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使徒的面具碎片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每一片都在地面灼烧出细小的黑洞。幽灵的机械义肢已经过载到发红，液压油从关节缝隙渗出，在脚下积成一滩粘稠的液体。
"看看你，"使徒的声音不再完美无瑕，带着某种被干扰的杂音，"联盟最伟大的科学家，现在只剩半具残躯在苟延残喘。"
神殿的穹顶在持续崩塌，巨大的金属块砸落，激起一片尘埃。小星拖着凯拉退到通道口，回头看见马克正架起莉莎，两人踉跄着向出口移动。
"你们以为他是谁？"使徒抬手，一道暗红色能量束击穿幽灵的右肩，金属和血肉同时爆开，"这个藏头露尾的废物，曾经是联盟'锚点计划'的首席研究员——伊莱亚斯·维恩博士。"
幽灵——伊莱亚斯——的呼吸面罩突然喷出一股血雾。他单膝跪地，机械手指深深抠进地面。
"闭嘴。"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机械音的修饰，露出底下沙哑的人声。
马克的脚步猛地停住。"什么？"他转向幽灵，步枪不自觉地抬起，"那个空间站事故……三万人死亡……是你？"
暗影使徒的斗篷无风自动，露出胸前一枚扭曲的联盟徽章——那是被暗渊能量腐蚀过的版本。"多么讽刺，"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脚印，"当年你亲手设计的量子抑制器，现在正锁着你的神经接口。"
幽灵突然暴起，残破的机械义肢喷射出最后的等离子流。使徒侧身闪避，能量束擦过他的肩膀，在后方墙壁上熔出一个边缘发光的圆洞。
"那不是事故！"幽灵怒吼，声音在面具和血肉之间切换，"是你们渗透了计划！你们篡改了锚点的量子参数！"
一块巨大的金属板从穹顶砸下，在两人之间掀起冲击波。小星看到幽灵被气浪掀翻，撞在祭坛边缘。他的机械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的皮肤上布满电路般的疤痕。
莉莎挣脱马克的搀扶，医疗包在她手中哗啦作响。"不管他是谁，现在不救他我们都得死！"
马克的枪口在幽灵和使徒之间摇摆。"你他妈一直在利用我们？就为了给你擦屁股？"
幽灵艰难地支起身子，机械关节发出濒临崩溃的噪音。"我需要……锚点……关闭它们打开的通道……仅此而已……"
暗影使徒突然出现在祭坛另一侧，距离小星只有三步之遥。凯拉在小星臂弯里动了动，她的护目镜已经碎裂，露出底下充血的眼睛。
"他……没说完……"她气若游丝，"空间站……是第一个锚点……暗渊族……想把它变成……门……"
使徒的指尖突然延长成黑色尖刺，直取小星怀中的晶体。"把观测者的玩具给我。"
幽灵的机械义肢突然解体，内部弹射出六根金属缆绳，缠绕住使徒的四肢。电弧在缆绳间跳跃，每一道都精准命中使徒面具的裂缝。
"跑！"幽灵的声音完全变成了人类声线，"东侧通道尽头有穿梭机！"
马克终于扣下扳机。老式步枪的子弹击碎使徒膝盖处的装甲，黑血喷溅在祭坛上。莉莎趁机掷出三支肾上腺素针剂，针头刺入使徒颈部的瞬间，里面的碱性溶液让那片皮肤立刻硬化龟裂。
"你以为这样就能——"使徒的声音突然扭曲，他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投影般闪烁起来。幽灵的缆绳正发出过载的嗡鸣，每一根都灼烧成暗红色。
"现在！"幽灵咆哮，"我启动了量子同调器！他的投影不稳定！"
小星抱着晶体冲向通道，凯拉的血在他手臂上留下黏腻的痕迹。身后传来使徒的尖啸，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空间被撕裂的噪音。
通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马克边跑边更换弹匣，金属弹壳叮叮当当掉在地上。
"所以你他妈到底是谁？"他喘着粗气问，"幽灵？伊莱亚斯？还是别的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幽灵——现在或许该叫他伊莱亚斯——的机械面具完全碎裂，露出底下那张被毁容的脸。右眼是机械义眼，左眼布满血丝，嘴角有一道延伸到耳根的疤痕。
"空间站不是事故，"他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我们发现锚点可以稳定量子隧道……但暗渊族……修改了参数……"
一块混凝土砸在他面前，他踉跄了一下继续前进。"三万人……不是死于爆炸……是被拖进了量子深渊……"
莉莎突然停下，医疗扫描仪对准他的胸口。"你的器官……天啊，你体内有暗渊污染！"
伊莱亚斯扯开胸甲，露出底下的金属胸腔。某种黑色物质正在机械与血肉的交接处蠕动，像活物般试图向心脏蔓延。
"这就是代价，"他重新戴上面具碎片，"用他们的技术……对抗他们……"
通道尽头，一艘老旧的联盟穿梭机静静停泊。舱门感应到伊莱亚斯的生物特征，发出嘶哑的液压声缓缓开启。
使徒的尖啸突然从后方通道传来，距离比想象的更近。小星把凯拉推进舱门，转身看见马克的步枪对准了伊莱亚斯的后心。
"你最好没撒谎，"马克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否则下一个子弹会打穿你的脑袋。"
伊莱亚斯没有回头，只是按下舱壁的启动按钮。"等你们看到第三个锚点……就会明白……"
穿梭机引擎发出垂死般的轰鸣，舱门关闭的瞬间，所有人都看见通道尽头涌来的不是暗影使徒——而是一片正在吞噬现实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