繁。都说大城市机会多，那也只不过是因为繁荣，可选择的基层岗位多种多样，其余理想中什么朝九晚五，闲的没事喝个下午茶的白领工作，就哪怕你在咱们这儿没点儿硬关系还真找不到，更别提将来你是一个臭外地的，哪怕你是硕士学历，被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的概率也非常大。”
这番话让漓诗韵沉默。
因为家里原因，她早就见识过社会上目前是什么光景，也很清楚张凡刚才所言非虚。
是啊，自己现在的目标也并非是单纯是本科毕业就算完，而是打算在大学修满该修的专业课，多参加各种赛事，争取拿到全额奖学金以及必备的证书。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她将拿到公费留学的名额出国深造，第二选择则是在国内老老实实读完研究生、硕士学位，再给各个大厂递交office。
这就是她对自己未来能看到路的规划。
但很惊讶的是为什么张凡会懂这么多社会上的事？照理来说几乎九成五概率还要往上点的高三生最多最多都只会考虑自己应该报考哪所大学之类延后一年左右的事。
毕竟正常来讲他们怎么说也离进入社会太远了。
而张凡能考虑到那么长远，甚至还很自信的说出未来社会局势是什么样子。
仿佛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所以你是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才选择以后去远方的？”
“啊？嘛，是吧。”
“虽然正常来讲我不应该过问，不过你和你的父母是有什么......分歧之类的？”
“......我——”
面对张凡的提问，漓诗韵正打算将自己和家里的状况说出来。
反正都是朋友......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就算将心里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不愿都倾倒出来也是没关系的吧？
如果不是朋友的话，是不会像这样坐在一起聊这么多未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