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影骸没有罢休,黑雾翻涌着拉长,数根触手像淬了毒的利箭,追着少女的背影直射而去。地面被触手犁出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惊得警戒线外的人群发出尖叫。
少女的脚步踉跄,耳麦里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急促:“白竹,你再撑5分钟,寒鸦与海棠已经过去了。你拖住它,绝对不要让它造成大规模平民伤亡。”
“知,知道了。”白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咬牙转身,将魔装切换成厚重的盾牌形态,硬生生扛下了影骸的一记重击。盾牌表面的光芒黯淡了大半,她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礼裙下摆沾满了尘土,白丝上也蹭上了血痕。
洛林轩的感知里,少女的魔力光点正在快速黯淡。他再也忍不住,摸出兜里的手机,凭着记忆按下一串许久没有用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压着怒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沈芳仪,你这个防卫局长到底是怎么当的?城西路口的畸妄影骸都快把天捅破了,侦查屏障是摆设?城防炮是哑炮吗?让一个新人魔法少女拿命去拖时间,你对得起你肩上的星章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带着疲惫和无奈的女声:“林轩……是我失职。这次的影骸是突然破界,屏蔽了所有魔导信号,我们的支援部队被堵在了环城魔导桥,寒鸦和海棠是离得最近的预备队........”
“借口。”洛林轩打断他,指尖的相机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三年前我教你的第一课,就是防线永远不能只靠一道。你忘了。”
沈芳仪的声音更低了:“我没忘……但现在情况特殊,你那边……”
洛林轩没再听他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窝望向白竹的方向,感知里,少女正挣扎着爬起来,举起那柄几乎要熄灭的魔装,朝着再次扑来的影骸,发出了一声带着倔强的呐喊。
他的指尖,那些腐朽的魔力光点,已经凝聚成了淡淡的光晕。
他的魔力核心早给他封锁在了家中的旧盒中了,平时身上所保存的魔力也就只够放放魔力感知了,刚才那个增幅魔法还是他曾经封印在胶片里的,激活只需要一些魔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看着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的少女。
洛林轩轻叹一声,心里默默想到:“希望反噬不要太严重吧。”
魔法少女除了依靠魔力核心外也可以强行变身,魔力核心只是一把钥匙,所以你也可以使用一些暴力手段打开门,但这当然也对门有所损坏,更别提洛林轩本身就将自己的魔力封锁如果强行变身,所造成的损害只会比普通魔法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防卫局,看来是有老鼠混进去了。”
视野切到白竹这里。此时白竹的体态狼狈不堪,身上的魔装多处破损,腰腹部有一处贯穿伤,正向外流着鲜血。
手上的大盾已经荡黯淡无光,无力再承受重击。正当影骸的触手想要贯穿少女的头颅之时。
白竹闭上眼,脑袋里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她想到了民众已安全撤离,想到支援马上就要到来,这只影骸将被围剿,他本应欣喜的。但她又想到了家中失明的哥哥,还有失踪的父母,心里就传来一阵强烈的不甘。
可等了半天,冰冷的触手贯穿头颅的痛感没有传来,反而传来一阵馨香。
白竹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少女。少女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华倾泻,松松垂落至腰际,发梢带着微卷的弧度,被一根黑色缎带松松束在颈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遮住了半分眉眼。她的瞳孔是极深邃的猩红,却黯淡得没有一丝高光,像蒙了尘的红宝石,是失明后再也映不出光的证明,眼睫纤长而浓密,垂落时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平添几分清冷。
常穿一袭猩红主调、镶着黑色蕾丝边的礼裙,裙摆曳地,裙身剪裁贴合身形,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领口与袖口缀着精致的黑色蝴蝶结,裙摆上绣着暗纹,走动时会随着动作漾出细碎的光泽。礼裙下露出一对纤细的裹着黑丝的大腿,脚上踩着一双暗红色的低跟皮鞋。
她的气质温和而疏离,周身总萦绕着淡淡的、洗不掉的腐朽魔力气息,站在人群里时,那头醒目的银发与猩红眼眸格外惹眼,可她垂眸时的沉静模样,又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藏着旁人看不懂的过往。
白竹的瞳孔一下子发散,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