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营地,只有风声与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雷借着微光,小心地将冰凉的修复凝胶涂抹在佐娜焦黑的掌心上。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操控怪兽战斗时截然不同的细致。
佐娜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雷,你知道赛文奥特曼吗?”
雷抬起头,有些疑惑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在波利斯见过奥特曼……但不太清楚具体是谁。”
“赛文,是另一位光之战士。”佐娜的目光投向远处无尽的黑暗,仿佛能穿透时空,“他头上,就戴着这个头标。这是与他一体同源的武器,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
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一直戴在头上?那现在它在这里……”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想到了波利斯上被封印的初代奥特曼。
“嗯。”佐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头标在此,而赛文不知所踪。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遭遇了不测,或者……像波利斯的那位一样,被雷布朗多星人算计、封印了。”
雷沉默了一下,继续涂抹着药膏,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这和你被头标烧伤……有什么关系?”
佐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讲述起来,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赛文,他曾经在地球停留很久,帮助那里的人类抵抗外星入侵者。我听说过他的故事……他会为了查明真相,从山峰之间悄然探头观察;他曾被狡猾的嘎次星人击败,困在十字架上,是弱小却勇敢的人类拼死救出了他;他也曾将佩丹星引以为傲的战争兵器金古桥按进湖水深处,狠狠教训……”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赛文,是奥特一族中,最偏爱人类的战士。甚至有人说,他对地球的爱,一度超越了对光之国的眷恋。”
然后,她话锋一转,终于直面了雷的疑惑:“你问我为什么会被头标所伤?雷,你比我纯粹得多,盘龙号上的大家也是。你们的心,像未被污染的水晶。”她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而我……佐菲,就是波利斯那位奥特曼的兄长,他恢复后曾告诉我,我的内心之光,被沉重的黑暗笼罩着,无法散发出来。”
雷更加困惑了,眉头紧锁:“可你也是人类啊?赛文奥特曼不是最……”他最偏爱人类吗?为什么反而会伤害同为人类的佐娜?
“人类?”佐娜轻轻重复了一遍,随即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苍白,“也许问题就在这里。我的思维,我的行事方式……比起你们那带着热血和冲动的‘纯粹’,或许充满了太多目的性和算计了。”
她看着自己涂满药膏的手掌,声音低沉下去:“光之战士,尤其是像赛文这样守护之心如此强烈的战士,他们感知的或许不仅仅是种族,更是心灵的质地。我的‘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变得不再‘干净’,不再值得他的武器信任了吧。”
她的话语在风中飘散,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却揭示了更深层的、关于她自身的谜团。雷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似冷静理智的同伴,内心或许背负着比他们想象中更沉重、更复杂的东西。而那被赛文头标灼伤的掌心,不仅仅是一道伤口,更像是一个无声的烙印,揭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