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想问了,阿比茜斯,阿比莉丝,阿比奈斯,相似的名字,相似的发色甚至相似的卷发,你们是姐妹吗?”为了跳过无聊的等待时间,我一边留意四周,一边和莉丝聊起了天。
“是哦,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欸,一家人一起当佣兵,还挺罕见的。家里人居然同意吗?”
“……”
“抱歉,问了个很私人的问题,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的。”
“其实也没什么可瞒你的……我家是没落贵族,本来就已经没什么钱了,但我父母依旧为了维持所谓的体面乱花钱,甚至把姐姐卖给过其他贵族……”
“真是烂人……抱歉,说了失礼的话。”
“不,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
“后来呢?”
“姐姐设法从那个贵族家里逃了出来,还偷偷把我们接走,之后就一起在工业区讨生活了。”
“那真是太不幸了,这可以说是城里最烂的地方,我再清楚不过。”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工业区鱼龙混杂,躲在这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这样才能防止被找回去。”莉丝顿了顿,像是什么哽住了她的咽喉。“为了养活我和妹妹,姐姐她几乎什么工作都做过,但依旧还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直到姐姐在某一次的工作中遇见了神父。”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只布满伤痕的,厚重的,可靠的手。
“神父接济了我们,还教了我们许多在工业区谋生的手段。对我们来说,神父不仅是恩人,更是父亲。”
莉丝的话告一段落。她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不好的回忆甩出去。
“那你呢,只有我说也太不公平了。你好像总是很冷静,没什么表情,但是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你肯定有什么故事吧?”莉丝将她那蓝蓝的眼睛对准了我,让人难以拒绝。
“我吗?我得想想。”
我的记忆开始倒带,试图找回十五年前的回忆,但就在胶卷急速运行时,突然卡住了。
好像有人碰了我的后背一下。
我左手迅速汇聚出手枪,猛地一枪托砸在不速之客的头上,并将枪口对准了他。
“伊森?”
“好过分啊,理,对你的好基友下这种死手!”伊森半躺在地上,使劲揉搓着明显鼓起的脸颊。
“不,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后面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会隐藏气息了?”
“是阿比奈斯妹妹的本事啦。至于为什么不马上打招呼,是因为阿比茜斯小姐说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听到这话,莉丝的脸像被番茄砸了一样变得通红。
“欸,理子,我被你哥打都怪你,你干嘛突然推我一下。”伊森略带猿粪地盯着理子。
理子则做了一个鬼脸,阴阳怪气地说:“你好像总是很冷静,没什么表情,但是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次莉丝脸红到了脖子根,是太热了吗。
随即莉丝将怨恨的目光投向捂着嘴偷笑的阿比茜斯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正在吹口哨但是什么都吹不出来的阿比奈斯,三人打成一团。
“各位,胡闹也要分分场合,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我轻轻的拍了拍手,试图阻止三姐妹的激烈战斗。
理子则气鼓鼓的坐下,从背包里掏出带着两只小脚的圆球,微微打开通往更深处的大门,将它放了进去。
眼见暂时无法拉开三姐妹,我索性放弃,坐在理子旁边。
“小铃铛有发现货在哪里吗?”
“稍等一下……嗯,逛了一圈都没找到,不过里面倒是有一个在呼呼大睡的胖子,还有四个杂兵守在旁边。”
最糟糕的情况。看来东西大概率被随身携带了,这样下去似乎没法避免和那个大块头正面对抗。就算能赢,也必定闹出大动静,接下来撤离时很有可能会被皇家卫队包围。
“我有个办法。”三姐妹的战争似乎已经结束,姐姐阿比茜斯凑了过来。“奈斯可以帮我们施展隐身术,先同时解决四个警卫,再偷偷地把东西从野兽身上扒走。”
“不错的想法,那伊森,理子,你们在这保护好阿比奈斯妹妹,我们去搞定这事。”
“欸,又不带我去?你看我这一路上都很乖,没闹事欸。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带我……”
“抱歉,伊森,你的信用在我这已经透支了。”我微笑着看着伊森。
“好吧好吧,听懂安排。”
“那谁负责最危险的部分:把牙齿从睡着的老虎嘴里拔出来?”理子问道。
我正想毛遂自荐,但是阿比茜斯小姐抢先一步开口:“我推荐阿布。”
“诶?”阿布自己都吃了一惊,“为什么是我?”
“不愿意吗?”
“那倒是没有,就是好奇你这么说的理由。”
“我发现你是我们所有人里面存在感最低的。明明人高马大,但是每次聚在一起都容易忽略掉你。应该说,你太路人了吗?”
确实,阿布时刻都在修行,其中就包括隐藏气息,与此同时他还沉默寡言,确实容易被忽视。
我拍了拍阿布,以示安慰。
“好吧。阿比茜斯小姐真是说话不留情面。”阿布苦笑两声,并没放在心上。
“各位注意,千万不要站在强灯光下,不然凭空出现影子很可疑的哦。”阿比奈斯利用通讯魔法提醒着我们。
我站在目标五步远的位置,刚好卡在光线直射范围之外,举起手枪对准头部。
“用枪?没问题吗?”莉丝在脑中问我。
“魔导枪,无声的。”
其余四人都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伏击位置,等待阿比茜斯发出指令。
“都准备好了?3,2,1……”
行动很完美,不愧都是身经百战的佣兵,四人几乎同时升天。我快步上前扶住尸体,防止吵醒那名野兽。
接下来是最让人紧张的时刻,阿布都罕见地咽了咽口水。
一步,两步……
“阿布,你有看到东西放在哪里吗?”我在脑海中问道。
“没有,我先搜一下口袋。”阿布在我脑海中回答。
一秒,两秒,三秒……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呼吸,生怕呼出的气息会让他察觉。
阿布轻轻搜过了口袋,摇了摇头,并且开始搜寻外套内侧。
工厂的机器时不时传来的轰鸣声一次次地撞击我的心脏,让心跳声与之共鸣。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我试图做些什么来缓解焦虑。于是我无声的在右手召唤出分解剑,并且将手枪对准大块头,悄悄的做好了战斗准备。我的举动似乎提醒了其他人,他们也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异变。
“成功了!”阿布在我们脑中欢呼。他已经摸到了货,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
阿布缩回的手被猛地抓住,原本睡得很香的大块头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满嘴酒气的问道:“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