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混着泥土的腥气,斜斜地钻进教堂的裂缝里。红漆剥落的十字架歪歪斜斜地挂在断墙上,半截被雷劈焦的木梁悬在头顶,像一柄锈蚀的剑。祭坛早已塌了半边。
祭坛被破坏的部分形成了一个个碎裂的木条交织在,红祀踩在碎木上,杂乱不堪的碎木却又有序地画着一道由泥土构造完整的法阵,一丝烧焦的气息传入了红祀的鼻腔,各种杂乱的思绪与混乱的体验开始冲击红祀的大脑。
窒息,恐惧感,心脏的一阵绞痛……
门外的声音将红祀拉回了现实,他仍然心有余悸地将手放在胸口,隔着雨幕,门外沙哑的嗓音模糊得像梦呓,却精准地戳进红祀的心脏。“国危……保护……入侵”那些词句反复盘旋,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之不去。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一阵大风刮过,吹得木梁晃了晃,落下几片碎木屑,发出了木头碰撞的声音。
红祀挪动脚步,往教堂那半块的木板门口移去,试着听清楚屋外的声音。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老兄,你看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是将棺椁随身携带的人了,要是我和你去怕不是在半路上这玩意就用的上咯。”
红祀从没有听过这种方言,但那些奇怪的语言传入红祀的大脑里就自动让红祀理解了这些词语的含义。
奇怪的书本,混乱感,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入红祀的大脑,紧接着传来的是无数的信息涌入,剧烈的冲击让他无法承受,他只感觉脚下一软,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红祀勉强地支撑着身旁的墙壁站起来,他回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了一些记忆,自己是一名大学生,为了独自完成作业而在宿舍里面熬夜过度猝死,那阵心绞痛让他即使回想起来都会让自己心脏再中一刀。
稍微想明白了一些后,他走到身旁的一个水坑旁蹲下。看着面前的水坑的倒影倒映出了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脸上布满脏泥,身上的衣服是已经十分破旧的袍子,灰亮的眼眸,苍白的头发,这一切都预示着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了。
“我重生了?”
转头,刺眼的阳光透过教堂废墟的缝隙撒下,让红祀有些睁不开眼,刚要站起身,眼前一阵漆黑,一阵饥饿感传来,这让红祀很快明白——这具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红祀用身体的重量顶着推开了教堂的门,由于年久失修导致轻轻一导致门连着门框一并脱落,这也让红祀脚根不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下。
红祀小声地咒骂了一句,并起身准备站起,一抬头与一位正捂着嘴轻声笑的粉色头发的女生对视上了。红祀本能地眼神躲闪,却扫到了女孩另一只手上还没吃完的面包。
“你好,能给我一些吃的吗。”
红祀颤抖地指了指女生手里的面包,女生将面包掰开,递给了红祀。
“给,吃吧。”
红祀接过了面包,立刻大口地吃了起来,干巴的面包一口吃下,他明白了什么是窒息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地剧烈咳嗽着,不知为何周围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些黑影,女生连忙大喊。
“雷,快过来,这个人快不行了。”
一个老者连忙走过来,将红祀扛到一座矮墙上,不断拍红祀的后背,这才让红祀将面包吐出来,周围原本慢慢聚集的黑影盘旋了一会后便散去。
“小兄弟,你是从哪来的啊?”
红祀将剩下的面包嚼碎咽下后,指了指身后的教堂废墟。
名叫雷的老者走进废墟查看一番,片刻后走出,从身后抽出一把剑抵住了红祀的脖子
“说,你到底是谁,这里明显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的生活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