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见到那模糊的淡金色眼瞳,莫拉丽娅的内心极不平静,她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又为何要将视线投向自己。
“汝……碎……「命运」……「记忆」……重塑……宇宙的意志……遗忘……”模糊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这双眼睛的主人在对自己诉说什么,莫拉丽娅只听清其中的几个词,不明白其中真意。
模糊的声音散去,直视自己的眼睛也化作光粒消散,转瞬之间,白茫茫的神国破碎。但莫拉丽娅没有回到现世,神国破碎后,是漆黑无尽的宇宙空间,然而莫拉丽娅来不及多看,下一秒,她的意识回归现世,眼前是满脸震惊的玛丽安娜。
车队的所有人都围在莫拉丽娅的身边,好似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
“刚……刚才那是,记忆魔神的瞥视!”玛丽安娜无比震惊,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见到记忆魔神降下视线。记忆魔神与其他神明不同,祂几乎从不干涉凡世,除了降下赐福选中「记忆」行者外,瞥视是祂唯一投下神迹的方式,祂会启迪被瞥视者的灵智,赐予其海量的魔法知识与魔力。自有记录以来,记忆魔神仅仅降下过三次瞥视。
莫拉丽娅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可那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神与模糊的话语,实在是令她有所怀疑。
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莫拉丽娅变得有些不自在,她不喜欢这种被所有人盯着的的感觉。
“额,那个,安娜姐姐,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别耽误时间了。”
“啊?哦哦,对,大家,别聚在这里了,赶紧收拾好出发了。”听出莫拉丽娅意思的玛丽安娜连忙让周围人都散了,围观的人们这才离开。
……
坐在马车上,莫拉丽娅还在思考。
[那几个模糊的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一点像预言,前半句大概可以拼起来,应该是“汝将击碎「命运」”,命运,是我自己的吗?难道是指这次的深渊吗?如果是的话,那后面几个词又是什么意思?「记忆」、重塑、宇宙意志、遗忘,这几个词似乎不在同一句话里,可恶,全是谜语。]
玛丽安娜安排好其他事务,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刚上车就看见一脸沉思,眉头皱在一起的莫拉丽娅。
“丽娅。”玛丽安娜坐到莫拉丽娅身边,“怎么了吗?愁眉苦脸的,得到了记忆魔神大人的瞥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嗯,我在想魔神在这个时候瞥视我,会不会是和这次的深渊有关。”短暂思考后,莫拉丽娅决定还是不把预言告诉玛丽安娜,这其中似乎牵涉到许多超高位格的存在,让其他人知道并不一定是好事。
“也不一定,目前有记载的三次瞥视,都没有发现任何共性规律,三人被瞥视的时间点前后,也没有任何大事发生。”玛丽安娜摸了摸少女的头,嗯,手感真好,“既然是瞥视,也许只是记忆魔神大人不经意的一眼呢?”
“不经意吗?确实,姐姐说的也有道理。”嘴上这么说,但莫拉丽娅可不会真的相信这种说辞,目前有记载的三人可都没有预言之类的东西,更何况,这一次给自己的预言很明显与某个高位存在相关。
“信息太少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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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4760年9月25日,联合调查团到达莫拉尔帝国西南自治领阿莱克西亚山脉以东的达伦科州,这里已经能明显看到高耸的悬天峰了。
“这,这怎么可能……”玛丽安娜站在城墙上眺望悬天峰方向,所见之景让她感到窒息。
阿莱克西亚山脉南部的两座主峰,悬天峰、古拉德峰,以及东部的镜星平原直至镜星湖附近,已经全部深渊化,深渊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黑色的深渊力量暂时被镜星湖隔绝在镜星平原内,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要不了多久,由光明女神神迹所创的镜星湖也将被深渊侵蚀。
“圣女大人,禁卫军无能,未能将深渊限制在山中。”一位禁卫军将领说道。
玛丽安娜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你是谁?第五军团团长雷德呢?”
“我是第五军团第十三营的营长洛克,雷德团长他……”洛克露出悲伤的表情,“雷德团长,他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已经光荣牺牲。”
玛丽安娜的心情沉下一分,雷德虽然作为老将,年龄也已经不小了,可他的实力已经半步传说,实力如此强劲之人都死在了深渊当中,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与玛丽安娜不同,莫拉丽娅十分的平静,她漫长的人生中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她的眼神无悲无喜,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以战神名字命名的山脉。
……
当天夜晚,一位贵客来到了达伦科城。
玛丽安娜亲自接待了她。
“长公主殿下,久仰大名了。”
“不必客气,圣女大人。”李元清笑了笑,“我此次前来,是受两国陛下所托,帮助对抗深渊。”
玛丽安娜面露苦色。
“我们正在制定详细的深入计划,在正式进入深渊侵蚀区之前,长公主殿下先在此安顿下来吧。”
“嗯,我明白了。”
李元清只带了几个随从来,很快便安顿好了。
“小婉。”李元清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
“我在,殿下。”
“陪我出去走走吧。”
……
不知不觉间,李元清走到了城墙上。
秋天的夜晚,天气很晴朗,明月高悬天空,在地面铺满银色的月辉。
李元清看不见,但作为被华元天君眷顾之人,她能感受到远方那躁动的深渊魔力,好似下一刻就要将人吞噬。
“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李元清发出一声感慨,在神明面前,人类能做些什么呢?
“起码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散发着与月光截然不同的金色微光,莫拉丽娅站到了李元清身旁。
李元清看不见,她只觉得自己身边好像突然多出了个小太阳。
“阁下是?”
“我叫莫拉丽娅,姐姐你呢?”
“妾身姓李,名元清。”李元清莞尔一笑,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知性。
“元清,真好听的名字。”
莫拉丽娅喜欢好看且温柔的小姐姐,她永远会对美丽温柔的姐姐们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放心吧元清姐姐,世界总是能安稳渡过每一次的劫难,这次也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