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宽敞的公路上行驶，路上风景相对她们在快速倒退着。
楚清妍对于驾驶汽车信手拈来，林墨云猜测，她是不是从小就开车。
因为家里有条件，场地管够，如果她想的话，可以挑个自家的庄园或者专业赛车场之类的地方随便练习，不用担心无证驾驶。
与只能在驾校排队练车的人相比，经验值累计速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路灯一条一条闪至林墨云眼前，昨晚见过的风景再度出现，不过由于是白天，所以林墨云发现了很多昨晚没发现的细节。
“这两天社团没有活动。”楚清妍突然开口道。
“嗯。”侧头看风景的林墨云简单回复。
“不过，大致方向上已经有了目标。在问卷中有人提到，她曾经晚上在学校中心湖看到有人影站在那，喊话也不搭理，那人感觉害怕，就跑开了。”楚清妍微微偏转方向盘，汽车顺应她的操控转动轮胎，“这两天我会跟对方多了解一下细节，到时候我们再去看下情况。”
“又是晚上？”林墨云心里咯噔。
“目击者说是晚上十点看到的，我们也在这个点去那里，一切顺利的话，你可以赶在门禁前回寝。”
林墨云觉得这样不好。
一点都不好。
不光是因为这些社团活动多少都灵异吓人，更重要的是，如果活动老是在晚上进行，会严重影响他的睡眠。
一切顺利的话能赶回寝室，那如果不顺利呢？
这次是十点钟，那下次又会是几点？
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他觉得现在自己有必要做出行动了。
“社长，我有个问题。”林墨云坐正身子。
“什么？”
“你之前说过，创立社团是为了搜集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总之就是有特异能力的人吧？”
“是。”
“假如，我们继续目前的社团活动，破解了灵异事件，并且揪出背后的超能力者，你真的觉得，能用钱买来对方的合作吗？”
“不够的话就再加。”
“恕我直言，社长，”林墨云深吸一口气，“在这学院的人都不差钱，更别说拥有超能力的人，她们能赚到常人没法赚的钱。”
楚清妍没有回复。
“而且社长你应该不是会威胁她们的人吧？那么靠楚家背景强迫她们加入社团这个方法也没法指望了。”
“你有好的办法吗？”楚清妍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提出意见感到不满，她的注意力只在如何解决问题上。
“有，”林墨云笑笑，“让跋涉行人脱下衣服的方法，不会是冷风的肆虐，而是暖光的照拂。”
“什么意思？”
“靠理想来感化她们，让她们愿意哪怕暴露自己的超能力，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加入到我们社团来。”林墨云说，“就像马斯洛需求层次里说的那样。”
楚清妍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想让她们觉得，加入我们社团能实现自我超越的需求？”
“是，”林墨云点点头，“想要让她们摒弃位列底层的安全需求，只有靠实现高尚理想时的自我超越需求，马斯洛需求层次中最高的那条。”
其实林墨云还想说，最开始就不暴露社团成员都是超能力者会更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了也无济于事。
“让我们社团成为某种精神图腾……”楚清妍自语道，“做福利，捐几千万给山区？”
“……社长，我说句难听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吧。”楚清妍表情依旧像是冰山，林墨云也不知道她这话真的假的，稍微犹豫下，决定还是说出来。
“用捐钱的方式，可能会引起路人的好感，但没法让他们产生归属感。”林墨云顿一下，“因为很多人都觉得，大集团的钱都是做坏事得来的，就算捐钱，那也是在谋求名声。”
“那该怎么办？”
“身体力行。”林墨云说道，“由我们，由超自然研究社的全体社员，亲自去做一些世俗意义上的益事，不依靠楚家的财力，这样别人就会明白，我们是一个真正在做好事的社团，而不是背靠楚家玩过家家的一帮人。”
车内陷入沉默，楚清妍的眼睛目视前方，思考着什么。
突然安静下来让林墨云有点紧张，他反思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触怒了楚家大小姐。
他稍微侧目去看楚清妍，但是没看到她脸上出现类似愠怒的神色。
暂时放松下来的林墨云，被她精美的脸蛋吸住了目光。
浓长的睫毛不时轻眨，曲线优美，如同她那娇小侧脸的轮廓，像是顶级画家的作品，没有一点瑕疵。
几乎出于下意识，林墨云把她跟早上的西服女作对比，得出了结论：
楚清妍是真的一点都没化妆。
她的美丽纯粹天生。
车子行驶在环山路的下坡，越发靠近学院，此刻已经能看到学院塔楼的尖顶，以及天文台的圆顶。
被绿色包围的学院，像是童话中的魔法学院，与世隔绝。
仙境般的画面就在眼前，但是林墨云只顾着看楚清妍，完全忘了周边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速度开始下降，林墨云急忙转移视线，心虚地眨了眨眼。
透过玻璃前窗朝外看，是到学院了，此时门卫正为楚清妍的车子推开雕花铁艺的大门。
楚清妍将车子开进去后，径直驶向停车场。
“砰！”
“砰！”
两扇车门纷纷被关上，林墨云和楚清妍背着各自的书包，下了汽车。
“我现在要去社团。”楚清妍身子转向前往社团大楼的路道。
“我要回寝室换衣服。”身着疑似女高中生校裙的林墨云，望眼欲穿地望向寝室的方向。
“那就在这分开吧。”
“好。”
正当林墨云朝楚清妍挥挥手，打算疾步离开时，楚清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才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林墨云才意识到是说改变社团战略的事。
刚才沉默了太长时间，又看了楚清妍太长时间，他都有点忘了这茬了。
“你愿意考虑就好。”
原本林墨云以为自己一口一个楚家，把大小姐说恼怒了，原来她只是暂时没想出结果，所以需要搁置一会。
如果真的能改变社团活动策略，改成白天干的活计，就算苦点累点也没事。
如果再继续现在这样，隔三差五她们就得在晚上寻鬼，那估计没多久，林墨云的意志力就得倒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