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
「叶溯，别来无恙。」
齐蝶坐在上座，满脸笑容。
「嫂嫂，好久不见。」
叶溯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女人，到底知道多少？』
『在我被流放到别院的这段时间，长姐把季婉接回了城里。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吗？』
『完全看不透。她那副天然呆的样子，简直是最好的伪装。』
「这位就是金家来的客人？」
齐蝶看向金蕗。
「我名为金蕗。烦请多多关照。」
「哎呀，金蕗殿下真是位不逊色于叶溯的美人呢。」
齐蝶笑得花枝乱颤。
「在这里生活有什么不便吗？有叶溯陪着你，想来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说。」
「承蒙厚意，不胜感激。……我在这里安然无恙。」
金蕗淡淡地回答，没有求救。
『算你识相。』
叶溯在心中冷哼。
「不过话说回来……」
齐蝶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恼。
「虽说人选上无可挑剔，可溯姬即将同钱家的家主结盟，将照顾重要客人的任务交给你真的好吗……」
叶溯的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关于这个……我是没有问题的。我很愿意接下这个任务，而且……关于联姻之事……」
叶溯正想找借口推脱，身旁的金蕗却突然开口了。
「……叶溯，要入赞到钱家去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
齐蝶惊讶地说道。
「是……只，只是这样一来，我就……」
「不必担心。待叶溯出嫁后，齐蝶会照顾金蕗殿下的。」
「……！」
金蕗明显的松了口气，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红晕。
『糟了。』
叶溯咬紧了牙关。
『让金蕗知道了多余的事。看她那副样子，是心生了多余的“希望”吧？』
『以为只要我走了，她就能摆脱我的控制，过上正常的日子？』
就在叶溯准备发作时，齐蝶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不过呢，叶溯。」
「我知道你厌恶此次联姻。」
「……诶？」
「所以，如果你发自内心不情愿的话，那就干脆废弃掉联姻吧。」
「我会去说服殿下的。我会告诉他，就算不强制实施联姻，叶溯也是可以为叶家派上用场的。」
「诶……啊……？」
这发言实在太过唐突。
叶溯的大脑瞬间宕机。
『她在说什么？』
『这个敌国来的嫂子，居然说要帮我？』
『有什么阴谋？她是想卖我一个人情？还是想借此拉拢我，好在将来吞并叶家？』
「只不过，我有个条件哦。」
齐蝶凑近叶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兄妹之间不可以吵架哦。要好好跟殿下和好哦。好不好？」
说完，她便像一阵风一样，留下一筐自家种的蔬菜，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只留下叶溯和金蕗面面相觑。
傍晚。
自从齐蝶走后，叶溯便一直坐在走廊上，盯着那一筐蔬菜发呆。
『和好？』
『开什么玩笑。』
叶溯在心中冷笑。
『明明是长姐先背叛我的。』
『为了那个侧室季婉，为了给她的孩子铺路，就要把我这个嫡系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现在那个女人跑来装好人，说什么“只要和好就能留下”。』
『这根本就是施舍！是羞辱！』
「……和好？那算什么啊……无聊透顶。」
就在叶溯自言自语时，身后的金蕗缓缓站了起来。
「……你差不多该跟我说明一下了吧？」
杉杉吓了一跳「啊！金蕗大人，现在不行……」
金蕗无视了杉杉，直视着叶溯的背影。
齐蝶的话给了她希望，让她比平时硬气了不少。
「我还以为今后要一直被你囚禁在这里生活了呢……可现在看来，你的为所欲为似乎只能持续到出嫁之前啊。」
「……」
「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把积怨都发泄在我身上了吧。真是无聊……」
「……」
「话说回来，你为何如此抗拒联姻呢？甚至不惜反抗当主……」
「金蕗大人，您快别说了！」
杉杉带着哭腔喊道。
但金蕗没有停下。
她觉得自己是在讲道理，是在试图唤醒这个疯子。
「只是因为不情愿？为了家族的存续而与他国联姻，这是武家，不，是世间的常规吧？」
「若是强迫你与身份低微之人结合倒还可以理解。但对方是统治北近江的钱家家主。那可是当世豪杰，这难道不是一桩光荣的婚事吗？」
「最重要的是，为了自家的利益而献身，不正是我们这些生在乱世之人的夙愿吗？你还是放弃那些偏激的想法，早日去钱家吧。」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叶溯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黑暗。
「……你对我的长姐印象如何？」
「……？」
「她看起来人很和善对吧。是个为民众所爱戴的理想领主。」
叶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可你知道至今为止曾有多少人想背叛她，谋划暗杀吗？」
「长姐能坐稳这个位置，都是因为有我一直在背后替她做那些脏活。」
「我一直在黑暗中支撑着她，守护着她。」
叶溯猛地将手中的折扇摔在地上。
啪——！
「可如今局面稳定下来，她却将我一脚踹开……还要将不情愿的我像货物一样送去别家，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金蕗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叶溯一步步逼近，眼中燃烧着漆黑的火焰。
「叶家是我一手建立的，我怎可能将其拱手让给背叛了我的长姐。」
「我不会去钱家。我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最终我会成为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君临叶家。」她一把抓住金蕗的衣领，将她按在墙上。
「所以……从今往后，我也会一直将你放在身边的，金蕗。」
