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号"的舱内灯光在低能量模式下显得格外昏暗，金属墙壁映着众人紧绷的影子。幽灵站在战术台前，机械义肢投射出的全息地形图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缄默星的地表结构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骸骨，嶙峋而危险。
"登陆队不能超过四人。"幽灵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我带队，走这条路线。"他的机械手指划过全息图上一条蜿蜒的峡谷，"遗迹入口在这里。"
马克的手指在电磁步枪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你带队？"他冷笑，"凭什么？"
幽灵的义肢关节发出一声细微的液压响动，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凭我活着进出过十七个暗渊族据点。"他转向小星，"而你们连一个诱饵站都差点全军覆没。"
莉莎的医疗扫描仪突然发出提示音，她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你的肾上腺素水平是常人的三倍。"她盯着幽灵，"你确定自己现在适合做决策？"
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疼痛让人清醒，医生。"
凯拉快速浏览着幽灵标记的路线，突然停下。"这条峡谷有电磁干扰记录。"她调出数据，"三年前有艘科研船在这里失联，最后的信号提到‘结构体移动’。"
"所以我们需要更快。"幽灵关闭全息图，"暗渊族的巡逻队每六小时经过一次，错过窗口就得再等一天。"
马克突然把步枪拍在桌上。"让他指挥？我们连他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他的视线扫过幽灵机械义肢上那些非联盟制式的改装，"联盟通缉犯，带着暗渊族毒素，还刚好出现在我们被伏击的空域——太巧了吧？"
舱内温度仿佛骤降。幽灵的机械手指慢慢收拢，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听着，大个子。"他向前一步，面具几乎贴上马克的脸，"如果我是暗渊族的傀儡，你们现在应该飘在太空里当冷冻肉块。"
小星的手按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够了。"他的手指在合金桌面上叩出清晰的声响，"幽灵带路，但我们保留行动否决权。"
气闸舱里，凯拉正在检查环境防护服的密封性。马克站在她身后，声音压得极低："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连样本共鸣都知道。"
凯拉的手在头盔锁扣上停顿了一秒。"联盟可能隐瞒了很多事。"她瞥向正在调试等离子切割器的幽灵，"但他身上的谜团比答案还多。"
另一边，莉莎正往医疗包里塞进三支肾上腺素。"你的生物读数很混乱。"她对幽灵说，"如果毒素发作——"
"用这个。"幽灵扔给她一个金属注射器，里面装着荧蓝色的液体，"能压制十二小时。"
莉莎举起注射器对着灯光观察："这不是联盟医疗技术。"
"当然不是。"幽灵的义肢"咔"地一声接入飞船电源充电，"是从暗渊族猎杀者身上拆的。"
小星走过来，战术目镜显示着地表实时扫描图。"峡谷里有生命迹象。"他放大图像，模糊的热源轮廓像是人形，但肢体比例极不自然，"不是暗渊族。"
幽灵的动作顿了一下。"遗迹守卫。"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观测者文明留下的自动防御系统。"
马克抱起双臂："你之前可没提这个。"
"现在你们知道了。"幽灵拔出充电中的义肢，关节处迸出几颗电火花，"它们会攻击任何携带量子纠缠信号的物体——比如我们的样本。"
登陆舱脱离母舰时，缄默星的重力场，让所有人感到一阵诡异的失重感，仿佛有冰冷的手在拉扯内脏。舷窗外，那些巨大的金属结构在近距离看更令人不安——它们不是建造的，更像是从地壳中生长出来的。
"生物金属。"凯拉贴着舷窗低语，"理论上不可能存在的材料。"
幽灵正在检查臂载武器库，闻言抬头："观测者文明不是‘建造’了这些结构，是‘培育’了它们。"
登陆舱突然剧烈颠簸，警报声刺耳地响起。小星抓住舱壁扶手："怎么回事？"
"重力异常！"驾驶员大喊，"有东西在干扰——"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峡谷边缘掠过。监控画面捕捉到的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三米高的类人形体，躯干如同熔化的金属般流动，头部的位置只有一团扭曲的光晕。
"守卫。"幽灵迅速启动臂载武器，"准备迎战！"
马克的电磁步枪已经上膛："不是说避开巡逻吗？"
"它们感知到样本了！"幽灵猛地按下舱壁上的紧急脱离按钮，"所有人立刻——"
登陆舱的顶部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一只银黑色的利爪穿透舱顶，距离凯拉的头盔不足二十厘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