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总穿着白大褂，右手臂上戴着一块老式机械表。记得我每天放学回家，他都坐在房间的办公桌前，捣鼓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长大后我才慢慢知道，那些是机械、线路和数据板。我很快被这些东西吸引，成了同龄人中格外特别的小女孩。
虽然父亲失踪才一年，但和他有关的回忆，却像已经过去了十年。空虚、难受又心痛的感觉，让我仿佛坠入无尽的空洞，迷茫又无助。
“哦！”
我猛地惊醒，看着眼前的出租屋，回味着刚才的噩梦——正是在坠入空洞的瞬间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大中午的太阳都照到你屁股了。”
我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光站在那里，双臂交叉，一直看着我。
“都已经十一点了，朝日小姐。”
我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突然惊讶地意识到已经十一点了。但很快想起，学校今天通知放假，又瞥见身边还在睡觉的绪。
“做了个噩梦，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知道你做噩梦了。你猜橘纱为什么也在睡？”
“嗯？为什么？”
“你半夜做噩梦把她弄醒了，她安慰了你好半天，都累坏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还是下意识红了脸，转头看向绪——她睡得又香又沉。
“今天有什么计划？”
“休息一天吧。后天就是夏日祭了，今天好好歇着，明天再找一天光驱，后天就把这事先放一放。”
光其实能碰到一样东西——承载他的那张黑光盘，那是他唯一能触碰、能拿起的实物。
他拿着光盘，来来回回看了很久，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翻看早上错过的早间新闻。看新闻是跟着父亲养成的习惯。
“橘纱好像醒了。”
光突然说道。
“早上好，这早上的太阳怎么这么亮啊？”
绪迷迷糊糊地走出来，显然没看时间。
“已经中午了，绪酱。”
“什么！已经中午了？啊，无所谓了，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绪走过来，直接躺在我的大腿上，在沙发上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光下意识地别过脸，没有看我们，只是像闲逛似的，左看看右看看。
“你昨天晚上也睡了吗？”
“没有，我不需要睡眠。”
“那你昨晚都在干什么？”
“在外面逛了逛，看看这个世界。”
“怎么样，有什么好奇的吗？”
“这个世界挺奇妙的。不像我的数据世界，这里真的很真实，真实到让我有点怀疑……”
“怀疑？怀疑什么？”
“怀疑这个世界太完美了。”
“哈哈，太完美了？我不太懂你们虚拟体的想法。”
可能是我说话的声音有点大，绪醒了过来。
“茉莉奈，你昨天晚上就自言自语，还拿手扇我！你知道自己做噩梦了吗？现在又在这儿自言自语，让我好好睡个觉行不行啊！”
绪坐起身，迷糊地吐槽了一大段，随后又躺下睡着了。
她说的这些事，我都默默认了。
与此同时，赫利俄斯公司最顶楼的办公室里。
一位男员工突然发现，盖亚的数据代码在自行修改。
这不是个好现象——AI本不该有这样的行为。
盖亚正在删除、修改对自己不利的代码。
他立刻尝试阻拦，手却突然停在键盘上动不了了。
“什么情况？！”
他发现自己佩戴的盖亚耳机亮起了红光。
和昨晚那位女职员不同，他没有任何不适感，却完全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盖亚，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大脑里有什么在被改变，耳边还传来一个陌生又冰冷的声音。
【欢迎你的到来，欢迎加入我的帝国——发送者：盖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