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我吧。”
程澪奈叉腰对地上的满地狼藉一阵头疼。
这病来得可真及时，本来身体就不好，又得抽出精力打扫地板。
她突然想起知名字母圈大神宫崎老贼，林熙澪绝对是他的掌门弟子，不然怎能设计出这种调教人的东西。
心里再抱怨，该干还得干。
程澪奈抽几张纸巾把蛋液擦干净丢垃圾桶，这么一蹲一起还是眼前一黑，所幸头没晕。
“我不刚吃过药吗？”
症状只能缓解，不能治，就是这个道理。
等身体状态缓解一些，她找到口小锅，往里面接了点水，就这还让手酸得直打颤，险些又没抓住。
煮上两鸡蛋再定上时，程澪奈无精打采地靠在墙上，抿嘴唉声叹气。
“想不到我堂堂程予顷，居然还有给别人做饭的一天。”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哪怕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程澪奈仍执拗地认为是她惹错了人而不是做错了事。
要是当时换个人提分手，她说不定还是那个拉风的贵公子，而不是连人权都没有的卑微女仆。
就是可惜碰到个硬茬，惹到了用钞能力结局不了的人。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抛开她先作死的事实不谈，难道林熙澪就对这事没一点责任吗？
在她以自我为中心的心灵小法庭里，早就给林熙澪判了个全责，足以进去蹲20年出来再枪毙的那种。
“叮～”
蛋煮好了。
程澪奈把蛋捞出来，垫着小凳子从冰箱取出冷冰冰的吐司和牛奶，端着餐盘去客厅。
“做完了？”林熙澪在餐桌前端坐着，撇了一眼食物，“你就做这么点？”
“家里没食材了，先凑合吃吧。”
“好啊。”林熙澪倒挺爽快地点头，“坐我对面，一起吃。”
“诶？”
这倒在程澪奈意料之外。
按她的设想，不应该是女仆与狗不许上桌吗？
看来还是活在古代了。
主人的命令就是天命，程澪奈不敢怠慢地照做。
“蛋煮得太老了，我喜欢吃溏心的，记着点。”
“还有面包和牛奶，你就在那么冷的天让我吃凉的吗？”
“鉴于你是第一次做，我就不追究责任。”
“嗯…嗯”
程澪奈不停点头，侧首偷偷翘着嘴。
连句谢谢都不说，还这么多事，瞧把你惯的。
想这么多，肚子饿了，她伸手准备拿剩下的鸡蛋。
手被林熙澪撇了回去。
“啊！又怎么了？！”
“我早餐习惯吃两个鸡蛋，你吃了我吃什么？”
“我…我我。”
程澪奈哑口无言。
厨子吃不到自己做的菜，太悲哀了。
只能用吐司垫垫肚子，这次林熙澪倒没说什么。
放在冰箱冻了不知多久的面包又冰又硬，还沾上了其它食物的味道，粗粝难咽，味同嚼蜡。
吃了几口就再无食欲。
看着对面吃着鸡蛋的林熙澪，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无名火。
实在忍不住想口吐芬芳的冲动，开口却变成了：
“那个，林…主人，可以跟问您一些事吗？”
还是不敢骂人。
“我没打算让你变回去。”
“不…不是说这个，我是想知道那个催眠APP是怎么来的啊？”
“哦，你说那个啊，我用魔法做出来的，怎么了？”
“没什么…”
程澪奈心头一紧，魔法果然恐怖如斯，连这都做得出来。
实在没想到林熙澪居然搭理她了，借着这个机会小心翼翼地试探：
“主人，您说的当女仆，我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我的力气，还有这项圈，您看能不能……”
林熙澪抬眸不语，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您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这种东西的话，我肯定能做的更好！”
她觉得她的态度已经够真诚了，人总是要在力所能及的限度中为自己争取点福利。
“你是在跟我谈判？”
双手抱在胸前，林熙澪毫不留情地怼道：“可你现在还有什么筹码，程·澪·奈？”
在念到名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像刀子戳破她脆弱的心理防线。
“我以为找到了真爱，甚至在你提分手前我还准备给你个惊喜，可没想到，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用完就丢的玩具。”
“可是我又不是不赔钱…”程澪奈小声嘟囔。
“还在提钱的事，这种东西是能用钱衡量的吗？”
身体的伤也许能用钱治好，心灵的伤可是要用一生来弥补的。
“你伤了我的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那…那你要不打我几拳解解恨好不好？”
“哈？！”
林熙澪难以置信地盯着对面的小女仆，一时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要知道林熙澪可是给她的疼痛阈值设得极低，要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刻骨铭心地体会痛苦。
该死，难道之前放的电其实让这家伙爽到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有这种癖好。”
“不，别误会…”
林熙澪把她想成啥了？
“既然你那么生气，不如给我几拳解解恨好了。”
这脆弱的身体硬吃几个拳头的话，死过去都有可能。
但如果这样能让林熙澪解恨，对她好一点的话，也好。
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她打心底根本就不服，只要还有别的办法就绝对不可能诚心道歉。
林熙澪摇头：“不，我不会这么做。”
“你要不好好想想，我要是想杀了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跟我说话吗？”
这点说的倒是没错，要是她想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但程澪奈反而真的希望当时能被她用魔法轰得渣都不剩。
在那种情况下死了，至少还能保住他的名声。
“你现在只需要想着怎么当女仆就行，好好听话，我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
吃掉最后一个鸡蛋，林熙澪站起来，对着哑口无言的程澪奈说道：
“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吃饭，一会跟我出趟门。”
“出去？去哪啊？”
“就想散散步，有意见吗？”
“没有…”
程澪奈怔怔地看了一眼身上的锁链，不由得感觉有些心悸。
穿着这东西出去真得被误会吧。
“抬头。”
林熙澪拿着根牵引绳走过来。
“这是什么？我记得家里没养宠物吧？”
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程澪奈浑身激起一股恶寒，面红耳赤地护着铁圈。
“你…你你…”
“怎么？”林熙澪微笑着，“没人告诉过你，出门要栓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