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默被药物控制的程度加深,他在苏曼卿面前表现得越来越“温顺”。他会主动帮她摆放餐具,会在她看电视时递上遥控器,甚至会像一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她身边。
苏曼卿对此非常满意,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滋生出一种更深的偏执。她开始怀疑,林默的温顺是否是伪装出来的。她不相信这个曾经试图逃跑的猎物,会这么轻易地屈服。她觉得,林默的“心”还在反抗,只是被她强大的控制力暂时压制住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也为了彻底击垮林默心中最后可能存在的“友情”幻想,苏曼卿精心设计了一场戏。
她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一个在大学里读戏剧专业的女生,名叫秦璐。她付给秦璐一大笔钱,让她扮演林默的“高中同学”,并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偶遇”林默。
这天,苏曼卿故意出门“办事”,临走前,她像往常一样叮嘱林默:“阿默,我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林默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大约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林默通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打扮活泼的年轻女孩,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
“你好,请问是林默吗?”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我是秦璐,你的高中同学啊!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今天路过,就想来看看你。”
林默愣住了。高中同学?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个同学?
但对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且看起来人畜无害。在药物的麻痹下,他的警惕性降到了最低。他想起了苏曼卿的嘱咐,但“同学”这个词,似乎并不在“陌生人”的范畴之内。
他犹豫地打开了门。
“真的是你!你怎么变化这么大?”秦璐热情地走进来,将水果放在桌上,“以前你可是我们班的学霸,怎么现在……休学了?”
她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林默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他看着秦璐,这个鲜活、友善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对正常人际关系的渴望。
“我……身体不太好。”他小声说。
“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嘛!”秦璐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别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对了,我们班上周组织了同学聚会,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班长,他还问起你来着。要不,我带你一起去?”
同学聚会!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默混沌的意识。他有多久没听到过这样的话了?他几乎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善意”冲昏头脑。
就在他心动的瞬间,他的手机响了。是苏曼卿打来的视频电话。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他接通了电话。屏幕上,苏曼卿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依旧在“办事”,背景是一个咖啡馆。
“阿默,在做什么呢?”她笑意盈盈地问。
林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秦璐,然后对苏曼卿说:“我……有个老同学来看我。”
“老同学?”苏曼卿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鹰隼锁定了猎物,“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是……一个女同学。”林默如实回答。
苏曼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让她走。”她冷冷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林默第一次鼓起勇气反问。
“没有为什么。”苏曼卿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讨厌别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尤其是以‘同学’的名义。我再说一遍,让她走。现在,立刻,马上。”
她的偏执和霸道,通过屏幕清晰地传递过来。林默看着屏幕里的苏曼卿,又看了看眼前一脸无辜的秦璐,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秦璐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站起身,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林默,要不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林默没有挽留,只是默默地送她到门口。
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曼卿的视频画面放大,她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眼神阴鸷得可怕。“阿默,你刚才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考虑跟她走?”
“我没有!”林默急忙否认。
“你还敢骗我?”苏曼卿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警告你,林默,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刚才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渴望!你想离开我,去找你的‘同学’!我告诉你,做梦!”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语气依旧冰冷刺骨:“我给了你机会,让你证明你的‘温顺’是真的。可你失败了。看来,我的药还得再加点量才行。”
“不……”林默惊恐地看着她。
“从现在起,没有我的书面许可,不准你见任何以前认识的人,不管是男是女!”苏曼卿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你的世界,只能有我。任何试图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我都会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秦璐,就是下一个警告。”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林默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他看着桌上秦璐带来的水果,只觉得一阵反胃。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苏曼卿的“爱”是多么的狭隘和残忍。她不仅不允许他拥有友情,甚至不允许他产生拥有友情的念头。任何一丝偏离她轨道的想法,都会被视为背叛,引来最严厉的惩罚。
而那个叫秦璐的女孩,她的命运将会如何?林默不敢想,也不能想。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锁进了这座名为“苏曼卿”的黄金囚笼,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