「杉杉，你出去。」
「诶……」
「快点出去。」
杉杉颤抖着退了出去，合上了拉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叶溯将金蕗推倒在软席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个叫杉杉的女孩，我原本以为她是你的侍女……原来她也是你的玩具吗？」
金蕗咬着牙问道。
「杉杉不是玩具。她是叶家家臣的女儿，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叶溯冷冷地说道。
「只有你才是玩具。」
「……！！」
金蕗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那是屈辱和愤怒的泪水。
「……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如果这件事被阿姐……被宋家知道的话，你所看重的叶家就会陷入窘境，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你若就此停手的话，我还可以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所以赶快放了我吧。」
听到这番话，叶溯忍不住笑了。
那是充满了怜悯和嘲弄的笑声。
『真可怜。』
『如果齐蝶没有给她带来那点渺茫的希望，这位公主也不至于重新陷入绝望。』
『既然如此，我可得负起责任，彻底地摧毁她的希望才行。』
叶溯俯下身，整个人压在了金蕗身上。
纯阴媚体特有的高热体温，隔着衣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唔……！好热……你做什么……」
叶溯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金蕗的脖颈。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
与此同时，她的膝盖强行顶开了金蕗的双腿，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金蕗。你认为自己有多少价值呢？」
「我……虽，虽然是人质，但也是作为友好的桥梁来到这里的……！」
金蕗拼命挣扎，但在叶溯那怪力般的压制下纹丝不动。
「真可怜……你都无法客观地看待自己呢。」
「你听好了哦？你被送到叶家这件事，的确有外交方面的意义。……不过，那仅限于你到达这里之前。」
「我们需要的，不过只是“叶家从宋家迎来正室的妹妹作为客人”这个事实罢了。」
「……你说，什么……」
「宋家把你抛弃了，抛到叶家这儿。」
金蕗的身体僵住了。
「不是的……」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质。你是祭品。是长姐为了迷惑我，才特意从宋家要过来的，献给我的祭品。」
叶溯贴在金蕗耳边，如同恶魔般低语。
「骗人。我才不会相信……」
「事实上，你跟你的姐姐在宋家不也是受到了冷遇嘛。那些不愉快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什么都不懂，少自说自话了……！」
金蕗大声反驳，试图掩盖内心的动摇。
「都是宋家家主的母上不好！她讨厌身为正室的姐姐……阿姐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不管事出如何，被国家抛弃的你都已没有归身之处了。」
「不……不是的……」
「不管我是嫁人还是如何，你都要一辈子做我的玩具了。」
「不要！！不是这样的！！」
金蕗绝望地喊道。
「阿姐……阿姐她还在宋平等着我！就算金家和宋家都把我当成麻烦，我也还有阿姐这个亲人在！」
「但是，要将你这个亲人送到叶家来的时候，你姐姐并没有阻止吧？」
「……！！」
「不是的……阿姐没有发言权，她也没办法！」
叶溯微微一笑，给出了最后一击。
「你来叶家这件事，让你姐姐身为正室的立场提高了不少呢。……真好呀，你帮上你姐姐的忙了呢。」
「对于你姐姐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需要你啦。」
「……」
金蕗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身体失去了力气，像个断线的木偶。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呵呵。」
叶溯看着身下彻底崩溃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
那是同类相吸的快感。
是被抛弃者对另一个被抛弃者的占有。
「唔……！」
许久之后。
叶溯松开了怀抱。
金蕗瘫软在软席上，眼神空洞，泪水打湿了鬓角。
「……阿姐……我，要像……阿姐那样……昂首挺胸地……」
她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
叶溯看着她，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莫名的敬佩。
明明已经被摧毁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
『真是个……坚强的玩具啊。』
叶溯低下头，轻轻吻去了金蕗眼角的泪水。
当天夜里。
「然后呢，她们两个就很高兴地收下了齐蝶的蔬菜。」
齐蝶笑眯眯地向叶信报告着。
「是吗。能让她们高兴就太好了。」
叶信一边吃着齐蝶准备的水果，一边附和道。
「溯跟金蕗殿下一起生活得相安无事吗。……这样啊。」
「您心中很痛吗？」
齐蝶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叶信。
「……」
「……有一点吧。」叶信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夜色。
『溯，我的弟弟。』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只要你能活下去，哪怕恨我也没关系。』
「齐蝶。」
「是。」
「这个，真好吃啊。」
「对吧？下次再弄到这个水果的话，齐蝶也会带去分给公主殿下她们的。」
「……。……啊啊，拜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