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朱志鑫一个人。
他站在落地窗前，刚把外套扔到椅背上，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上显示——
张子墨。
朱志鑫看了一眼，接起。
“喂。”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传来张子墨的声音：“你听我解释。”
朱志鑫靠在窗边，语气已经恢复了理智：“我知道。”
张子墨明显一愣：“你……不生气了？”
朱志鑫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低了几分：“宴会那边出了点事，心情被搞砸了。”
“刚才，是我情绪不对。”
张子墨沉默了一秒，才说：“所以你相信我们了？”
朱志鑫轻笑了一声，很淡：“我本来就知道你不会对她动心。”
“所以我才放心让你来看她。”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吸声。
张子墨语气带着点探究：“说实话，我也挺好奇，为什么是我。”
朱志鑫想了想，语气平静：“他们四个不会照顾人。”
“各有各的不擅长的点。”
张子墨笑了一下：“那就当你在夸我了。”
“嗯。”朱志鑫应得很随意，却很确定。
张子墨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认真起来：“对了，白兰对慧玲不太友善。”
朱志鑫眼神一沉，声音冷了下来：“我会安排。”
“她不用受这种气。”
张子墨应了一声：“好。”
朱志鑫看了眼时间：“挂了。”
电话断线。
朱志鑫把手机放到桌上，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他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刚才她红着眼睛喊“够了”的样子。
那一瞬间——
他是真的被震住了。
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失控之后才发现的懊悔。
朱志鑫低声自语了一句，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不是不信你。”
只是，他比自己想象中——
更在乎她。
夜里很安静。
我洗完澡，坐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全是刚才的事。
门外走廊的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安静得让我有点不安。
就在这时——
“叩、叩。”
很轻的敲门声。
我一愣，下意识绷紧身体。
“谁？”
门外传来朱志鑫的声音，低而克制：“是我。”
我沉默了几秒，还是下床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朱志鑫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连一步都没越过门槛。
他换了居家的衣服，整个人的气场明显收敛了许多。
“有事吗？”我语气很平。
朱志鑫看了我一眼，说：“白兰的事，已经处理了。”
我一愣。
“她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明天会换人。”
我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
朱志鑫沉默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不是因为你告状。”
我抬头看他。
他语气很淡，却很认真：“是她越界了。”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
他不是在命令我，
是在解释。
这让人更不习惯。
我轻声说：“谢谢。”
朱志鑫点了下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气氛又一次安静下来。
我看着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刚才……是真的那样想我的吗？”
朱志鑫明显一怔。
他垂下眼，过了几秒才说：“不是。”
“我只是——”
他停住了，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
“很烦。”
我第一次听他这样形容自己。
我握紧门把，鼓起勇气继续试探：“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朱志鑫抬眼看我。
“以后不管你心情多糟，”我语气很轻，却很认真，“不要把情绪发在我身上。”
空气凝住。
朱志鑫看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拒绝。
最后，他低声说：“我尽量。”
不是承诺，
却是让步。
他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又停下。
“慧玲。”
我抬头。
“我不会再随便碰你。”
那句话很短，却重得让我心口一震。
朱志鑫没有再多说，直接离开。
门轻轻合上。
我靠在门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和解。
但我清楚——
从这一刻起，
我们之间，开始有了边界。
而他，也第一次，为我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