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张子墨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却迟迟没有开灯。
房间里一片昏暗，他靠在门边，脑海却一点都不安静。
——厨房。
——地面打滑。
——她跌倒的瞬间。
画面一遍遍重播。
她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太近了。
近到他甚至能闻到她洗完澡后残留的淡淡香气。
张子墨抬手按住胸口。
心跳，乱得不像话。
“……”
他闭上眼，却更糟。
她慌乱的表情、下意识抓住他衣角的手、还有那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吸气声——
全都挥之不去。
张子墨低声喃喃：“到底是怎么了……”
他向来理性、清醒，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想。
更清楚——
那是朱志鑫的人。
可偏偏，心不听话。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
自己答应“去看着她”，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张子墨走到窗前，点开手机，又很快关上。
他想确认她是不是没事，
却又清楚自己不该再靠近一步。
“只是意外。”
他对自己说。
可心跳没有慢下来。
张子墨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低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只是意外……”
“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夜色沉沉。
而他没发现的是——
在这场关系里，
第一个真正失控的，
也许并不只有朱志鑫。
第二天早上。
我下楼的时候，客厅里已经亮着灯。
厨房传来轻微的声响，我刚走近，就看到一位陌生的女佣。
她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笑容很温和。
“早上好啊，小姐。”
我愣了一下。
这声“小姐”，听着竟然没有一点刺。
“早安。”我下意识回应。
她把早餐端上桌，语气自然又亲切：“我准备好了，可以吃了。”
我看了眼桌上的早餐，搭配得很用心。
“好，谢谢。”
我坐下来，环顾了一下客厅，忍不住问：“朱志鑫……还没醒吗？”
花姐擦了擦手，笑着说：“少爷昨晚回来得晚，还在睡呢。”
我站起身，下意识说：“那我先去叫他起身吧。”
花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来就好。”
她语气温柔，却很坚定：“你先吃，等下还要去上学，别耽误了。”
我一愣，又坐回椅子上。
“……好。”
我低头吃早餐，心里却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栋房子，好像第一次，
不再让我觉得压抑。
吃到一半，楼上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
朱志鑫站在楼梯口，穿着居家的衬衫，领口微敞，显然刚醒。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餐桌。
“吃了吗？”
“在吃。”我回答得很平静。
花姐笑着说：“少爷，我正要去叫你呢。”
朱志鑫点了下头：“辛苦了。”
这句话，是对花姐说的。
也是我第一次听他对佣人这样说话。
他走到餐桌前坐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等下我送你。”
我手一顿：“不用了，我可以——”
“我不下车。”
他补得很快，像是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
我抬头看他。
他没有看我，只低头喝咖啡：“停在对面。”
我沉默了两秒，点头：“……好。”
花姐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
车子很快准备好。
出门前，花姐忽然对我说：“小姐，放学回来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
我一愣。
“我做给你吃。”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好。”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
朱志鑫没有再用强硬的方式证明什么。
而是开始，一点一点地，
把“尊重”放进这段关系里。
而我，也第一次，
没有那么抗拒回到这栋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