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残事件后,苏曼卿和林默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诡异的“蜜月期”。苏曼卿对林默的“爱”似乎达到了顶峰,她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为他准备营养餐,亲自为他换药,眼神里充满了病态的怜惜和满足。
林默则变得更加温顺,也更加沉默。他手臂上的伤疤,成了苏曼卿最珍视的“勋章”。她不允许他穿长袖衣服遮盖,反而会时常在客人面前,炫耀般地展示那道疤痕,并编造一个“为保护她而英勇负伤”的浪漫故事。
“看,这就是我爱他的证明。”她会这样说,“我们之间,有着超越生死的羁绊。”
但这种表面的和谐之下,是更深层次的奴役。苏曼卿认为,林默的自残行为,证明了他内心深处依然存在“反抗”和“自我意识”的苗头。为了将这些苗头彻底根除,她需要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象征性的文件,来彻底固化两人的关系,从法理和精神的双重层面,将林默永远地绑在自己身边。
于是,一份“爱情契约”应运而生。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苏曼卿将林默带到了她的书房。那是一个庄重而私密的空间,四壁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皮革的香气。她让林默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阿默,”她坐在他对面,神情严肃而认真,“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感情已经深厚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为了让我们的爱永恒不变,我起草了一份契约。”
林默看着那份文件,标题赫然写着——《爱情专属契约》。
苏曼卿开始逐字逐句地为他朗读。契约的内容简单而霸道:
甲方(林默)自愿将其全部身心,永久性地归属于乙方(苏曼卿)。
甲方承诺,此生此世,只爱乙方一人,身心皆不得背叛、脱离乙方。
甲方需无条件服从乙方的任何合理或不合理的指令,并以乙方的快乐为最高追求。
乙方将为甲方提供最优渥的生活条件,作为甲方忠诚的回报。
本契约自双方签字之日起生效,至生命终结之日为止,不可撤销,不可违背。违背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读完,苏曼卿深情地望着林默,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阿默,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签了它,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林默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份契约不是爱情的见证,而是一份卖身契,一份将他打入永恒地狱的判决书。
“我……”他想拒绝。
“签。”苏曼卿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只是吐出一个冰冷的字。她从桌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钢笔,放在他手边,然后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条纤细的白金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枚被打磨成心形的、暗红色的鸽血红宝石。
“阿默,你还记得这个吗?”她将项链放在契约上,“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想送你的礼物,但我知道,它配不上你。现在,我把它放在这里。只要你签了字,它就是你的。它会代替我,日夜陪伴着你,提醒你,你的心属于谁。”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诱惑和威胁。林默看着那枚价值连城的宝石,又看了看那份冰冷的契约,内心天人交战。他渴望那枚宝石,那或许是他逃离这里后,唯一可以换取自由的资本。但他更清楚,一旦签字,他就彻底失去了逃离的可能。
苏曼卿耐心地等待着,她知道,林默的抵抗已经到了极限。药物的副作用和长期的洗脑,已经让他失去了独立判断的能力。他就像一个溺水者,任何一根稻草,都会被他当作救命的浮木。
最终,在苏曼卿温柔而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林默颤抖着,拿起了那支笔。他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控制。他看着契约上“林默”两个字的位置,感觉那不是一片空白,而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他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那份契约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最后一个笔画落下,苏曼卿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拿起那份签着林默名字的契约,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
“太好了,阿默!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她激动地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脸上印下无数个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永远!”
她将那份契约拿到书房角落的保险柜前,郑重其事地放了进去,然后转动密码盘,锁上。
“阿默,我们的爱,现在被锁进了这里,就像我们的未来一样,永远、永远都不会改变了。”
林默靠在她的怀里,面无表情。他看着保险柜的方向,只觉得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墓穴,埋葬了他作为“林默”的最后一丝痕迹。他签下的不是爱情,是自己的死刑执行书。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可以被拯救的受害者,而是一个自愿走进地狱的、清醒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