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经过了白天那通惊心动魄的折腾，夜幕终于温柔地降临，将白日里所有的喧嚣与不安都悄然笼罩。今晚家中只有我们两人，老妈和老姐都各自有事外出，这份难得的静谧，让客厅里那盏暖黄的落地灯，显得格外温馨。
“喂，程光！你作弊！又用那招！”
电视屏幕上，格斗游戏的角色被我一套近乎无耻的连招打至残血，“K.O.”的巨大字母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王欣的失败。
“兵不厌诈，欣哥。”我懒洋洋地靠在宽大的懒人沙发上，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游戏手柄，塑料壳摩擦着掌心，发出细微的声响，“再说，是你自己没防住，战术失误可怪不得我。”
“我不管，你把手柄给我，刚才那局不算！”
王欣“嗷”地一声，像一只被惹恼的精力充沛的小兽，猛地从她那边的懒人沙发上扑过来。她那头微卷的棕色短发，随着扑击的动作在空中划出精神抖擞的弧线，发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那份不服输的劲头，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笑闹着，相互嘲讽着彼此蹩脚的游戏技术，那份熟悉的毫无顾忌的亲密，就像过去那亲密无间的半年里的每一天一样，自然得仿佛从未改变。
“你还我！”
“就不给！”
在地板上铺着的凉席上，我们瞬间扭打成一团。冰凉的竹席沾染上我们两个人的体温，很快就变得有些温热，那细密的竹节纹理，通过薄薄的衣物，清晰地传递到皮肤上。空气中弥漫着刚刚撕开的薯片包装袋散发出的浓郁咸香，还有……她身上那股我早已习惯了的清爽的肥皂香气。但在今天，这股香气似乎格外。清晰。清晰得有些过分，像一根羽毛，轻轻挠着我的鼻腔。
我的大脑还在努力地维持着“我们是铁哥们”这个摇摇欲坠的设定，但身体的感官却在不断地无情地背叛我。每一次肌肤的触碰，每一次呼吸的交错，都像是在挑战着我那份脆弱的防线。
就在抢夺最激烈的时候，我的手肘一滑，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而王欣，因为惯性，整个人都像一片轻盈的落叶，猛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砰。”
一声闷响。不是肉体撞击地板的剧痛，而是她柔软的身体，稳稳地落在我的胸口，那份柔软瞬间将我所有的呼吸都夺走。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空调那低沉的嗡鸣声，窗外那永不停歇的蝉鸣，游戏待机画面那循环往复的背景音。
一切声音都突兀地猛地一下消失了。
不，它们还在。只是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另一种声音。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那声音是如此剧烈，震得我耳膜发麻，仿佛要将我的胸膛震碎。
还有。她的。
我甚至能感觉到，隔着两层薄薄的T恤，她同样紊乱的心跳，正与我的心跳重叠在一起。那份跳动更轻，但频率却更快，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在我胸口扑腾。
她趴在我的身上。
这个姿势，在过去打闹时也曾有过。但那时，我只觉得“欣哥”这家伙好重，压得我喘不過氣，只想着赶紧把她推开。
可现在。
压在我胸口的，是无法忽视的两团泾渭分明的。柔软弹性。
那不是肌肉，也不是骨头。那是。
我僵住了。从脖子到脚趾，每一寸肌肉都瞬间石化，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王欣也僵住了。
她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爽朗笑意的眼睛，此刻正近在咫尺地看着我。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长而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翅膀，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两下，在她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光洁的鼻尖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亮晶晶的薄汗，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灼热急促，带着一丝微甜的我从未分辨出来过的独属于女孩子的馨香，那份气息，让我的心跳更加狂乱。
“欣哥”这个称呼，在我的脑海中瞬间崩塌粉碎，碎成无数片，再也无法拼凑。
不。
眼前的，是王欣。
是那个让我困惑让我躲闪也让我在发现真相后，内心翻江倒海的女孩子。
我们就这样静止住了。
一秒。
两秒。
电视的光芒忽明忽暗，在她清秀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原本就泛红的脸颊，显得更加迷离。
我看到她的视线，从我同样错愕的眼睛，缓缓下移，带着一丝慌乱和迷茫，落在了。我还有些肿胀的左脸上。
“还疼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那份柔软的语气，瞬间击中了我的内心最深处。
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咕嘟。”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死寂中，响亮得可怕，仿佛是打破了某种禁忌的信号。这个动作似乎成了一个开关。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又或者，这根本不是勇气，只是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被眼前这份亲密引爆的，最原始的冲动。
“不疼，为了你，这一切都值得。”
我说完，大脑变的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清空。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微微探了出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唇上传来了触感。
温热的，柔软的，带着一丝轻微颤抖的。触感。
比想象中，还要柔软一百倍。那份绵密而带着弹性的触感，瞬间让我所有的感官都为之颤栗。
“！”
王欣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电流击中。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发出了一声介于惊讶和恐惧之间的短促抽气声，那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但。她没有推开我。
这个认知，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理智都被火焰吞噬，只剩下最本能的渴望。
我不再满足于这个试探性的几乎可以说是意外的轻触。
我伸出手，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手指插进了她那柔软微卷的短发里，那发丝的触感，如同丝绸般顺滑。另一只手，紧紧地几乎是蛮横地，搂住了她的腰。
我能感觉到她腰肢的纤细与柔韧，那份温热隔着那层薄薄的T恤，惊人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的掌心灼伤，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
我加深了这个吻。
电视屏幕上，我们暂停的游戏画面依旧静止，时间仿佛停滞。
而在电视机前，冰凉的地板上，我和她，却仿佛要将彼此融化，在彼此的唇齿间，寻找着唯一的出口。
她那柔软的身体趴在我的身上，起初是僵硬的，肌肉紧绷，但很快，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我的怀里，彻底放弃了抵抗。
她抱住了我的脸。
她的手心很烫，手指微微发抖，有些笨拙地捧着我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我受伤的侧脸，那份温柔中带着一丝颤抖的脆弱，让我心头一紧。
我们的吻很深。
不再是刚才的轻触，而是近乎啃噬般的索取，带着一种原始的不顾一切的贪婪。我的嘴唇几乎要磨破她的唇瓣。
我试着，用舌尖撬开了她的齿关。
她的身体又是一颤，本能地想要抵抗，牙关紧闭。
我耐心地带着侵略性地舔舐着她的唇瓣，描绘着她唇形的每一个弧度。
但仅仅一秒的犹豫，她便主动地张开了嘴，迎合了我，那份柔软与顺从，瞬间将我所有的理智都击溃。
我们的舌头在彼此的口中相遇。
那一瞬间的触感，湿热滑腻，让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爬动。那份极致的刺激，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生涩地笨拙地相互追逐缠绵，每一次触碰，都带着试探与渴望。津液交换间，我尝到了她口中残留的可乐的甜味，混杂着她独有的带着一丝青涩的甘甜，那份味道，让我沉醉。
“唔。嗯。”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灼热的气息在我们的唇齿间交换，我几乎要窒息，肺部因为缺氧而发出刺痛的警报。
我的理智在高温中融化，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粘稠得，让人窒息。
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听不到窗外的蝉鸣，也听不到客厅电视机里那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两种声音。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还有，她的。那同样紊乱的却更轻更急促的心跳。
房间里，我们的衣服散落在地上。
两种心跳声，在这片黑暗中，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世上最原始也最疯狂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