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星瀚集团28楼的落地窗,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苏晚抱着一摞文件,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贴着墙根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在门上叩了三下,声音细弱得像蚊蚋:“江总,您要的季度报告整理好了。”
门内传来一声冷淡的“进”,苏晚推开门,目光第一时间就黏在了办公桌后那个男人身上。江沉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袖口挽起一截,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正低头看着电脑屏幕,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是星瀚集团的执行总裁,年轻、狠戾、手腕通天,是整个公司上下仰望的存在。而苏晚,只是总裁办一个不起眼的秘书,连他众多追随者里最普通的那一个都算不上。
“放在旁边。”江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视线依旧钉在屏幕上,仿佛她只是个送文件的工具,连多余的打量都嫌浪费。
苏晚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在办公桌边角,刻意放缓动作,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多停留哪怕一秒。她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连下颌线的弧度都锋利得恰到好处。可他自始至终,连一个余光都没分给她。
退出去时,苏晚的衣角不小心蹭到了桌角,带倒了一支钢笔。金属笔尖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吓得浑身一僵,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钢笔的瞬间,听到江沉不耐的声音:“毛手毛脚,出去。”
那四个字像针,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她攥着钢笔,低着头快步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差点落下来。
总裁办的同事早已习惯她的卑微,有人私下议论:“苏晚也太没骨气了,江总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还天天巴巴地凑上去。”
这些话苏晚都听在耳里,却只当作没听见。她从入职第一天起,就沦陷在江沉的身影里。她记得他在新人欢迎会上的发言,记得他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的模样,记得他偶尔皱眉时,眉心拢起的川字纹。她偷偷收集他用过的纸杯,珍藏他随手丢弃的便签,甚至在他加班时,熬通宵给他准备合口味的咖啡和点心,可他从来都看都不看,直接让助理扔掉。
她像一粒尘埃,落在他的世界里,无声无息,连被拂去的资格都没有
苏晚的喜欢,卑微到了骨子里。
她摸清了江沉的所有习惯:他喜欢喝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每天早上八点半必须出现在办公室;他偏爱深蓝色的领带,每周三会换一款暗纹的;他有轻微的洁癖,办公桌上的文件必须按顺序摆放;他讨厌香水味,所以苏晚从不化妆,连护手霜都选无香型的。
她把自己活成了他的附属品,放弃了朋友聚会,推掉了家人安排的相亲,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来研究怎么能让他多看自己一眼。
公司年会那天,苏晚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了一件香槟色的礼服,又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微笑。她想在年会上,鼓起勇气跟他跳一支舞,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好。
宴会厅里流光溢彩,江沉被众人簇拥在中心,谈笑风生。苏晚端着酒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步步向他靠近,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可就在她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挽住了他的胳膊——那是合作公司的千金,明艳动人,笑靥如花。
江沉低头听她说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是苏晚从未见过的温柔。
苏晚的脚步僵在原地,手里的酒杯微微晃动,红酒洒在礼服上,晕开一片难看的污渍。她看着他们并肩走向舞池,看着江沉抬手搂住女人的腰,看着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脸上,专注而柔和。
那一刻,苏晚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失魂落魄地跑出宴会厅,躲在消防通道里,抱着膝盖痛哭。她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和卑微,换来的却是他视若无睹的冷漠,连一个敷衍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年会结束后,苏晚依旧像往常一样,提前到公司为江沉准备一切。可她发现,江沉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束娇艳的红玫瑰,旁边放着一张卡片,字迹娟秀——是那个合作公司的千金送的。江沉拿起玫瑰,随手递给助理:“扔了。”
语气依旧冷淡,可苏晚却敏锐地捕捉到,他拿起卡片时,指尖顿了一下。
原来他不是不会在意,只是不在意的人是她而已。
那天晚上,苏晚第一次没有回家,而是坐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看着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光,直到深夜熄灭。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又慢慢燃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既然温柔的靠近换不来他的注视,那是不是极致的纠缠,能让他记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