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的震颤还未停止，墙壁上的浮雕，突然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金属箔。凯拉刚把破译的数据仪塞进战术包，地面就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不是岩石崩裂，而是某种黑色流体从地底渗出，迅速凝结成人形。
"趴下！"幽灵的机械义肢突然喷射出高温蒸汽，将最近的两个黑影逼退。
但更多的暗渊族战士从阴影中浮现。他们的装甲不像金属，更像是凝固的黑暗，表面流动着血管般的暗红色光纹。为首的高大战士抬起臂甲，某种高频震颤，瞬间击碎了莉莎刚举起的医疗屏障发生器。
"电磁脉冲弹！"马克的老式步枪终于派上用场，铅弹击碎了一名战士的面罩，露出的却不是人脸——而是不断重组的面部轮廓，像被干扰的全息投影。
小星翻滚到石柱后，晶体在怀中发烫。他瞥见三个暗渊族战士正以诡异的同步率包抄过来，动作快得几乎拉出残影。"幽灵！他们怎么——"
"量子纠缠态。"幽灵的机械关节爆出火花，等离子切割器划过一名战士的喉咙，黑血喷溅在地面却立刻蒸发成红雾，"别让他们形成包围圈！"
莉莎的肾上腺素针扎进自己大腿。她抓起硬化剂试管砸向最近的黑影战士，液体在装甲上炸开的瞬间，那战士的整条右臂突然凝固成灰白色，动作迟缓如生锈的机器。
"有效！"她刚喊出口，另一个战士的刃鞭就抽碎了她身旁的石柱。碎石划破她的脸颊，血珠漂浮在紊乱的重力场中。
幽灵突然出现在那战士背后，机械手指直接插进对方颈部装甲缝隙。高频振动从义肢传导至战士体内，那具躯体顿时像坏掉的投影仪般闪烁起来，最终爆成一团黑雾。
"他们的本体不在这里，"幽灵甩掉手上的残渣，"这些只是量子投射体。"
凯拉背靠中央祭坛，数据仪的键盘在她手中噼啪作响。石柱上的符号正通过她紧急编写的转译程序，在屏幕上重组为控制指令。"再坚持三十秒！"她大喊，同时躲过一道擦着头皮飞过的暗红色能量束。
马克的步枪枪管已经发红。他抡起枪托砸碎一个战士的膝盖，却被另一个战士的臂刃刺穿肩甲。"操！这东西在吸我的血！"他痛苦吼着，看到自己的血液正沿着刃面上的沟槽流向对方装甲。
小星突然从侧面撞来，晶体棱角划破他的手掌，血滴溅在暗渊族战士的面罩上。那战士突然僵直，面部轮廓剧烈波动，仿佛被某种数据病毒入侵。
"他们的量子态不稳定！"小星趁机将匕首插进战士的眼部缝隙，"用生物信息干扰他们！"
神殿穹顶突然降下七道光柱，将混战中的众人分割开来。暗渊族战士的包围圈被强行打乱，但小星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救援——光柱内重力倒转，马克突然头朝下浮起，步枪脱手飞向高空。
"重力陷阱！"幽灵的机械腿磁吸在地面，等离子束扫过光柱发生器，却只在表面留下浅浅灼痕。
凯拉的数据仪，突然发出刺眼的绿光。她猛地将转译完成的芯片，拍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整个神殿顿时响起类似超级计算机启动的嗡鸣。那些机械守卫突然集体僵直，眼中的红光转为绿色，调转武器对准了暗渊族战士。
"守卫协议覆盖完成！"凯拉的声音因缺氧而嘶哑，"现在它们听我的——"
她的话被爆炸声打断。三个守卫刚开火就被某种黑色能量束贯穿核心，熔化的金属液如雨滴般洒落。神殿入口处，一个披着星尘斗篷的身影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黑色脚印。
高阶暗影使徒的面具像破碎的月亮，裂痕间流动着银河般的微光。他抬手轻挥，凯拉控制的守卫们，便如同提线木偶般扭曲倒地，关节冒出黑烟。
"原始指令。"使徒的声音像无数个回声叠加，"你们以为观测者的玩具能对抗暗渊？"
小星怀中的晶体，突然剧烈震动，棱面折射出的红光，在穹顶拼出残缺的星图。使徒的斗篷无风自动，露出腰间悬挂的六颗缩小版恒星模型——那正是星图中缺失的部分。
"啊，你也看见了。"使徒注意到小星的目光，手指抚过那些微型恒星，"联盟主星会是第七颗。"
幽灵突然暴起，机械义肢过载到发白，等离子束直刺使徒咽喉。但光束在距离面具十厘米处突然弯曲，如同被黑洞捕获的光线般螺旋着消失在使徒胸前的虚空里。
"叛军残渣。"使徒甚至没有移动，幽灵就突然被无形之力压跪在地，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以为偷来的义肢能对抗暗渊科技？"
莉莎的硬化剂试管在使徒脚边炸开，却如同穿过全息影像般落空。使徒的真实位置突然出现在祭坛另一侧，手指轻点凯拉的后颈。女科学家顿时像被抽走脊柱般瘫软下去。
"破译天才。"使徒拾起她掉落的数据仪，指尖划过屏幕就让它熔化成废铁，"可惜人类大脑的算力终究有限。"
小星突然感到晶体在怀中发烫到难以忍受。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血液正被棱面吸收，那些红光纹路逐渐转为暗金。使徒猛地转头，面具第一次出现情绪波动："放下它！那不是你能——"
马克的怒吼打断了他。这个满脸是血的大兵抱着从守卫残骸拆下的能量核心，像投掷橄榄球般砸向使徒。核心在半空被引爆，电磁脉冲的冲击波让整个神殿的灯光熄灭了三秒。
黑暗中，小星听见幽灵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跑！带着晶体从东侧通道——"
灯光恢复时，使徒的斗篷焦黑一片，但面具完好无损。他抬手虚握，马克就像被无形之手掐住喉咙提起。"勇气可嘉。"使徒的手指缓缓收紧，"可惜毫无意义。"
"不！"莉莎的激光手术刀划过使徒手腕，这次终于碰到了实体。黑血喷溅在祭坛上，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使徒吃痛松手，马克重重摔在地上。
幽灵趁机掷出三枚电磁镖，精准命中使徒面具的裂缝。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不断坍缩的微型黑洞。
"你们——"使徒的声音首次带上怒意，神殿突然开始崩塌，巨大的金属块从穹顶坠落，"都要死在这里！"
小星抱起昏迷的凯拉冲向通道，晶体在他怀中脉动如心脏。最后回头时，他看见幽灵独自迎向使徒，过载的机械义肢爆出最后的电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