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塔内部并非想象中的控制室,而是一个更加广阔、布满各种不明用途仪器和能量管道的空间。穿梭艇勉强在一条狭窄的金属栈道上停稳,外部传来的爆炸声闷雷般回荡。
“莉莎,你的伤……”小星忍着左肩的剧痛,看向正在给自己注射止痛剂的医生。
“骨头可能裂了,死不了。”莉莎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她迅速处理好自己的伤势,立刻转向凯拉,“凯拉,你怎么样?”
凯拉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呼吸急促,那金色的右眼流下了一缕血丝。“我在……抵抗。”她艰难地说,“系统在试图完全同化我……它在呼唤……但雷克斯的思维……像毒药一样通过链接渗透进来……”
马克一言不发,粗暴地拆卸着穿梭艇上,还能用的武器和能量单元,将它们组装成一个临时的重型爆能枪。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暴怒,每一次金属的碰撞都像是在宣泄。
“马克。”小星走到他身边。
“别跟我说大道理,队长。”马克头也不抬,声音沙哑,“船没了。家没了。现在只有血债血偿。”
“我知道。”小星的声音很平静,“但看看我们。你,我,莉莎,还有正在和整个系统搏斗的凯拉。我们四个,能对抗三艘联盟驱逐舰,加上一个被腐蚀的上将吗?”
马克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那你说怎么办?!投降?还是像老鼠一样死在这里?”
“我们要赢。”小星盯着他,“但不是靠蛮力。伊莱亚斯把我们送到这里,不是为了让我们死得壮烈。‘秩序重构器’是我们唯一的胜算。但激活它需要时间,需要凯拉,需要我们守住这里!”
就在这时,控制塔内部响起一阵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远处的一个通道口,突然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炸开,浓烟中,隐约可见身穿黑色作战服、装备着联盟制式武器,但眼神空洞麻木的陆战队员涌了进来。
“他们找到入口了!”莉莎惊呼。
“马克,左翼!莉莎,掩护!凯拉,找到启动‘秩序重构器’的方法!”小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中的脉冲手枪率先开火,精准地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陆战队员。
激烈的交火在控制塔内部爆发。能量光束在狭窄的空间内横飞,撞击在金属墙壁和仪器上,爆出团团火花。马克架起临时组装的重爆能枪,狂暴的火力暂时压制住了通道口的敌人,但对方人数占优,且训练有素,正在稳步推进。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想活捉我们,或者凯拉!”莉莎躲在掩体后,用医疗扫描仪改装的小型干扰器,扰乱着敌人的瞄准系统。
小星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得益于之前的信息灌输)不断移动,进行精准射击。但他的左肩伤势影响了动作,一次闪避慢了片刻,一道能量束擦过他的肋部,灼热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
“小星!”莉莎看到他踉跄,想冲过来。
“别管我!守住位置!”小星咬牙坚持,继续射击。
情况急转直下。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爆炸声,第二队陆战队员突破了防御。
“妈的,守不住了!”马克打空了爆能枪的能量匣,拔出佩枪,“队长,带凯拉走!我断后!”
“不行!”小星厉声拒绝。
“没有别的选择了!”马克换上一个新的能量匣,眼神决绝,“记得给我立块碑就行!”说完,他怒吼着站起身,用重火力向两个方向的敌人同时倾泻,试图吸引所有注意力。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凯拉的声音通过内部的通讯链接传来,虚弱却清晰:“小星……我找到了……修复……能源导管……有一条备用线路……可以暂时超载区域防御……”
她将路径图传输到小星的战术目镜上。
“莉莎!跟我来!马克,坚持住!”小星没有任何犹豫,拉起莉莎,沿着凯拉指示的路径冲向控制塔深处。
路径的尽头,是一个布满粗大能量管道的房间,其中一根管道正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显然是被之前的交火损坏了。旁边有一个手动控制阀。
“就是那个!旋转到底!”凯拉指导着。
小星和莉莎合力,忍着伤痛,艰难地转动那沉重的阀门。随着阀门的开启,强大的能量流涌入备用线路,整个房间都被蓝白色的电弧照亮。
控制塔外部,原本与联盟舰队僵持的能量屏障骤然增强,甚至向外扩张,将一艘靠得太近的驱逐舰的舰首装甲瞬间熔毁,迫使舰队后撤。塔内的防御系统也被激活,自动炮台从墙壁和天花板伸出,对着入侵的陆战队员猛烈开火,暂时缓解了马克的压力。
小星和莉莎迅速返回原处,与浑身是伤但依然站着的马克汇合。三人背靠背,抵挡着残余敌人的攻击。
终于,最后一个陆战队员倒在马克的枪下。栈道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硝烟和能量烧灼的气味。
三人都喘着粗气,身上挂彩,狼狈不堪。马克看着小星和莉莎,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染血的笑容:“妈的,差点就真成烈士了。”
小星拍了拍他完好的那边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破碎的信任在队友间重聚,这一次,更加坚固。
凯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的欣慰:“干扰……暂时清除了。我找到了启动‘秩序重构器’的核心协议……但需要时间进行最终校准。而且……我感觉到……更大的黑暗正在接近。”
小星望向通道外,那片被战火映亮的“天空”,心中了然。联盟舰队只是前菜,真正的敌人,即将登场。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他问。
“很少。”凯拉回答,“暗渊舰队……已经跃迁进入本星域。”
最终的战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