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玥打算就这样离去，手腕却被抓住了，力道之大不容挣脱。
“好久不见。”
“白曦玥，或者说终末星。”
这双眼睛曾几何时，注视着自己时，里面盛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与依赖，甚至某种灼热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喜欢。
可现在……
冰蓝色的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为什么？”
姬千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压抑某种愤怒的情绪。
“为什么？面对渊兽又要和上次一样，选择旁观？”
姬千空的目光锐利如刀。
“就在刚才，就在街上，你明明在场，却只是看着，和那次……一模一样，亏我还以为是她们诬陷了你……”
白曦玥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其实她本来已经打算宁愿要伤到自己的情况下出手的，可是渊兽吸收了一丝她外泄的负面情绪竟然迅速成形了。
无数个理由涌上来，可是就结果来看她就是没有出手。
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她垂下眼角，避开了那道咄咄逼人的视线，选择了沉默。
姬千空看着她沉默的侧脸，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复杂的情绪极快闪过，她抓着白曦玥手腕的力道微微加大了些，指尖的温度似乎更凉了。
“连解释……都不愿意给了吗？前辈。”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既是提醒彼此曾经亲密的关系，又像是在嘲讽如今这关系的破灭。
前辈这个称呼，此刻听起来如此遥远而刺耳。
谢彤彤似乎终于察觉到这边不同寻常的安静，从后厨探出头，声音带着点疑惑。
“千空？面还要等一会儿哦，你们……没事吧？”
“没事。”姬千空的目光甚至没有从白曦玥脸上移开，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那声音里的冷淡让谢彤彤缩了缩脖子，没再追问，她印象里的千空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白曦玥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再次尝试轻轻抽动手腕，这一次，姬千空停顿了片刻，那冰冷的手指终于缓缓松开了。
走出面馆，白曦玥也想好自己去哪里了，还是回老城区那个家吧，在经过几次加价之后她总算打到了出租车，回到了老城区。
老城区的夜晚比市中心安静许多，偶尔传来远处模糊的狗吠或摩托驶过的声音。
就在路过楼道时，她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猫叫。
“喵……”
白曦玥一愣，循声望去，在楼下堆放杂物的角落阴影里，隐约有一小团白色的东西在动。
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只白色的小猫，体型瘦小，毛色脏污得看不出原本的洁白，沾满了灰尘和可疑的污渍。
它蜷缩在破纸箱旁，一双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怯生生地望着她，发出虚弱而可怜的咪咪声。
不知怎的，白曦玥的心微微抽动了一下，这小东西缩在角落的样子无家可归的样子，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像某个时刻的自己。
白曦玥蹲下身，伸出手，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过来。”
小猫抖动了一下，似乎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随着它走近，白曦玥才借着远处的微光，看清了它身上的状况。
白色的毛发上，印着几个肮脏的鞋印，它的后腿似乎也有些不便，走路时微微拖沓。
难怪这么虚弱，原来是遇到过了坏人。
可即便如此，当白曦玥的手掌摊开在它面前时，这只遍体鳞伤的小猫并没有伸出爪子攻击，也没有躲闪开。
只是用它的鼻子，极其轻微地碰了碰她的指尖，然后又抬起头，对着她细弱地“喵”了一声。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白曦玥情不自禁的问道。
小猫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又凑近了些，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脚，然后跟在了她的脚边。
反正养一个猫也花不了多少钱，自己省省还是可以养的。
白曦玥不在犹豫，小心地避开了它身上那些可疑的污迹和伤痕，将它轻轻抱了起来，小猫出乎意料地顺从。
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她翻找出一个干净的旧碗，倒了点清水，又撕碎了干脆面，放在地上。
小猫立刻凑过去，小口却急切地吃起来，发出细微的咀嚼声。
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白曦玥走进狭小的浴室，调好了温水。
她将小猫抱进来，起初小猫有些害怕水，微微挣扎，但在她耐心而轻柔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来。
白曦玥温水冲去它身上的污秽后，用旧毛巾一点点擦拭。
洗干净的猫咪，虽然依旧瘦小，但毛发显出了原本柔软的白色，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显得眼睛更大，更惹人怜爱。
给猫吹洗干净之后，白曦玥自己随后也快速冲了个澡，可是她身上的污秽并不像小猫一样可以轻易的洗掉。
……
夜深了，白曦玥关掉大灯，她掀开被子躺下。
小猫跳了上来，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蜷缩成一团。
白曦玥侧过身，伸出手臂，小心地将小猫拢进怀里，猫咪没有抗拒，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脑袋靠在她臂弯里。
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眨眼便到了第二天，老城区离学校比较远，因此白曦玥起的特别早，给猫咪准备了食物和水之后，她开始匆匆忙忙的洗漱换衣服。
临走前她不忘给猫咪拍了个照，以及拿走了鞋柜上糖盒里的一颗糖，随后边走去公交站边给女友发去消息。
白曦玥：“抱歉，星怡，房东又反悔了，不让我退租，我可能不能天天陪你睡了，还有我捡到了一只小猫，你看看，等我们出院我们一起养它好吗？你觉得呢？它很乖的！”
夜星怡并没有回复大概是还在睡觉吧，白曦玥这样想着收起了手机，坐上了前往学校的公交站。
屏幕的另一边，一向秒回消息的夜星怡，这次却并没有回复。
因为白曦玥不在的缘故，她一整晚都睡的很煎熬，今天早早就起了床。
夜星怡冷冷的看着屏幕上白曦玥发来的照片和文字，异样的情绪升起。
她不喜欢。
非常不喜欢。
她退出聊天界面，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屏幕暗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