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高知县某处〕
刚下过雨,空气里飘着湿泥土的味道。一座老房子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马娘。他们是穿越来的。
马娘叫三炮,一头从白到蓝渐变色的头发,左耳朵上别着个发卡,象征穿越前的性别。男人叫风间瞬,不过多描述。
他俩本来在大学教室里,正瞎扯着「项羽和刘邦是不是一对命苦的鸳鸯」这种怪问题,结果眼前一花,就跑到这儿来了。
(秋挣扎着冒出来说:他俩其实唠了得有半个多钟头,但能拿出来说的就这一句。纯纯是把脏话当动词使用了)
好消息是,他们见到女神了。坏消息是——不是赛马娘世界里众所周知的那三位女神(拜耶尔土耳其、高多芬阿拉伯和达利阿拉伯),而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神。
女神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托着下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开口就是一道选择题:「你们冒犯先王,所以要么死,要么活,选一个。」
——这还用想?!傻子才选死!
「选活?行!」女神听到回答,嘴角一弯,「有个条件,办到了就放你们回去。」
「!!!」风间和三炮立刻竖起耳朵,死盯着女神,生怕漏掉一个字。
「一马当先,万马牡蛎。所以——」女神故意停顿了一下,重重吐出八个字,「拿下日本经典三冠。」
「没问题——」三炮刚张嘴答应,风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三炮对赛马一窍不通,可风间不一样,他是个狂热的《赛马娘》游戏玩家,同时在四个服务器里开肝的那种。他赶紧给三炮解释:「听着!‘日本经典三冠’指的是三场最重要的G1级别赛事!第一场是4月的皋月赏,跑2000米草地;第二场是5月的日本德比,也叫东京优骏,跑2400米草地;最后一场是10月的菊花赏,要跑整整3000米草地!想赢这三场,马娘必须同时有速度、有爆发力、还得有超强的耐力才行……」
三炮听完,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问:「你叽里呱啦说啥呢?」
「……」女神和风间同时沉默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女神清了清嗓子,拉回正题,「总之——想回家?目标就是赢下经典三冠。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也知道你们俩可能不太行。所以呢,一次失败没关系,可以来第二次;第二次还不行?那就第三次……哪怕失败一万次、一亿次,直到你们成功为止!要是永远成功不了?呵呵呵……」女神没说完,但那笑声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风间脑子转得快,立刻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问:「那……要是我们在这么多次尝试里,跟其他马娘处出感情来了,怎么办?」
「——闭嘴!」女神勃然大怒,「你们也配跟我讲条件?!」两人吓得一哆嗦,赶紧噤声。女神稍微放缓了点语气,补充道:「不过,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如果你们真的产生了感情或者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每次时间刷新后,我会把那些‘回忆’转变成‘好感度’继承到那些马娘身上。这样她们至少不会彻底忘了你们。」
风间怯生生地又问:「那……那个,有……有金手指吗?就是外挂、超能力什么的——」
「闭嘴!」女神直接打断,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让你们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恩典了!还想要金手指?你怎么不上天?我现在就能送你上天信不信!」
「对不起!我错了!」风间一看女神真要发飙,瞬间认怂。女神冷冷地甩下一句:「比赛过程中,别指望我会帮你们任何忙,懂?」
——不等两人回答,女神「啪」地打了个响指。风间和三炮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已经站在了陌生的日本高知县的街道上。
「靠!」风间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女神没啥反应。但他看着周围的环境,越想越气,又忍不住嘴欠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哼,一看她自己那样子就像匹劣等马,她主人估计也脑——」
话音未落,女神的身影「唰」地一下凭空出现!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电炮,「砰」地一声把风间整个人扇飞出去老远。「臭小子!你们——语言翻译功能!取消!」女神怒气冲冲地吼完,瞬间消失了。
风间被扇得七荤八素地爬起来,三炮也一脸懵。两人对视一眼,感觉哪里不对。
下一刻,他们发现街道两边的招牌、路标上的文字变得无比陌生,一个字都看不懂了。周围行人说话的叽里呱啦声,也完全变成了听不懂的外语。
「!!!」
「糟了!」风间瞬间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三炮很快也反应过来,也跟着慌了神。人生地不熟,语言完全不通,身上连个手机之类的通讯工具都没有!
完了!——这简直就是天崩地裂的开局!
「女神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嘴贱了!给您跪下了!您看见了吗?」风间扯着嗓子朝天空大喊,没有任何回应。
「啊巴啊巴……」风间彻底没辙了,和三炮两人像两根木头桩子似的,傻愣愣地杵在路边。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风间悲愤地抬手,想吟诗发泄。
三炮没理他这茬,自顾自地说:「三冠?听着不难啊?」正所谓无知者无畏。(秋在这里搞个无奖竞猜:猜猜看,三炮到底要到第几章才能拿下经典三冠?)
