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响起的瞬间,整个教学楼都震动起来。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室,奔向各自的课外班、补习班、兴趣班。
我和林小雨一起走出校门,这是我们的新习惯。
“你今天数学课……”她欲言又止。
“很丢人,我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李老师太过分了,当着全班的面让你难堪。”
我苦笑:“谁让我解不出题呢?”
“那道题确实很难,我问了学习委员,她说她也不会,是昨晚熬夜才想出来的。”
我有些惊讶:“真的吗?”
“真的。所以你不必太在意。”她顿了顿,“你知道吗?我昨天在图书馆看到一句话:‘学校是一个把人分类的机器,而不是让人成长的土壤。’”
“谁说的?”
“不记得了,但我觉得很有道理。你看,成绩好的坐前排,成绩差的坐后排;家境好的被老师偏爱,家境一般的被忽视。我们从初中就开始被分类,贴上标签,然后按照预设的轨道前进。”
我沉默地走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孤独的幽灵在人间游荡。
“有时候我在想,”我慢慢说,“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每天六点起床,深夜才睡,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就为了三年后的高考?然后呢?再为了一所好大学?再然后呢?一份好工作?结婚生子?然后让我们的孩子重复同样的生活?”
林小雨没有立即回答。我们走到了分岔路口,她向左,我向右。
“也许,”她最后说,“我们可以选择不这样活着。”
“怎么选择?”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们一起想,也许能想出办法。”
她转身离开,瘦削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