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将她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之中吵醒。
感觉好像做了个很怪的梦。
在梦中,自己好像躺在一个闭塞的空间中,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就仿佛完全失去了控制一般,而除此之外,困扰她的还有那接连不断刺入自己耳畔的噪音...
那可真是一个噩梦,那种无助的躺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之中被动承受那些噪音的感觉,她是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那简直就像是在服刑一般...
还好那也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虽然不知道自己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精神压力才导致自己做了这样一种诡异的梦境,但至少现实世界还是熟悉而安稳的...?
“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声再一次响起。
好吵...
自己之前定的闹铃声是这样的么?
朦胧之中,她伸手想要去关掉床头的闹钟,然而她的指尖却只触碰到一片陌生的冰凉。
那不是她房间里的木质床头板的质感。
“!!!”
莫名的惊悚感令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入眼的却并非是自己所熟悉的铺满白色油漆的天花板,而是仿佛发霉了一般的厚重木板。
我这是在哪?
伴随着疑惑的出现,原本以为是梦境的朦胧回忆变得愈发清晰。
那或许不是梦...狭小而闭塞的舱室,刺耳的,仿佛永不停顿的警报声,剧烈到震耳欲聋的震动...
可是为什么?她分明记得昨晚还躺在自己的小公寓里,睡前还上贴吧翻了翻网友们吹水的帖子,怎么一睁眼,一切都变了?
绑架...还是穿越?
突兀冒出来的联想让她“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不过下一刻,一股源自尾椎的剧烈疼痛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下意识的,她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下方。
一条巨大的白色尾巴正被她坐在屁股下。
犹如白玉一般的表面上点缀着宛如血管一般的血红色纹路,尾尖微微蜷起,如同有生命般轻轻颤动。
颤抖着伸手触摸向那冰凉而富有弹性的表面,指尖传来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而从尾巴上的奇妙感觉也清晰地提醒着她,这并非幻觉。
她屏住呼吸,试图冷静思考这荒诞的一切。
毫无疑问,自己穿越了...毕竟除此之外也无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突然间长出来了一条尾巴,而且还出现在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而且自己记得很清楚,在昨晚盖上被子入睡的时候自己应该是不着片缕的——她一向是个裸睡主义者,可现在,她的身上却穿着一件粗糙的麻衣,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丝粗粝的不适感。
“往好处想,这里至少看起来不像是实验室...”
仿佛自我安慰一般的呢喃着,她尝试着观察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
狭小的房间中有,且只有一张床铺和一个床头柜,除此之外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临时收拾仓库改成的客房一般。
而且...包括天花板,她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是木制的,墙壁的接缝处布满深褐色的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她缓缓挪动身体,尾巴因紧张而不自觉地绷直,尾尖扫过床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赤裸着双足站立在冰凉的木板上,脚底传来粗糙的触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烂的树皮上。
不适的感觉让她皱紧了眉头,不过她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些细节,一边强忍着不适,她踉跄着走到了房门旁。
当她正打算推开门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猛地低下头。
修长的麻衣遮住了她的双腿,她所能看见的也仅仅只有自己的那双惨白的赤足,如玉珠般的脚趾正因不适而微微蜷缩着。
这很显然不是自己原本的那双脚。
难道说...?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尽管她的胸口平的像是能当航母甲板,但她却还是颤抖着伸出双手触摸向了自己的下体。
下一刻,宛如触电了一般,她迅速的收回了手,指尖微微发抖。
“...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果然,自己是穿越了。
再一次确定了这个事实,带着苦涩的表情,她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入眼的是一条狭窄幽深的木质走廊,两侧墙壁上悬挂着摇曳的青铜油灯,昏黄的光晕在霉斑间跳跃,仿佛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打量四周,在自己的左侧,走廊的尽头被光亮所覆盖,似乎还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那边传出。
她屏住呼吸,朝那片光亮缓步走去。
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
走廊的尽头是什么?这一栋房屋的主人是谁?自己现在又是个什么身份?
种种疑惑徘徊在她的脑海之中,颤抖的双手不安的紧握着。
一步,一步,她静悄悄的走到了走廊的边缘,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出视线。
入眼的是一座被烛火点亮的宽敞大厅,和她之前醒来所在的房间以及走廊完全不同,腐朽的气息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洁净的木质结构和淡淡的,宛如某种草药的清香。
而在大厅的中央则摆着一张宽大的圆桌,在圆桌的边缘,一位看上去像是人类的年轻男性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
密密麻麻的,宛如草稿一般的图纸摆满了他面前的桌面,他手中的炭笔在纸面上急速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
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
而且,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最主要的,少女的直觉告诉她,对方对自己没什么威胁。
这样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白色的少女依旧静悄悄的迈开脚步,悄无声息的踏入了大厅之中。
尽管赤裸着双足走在地面上,但她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就这样,她静悄悄的来到了那位年轻人的身后,双眼带着些许的好奇看向了对方摆在桌面上的图纸。
看上去就好像是...房屋的平面结构图?
“...嗯?”
正当她还在好奇的观察的时候,眼前那位年轻的男性却好像察觉了什么一般,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皱着眉缓缓地抬起了头。
入眼的是一头惨白的长发...以及被刘海遮住些许的,无神的血色瞳孔。
他手中的炭笔骤然坠落,在图纸上砸出一个漆黑的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