「……」风间叹了口气,打量四周,「我猜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中央赛马场(指东京等核心赛区),女神就是故意把我们扔到地方(指非核心赛区)的,得从最底层开始混。」
「——我们?别‘我们’了,」三炮说话相当直接,「你其实就是个累赘,只会拖我后腿。」他觉得跑三冠的是自己,风间根本帮不上忙,而且刚才不就是这家伙叭叭叭乱说话,才惹得女神发火,把翻译功能给关了吗?
「哈?」风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炮重复了一遍,语气很坚决:「我不需要你,明白吗?离我远点。」
「为啥啊?」
「自打认识你,就没碰上过好事!感觉跟着你就特别倒霉,再待下去,保不齐下一秒就被车撞飞。所以,再见,不送。」三炮说完,压根不给风间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啊?!!!」
风间彻底傻在了原地,手足无措。冷风吹在他身上,显得他弱小、可怜又无助。总结起来就俩字——无能。
「他奶奶的!穿越过来还玩背刺?!这剧情是人能想出来的?老话不是说‘出门在外靠老乡’吗!」他气呼呼地骂了一句,但也仅仅就是骂了一句,很快就泄气了。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嗯…现在应该是午时三刻,好时辰!我要转运啦!」
他闭上眼,张开双臂,一副准备迎接好运降临的样子——
「喂!前面那个!快闪开啊!」
突然,一个骑着小电驴的双马尾少女,车技歪歪扭扭地朝他猛冲过来!更糟的是,那车的刹车好像还失灵了!
「——嗯?!」
风间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小电驴结结实实地撞飞了出去。
他这小身板儿硬刚钢铁洪流,结局可想而知……
「哎哟——我……我还没死!」风间浑身剧痛,哆哆嗦嗦地竟然爬了起来,「靠!死娘们!你tm会不会骑啊!」
那个双马尾少女手忙脚乱地摘掉头盔,连连鞠躬道歉:「私密马赛!私密马赛!(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私你马个——!啊?」风间骂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劲。被小电驴这么狠撞一下,他居然能自己站起来,还能活动手脚?虽然疼得要命,但感觉骨头好像没断?「我艹!什么情况?」这体质有点离谱了。
「东大……人?」双马尾少女试探着用东大语问。
「你看我像本地人吗?」风间没好气地反问。
「不但像,」少女上下打量他,诚实地补充道,「而且挺猥琐的。」
「……」风间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双马尾少女一看他脸色不对,赶紧说:「我叫夜晴!我也是东大来的!因为工作原因搬到日本。真对不起!」
「赔?你打算怎么——咕噜噜~」风间刚想理论,肚子却不争气地大声叫唤起来,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夜晴眼睛一亮:「啊!我知道附近有家拉面馆,味道超棒!我请你去吃?就当赔罪?」她看着风间,带着点讨好。
「我是那种一碗拉面就能打发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晴不由分说地拉着胳膊拽走了。等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下肚,风间才猛地想起来:「尼玛!死娘们!赔钱啊!」不过……这面确实挺好吃的,算了算了,再来一碗!!!
〔某个神秘空间〕
女神坐在高位上,翻看着一些发光的文件。旁边,赛马娘世界传说中的三位女神——拜耶尔土耳其、高多芬阿拉伯和达利阿拉伯——正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这位女神身上带着她原来那位主人的部分霸道气势(集中在眼睛),把三女神吓得够呛。她瞥了她们一眼,有点无语:「你们挤成一团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高多芬阿拉伯声音都在发颤:「那……那请您先把杀气收一收……」
「嗯?」女神瞪了她们一眼,那眼神让她们自己体会其中的含义,「我没打算为难你们。但是——」她语气转冷,「是那两个人(风间和三炮)先侮辱我主人在先。」
高多芬阿拉伯小声辩解:「可……可是传说里,项羽不是妇人之仁吗……应该不会这样对待冒犯者吧……」
「所以我这不就是坚持了人道主义精神嘛?」女神理直气壮地反问,「为了让风间瞬能在这里活命,我给了他超强的抗揍身体;为了让三炮那位看起来更像个马娘,我给他弄了那对显眼的耳朵。这还不够仁慈吗?」
达利阿拉伯鼓起勇气问:「但是……经典三冠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难了点?」
「哈哈哈!」女神大笑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东大之人我管,用不着你们操心。而且我也不会干涉你们的事务。公平竞争,良性循环,就这么简单。」
说完,女神站起身,离开了她的座位,消失在空间的光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