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变了。
她不再刻意讨好,不再小心翼翼,眼神里多了一种阴鸷的偏执。但表面上,她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秘书,只是没人发现,她看向江沉的目光,已经从卑微的爱慕,变成了势在必得的占有。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清除他身边的“障碍”。
那个送玫瑰的合作公司千金,原本和星瀚有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苏晚在整理文件时,故意篡改了几个关键数据,导致项目对接出现重大失误,合作告吹。江沉震怒,彻查下来,却因为证据不足,只能不了了之。没人怀疑到她头上,毕竟她一向胆小怕事,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公司里有个女同事,仗着和江沉是校友,经常借机接近他,苏晚就利用职务之便,把她负责的一份重要合同泄露给了竞争对手,女同事被当场开除,哭着离开公司时,苏晚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猎手,一点点清理掉江沉身边所有可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人,而他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对她视而不见,甚至因为她工作“勤恳”,给她加了薪。
苏晚把江沉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自己卧室的墙上,每天晚上都对着照片说话:“江沉,你看,那些人都走了,现在你身边,只剩下我了。”
她开始跟踪他。他下班去哪里,和谁见面,甚至晚上回哪个住处,她都摸得一清二楚。她会在他公寓楼下的咖啡馆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只为了看他窗户里的灯光亮起;她会偷偷配一把他常用的那辆车的钥匙,在他不注意时,在车里放上她的头发,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她的理智渐渐被执念吞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如果他不肯回头看她,那她就把他拖进深渊,和她一起沉沦。
江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先是合作项目接连出问题,接着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地离开,更让他在意的是,他发现自己的东西总是被动过——办公桌上的钢笔位置变了,车里多了陌生的香味,甚至连他放在衣柜里的领带,都被人系上了一个奇怪的结。
他开始留意苏晚。
这个一向不起眼的秘书,似乎总能出现在他出现的地方。他加班到深夜,她就一直待在外面的办公区;他出差去外地,她总能“恰巧”也申请了同地的外勤;他随口提过一句喜欢的雪茄品牌,第二天他的办公室里就出现了这个牌子的雪茄,而送进来的人,正是苏晚。
江沉的眉头渐渐蹙起,他派人去查苏晚,结果让他脊背发凉——她不仅跟踪他,还收集了他的所有信息,甚至偷偷复制了他的门禁卡,多次在他不在家时,潜入他的公寓。
江沉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他把她叫到办公室,目光冰冷如刀:“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
苏晚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抹近乎病态的笑容。她一步步走向他,眼神痴迷地看着他:“江总,你终于肯看我了。”
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三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从来都不看我一眼。那些女人,她们凭什么能靠近你?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只有我,才配留在你身边。”
江沉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警惕:“你疯了。”
“是,我疯了。”苏晚笑出声,眼泪却同时流了下来,“是你把我逼疯的。江沉,你别想甩开我,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如果你敢拒绝我,我就把我们的‘故事’公之于众——我手里有你很多‘秘密’,比如你私下和合作方的往来,比如你助理替你处理的那些麻烦事……”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抵在了江沉的喉咙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藏了这么多心机,甚至握有他的把柄。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沉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苏晚走到他面前,抬手想触碰他的脸,却被他猛地挥开。她也不恼,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江沉,哪怕你恨我,只要你看着我,就够了。”
江沉被苏晚困住了。
他不能开除她,因为她手里握着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他不能摆脱她,因为她像影子一样黏着他,无论他去哪里,她都能精准找到;他甚至不能对她发火,因为她会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让他妥协——有一次他厉声让她滚,她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划向了自己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苏晚搬进了他的公寓,美其名曰“照顾他的生活”。她把他的衣服全部换成她喜欢的款式,把他的饮食按照她的喜好安排,甚至在他的书房里,摆满了她的照片。
她会在他工作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爱意和占有欲;她会在他睡觉时,偷偷钻进他的被窝,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她会禁止他和任何异性接触,哪怕是女员工汇报工作,她也会站在旁边,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对方,直到对方浑身不自在地离开。
江沉活在了她编织的囚笼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曾经拥有的光鲜和自由,全都被她剥夺殆尽。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憔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而苏晚,却沉浸在这种“拥有”的快感里。她每天都会对着他说:“你看,现在你终于只属于我了。江沉,这都是你欠我的,是你当初视而不见的代价。”
她会给他做他以前喜欢的黑咖啡,却故意在里面加一勺糖,看着他皱眉喝下,然后笑着说:“我喜欢甜的,你也要喜欢。”;她会把他的领带全部扔掉,换成她挑选的红色,因为她说红色代表热烈的爱意;她会在他试图反抗时,露出脆弱又疯狂的表情:“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江沉终于明白,他永远都逃不掉了。这个女人用最卑微的开始,走向了最疯狂的极端,把他和她一起,拖进了名为执念的深渊。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可江沉的世界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苏晚那双痴迷而扭曲的眼睛。他成了她的囚徒,而她,成了自己执念的祭品,两人一同溺亡在这场无望的追逐里,永无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