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 东京的雪、梵文之鬼◆

作者:雪村Maoki 更新时间:2025/12/15 13:22:18 字数:5712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的候机长廊里,少女拖着银灰色行李箱,滚轮在光洁的地砖上碾出轻缓的声响。

及腰的黑色长发如绸缎般垂落,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率先勾住了往来行人的目光;再抬眼望见她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的容颜,视线便再也挪不开,或明或暗地胶着在她身上。

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眼帘半垂,神色淡然得像隔绝了周遭所有喧嚣,对那些炽热的注视视而不见。

途中有几位男士先后上前搭讪,语气或试探或殷勤。

「请问,你也是去北栾市吗?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少女只是轻轻摇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另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递出名片:「我是做贸易的,说不定以后能帮上你——」

「抱歉。」

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她侧身绕过对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回绝得干脆利落。

直到她走过登机口,踏入机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系上安全带的那一刻,那些追随一路的视线,才终于被闭合的机舱门彻底隔绝在外。

四个小时之后,飞机平稳降落在北栾市国际机场。

出站口的人流中,秦稚穿着干练的黑色风衣,早已等候多时。看见那个身影从闸门走出,她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快步上前。

「芦屋雪?」

少女停下脚步,乖巧地点点头,声音柔和却清晰:「是的,秦前辈。」

(我去我去我去!)

秦稚心里疯狂刷屏,眼神黏在对方身上移不开。

(这也太好看了吧!乖乖巧巧的,完全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好,东西我来帮你拿点吧。」秦稚接过她手中的登机箱,语气不自觉放柔,「饿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不是很饿。」芦屋雪轻轻摇头,「我们可以先去放东西,前辈。」

「好,那我们先去给你安排的宿舍。」秦稚笑着应下,转身带路。

车子行驶在市区的街道上,等红灯的间隙,秦稚借着余光仔细打量着副驾驶座上的少女。

她穿一身改良过的红白狩衣,利落得全然不见传统款式的繁复。

上半身是狩衣经典的交领宽袖,朱红与莹白的撞色明快利落,袖口收得恰到好处;下半身则裁成短裙样式,走动间露出纤细的小腿,既保留了和风韵味,又添了几分现代的灵动。

墨黑的长发如上好的绸缎般垂落在肩头,衬得肌肤胜雪。精巧的五官像是被画师精心勾勒过,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整个人美得像从动漫里走出来的角色,自带一层柔光滤镜。

(我的妈呀,现在的小姑娘都长得这么逆天?)

秦稚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心里忍不住咋舌。

(将祈那丫头已经够惹眼了,这又来一个美的没边的,以后可得让她们俩少在外面晃悠,不然回头率太高,指不定惹来多少麻烦。)

到达目的地,车子稳稳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秦稚刚打开后备箱想帮芦屋雪拿东西,身旁的少女忽然侧过头,声音清冽如泉水叮咚,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秦前辈,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

「!」

秦稚猛地回头,眼里满是错愕:「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鬼?」她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公寓楼。

「是的。」芦屋雪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语气十分肯定,「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听到这,秦稚便不再犹豫。她拿起手机迅速拨通电话,调集人手过来,又抽空给将祈发了一条定位。

可再一回头,却发现芦屋雪已经朝着公寓楼跑了进去。

「小雪别冲那么快啊!」

秦稚急忙锁好车,快步追了上去,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这丫头,看着乖巧本分,没想到行动力这么果决,甚至有点莽撞?

秦稚跟着芦屋雪的身影,踩着楼梯扶手一路滑向二楼,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急促的回响。

201号房的门牌歪斜地挂在门框上,油漆剥落的边缘沾着几滴暗红,像是未干的血渍。

芦屋雪在门前骤然驻足,墨黑的长发随着急停的惯性微微晃动。她眼帘半垂,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文在空气中盘旋,带着刺骨的寒意。

下一秒,她从宽大的狩衣袖中掏出一沓黄符,指尖一扬——符纸在空中散开,朱砂绘制的咒文瞬间亮起猩红光芒。

「急急如律令!」

清冷的喝声落下的刹那,芦屋雪单手结印,掌心咒力暴涨。

「轰隆——!」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砸中,厚重的木门带着刺耳的吱呀声,直直朝室内飞去,重重撞在对面的墙壁上,木屑飞溅间,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芦屋雪率先冲进房间,秦稚握紧腰间的配枪,紧随其后扣动保险,枪口对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眼前的景象,让有着五六年凶案现场经验的秦稚都忍不住浑身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地板、墙壁、天花板,全被一层猩红粘稠的液体覆盖,那液体像是活着一般,顺着墙角缓缓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踩上去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声响。

房间正中心,一名女性跪坐在血洼中。

她浑身赤裸,皮肤苍白如纸,身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绣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老梵文,那些文字扭曲缠绕,像是无数条蠕动的小蛇,在她身上留下狰狞的印记。

最恐怖的是她的双眼——眼窝深陷,里面空空荡荡,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剩两个漆黑的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而在她周围,一圈残缺不全的躯体呈跪拜姿势排列着。有的没了头颅,脖颈处的断面还在缓缓渗血;有的断了四肢,骨头茬子刺破皮肤,露出惨白的骨质;还有的胸膛被硬生生剖开,脏器散落一地,与地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前辈小心!」

芦屋雪的惊呼声将秦稚从极致的震撼中拉回神。

就在她愣神的刹那,正中心的女性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僵硬得像是被丝线提着的木偶,关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转动,脖颈咔嚓咔嚓地转动着,漆黑的眼窝对准了秦稚的方向。

没有任何预兆,她猛地朝秦稚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带起的血风刮过脸颊,留下一阵冰冷的黏腻感。

「闪开!」

芦屋雪反应极快,侧身挡在秦稚身前,右腿蓄力,狠狠一脚踹在怪物的胸口!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怪物被巨大的力道踢得倒飞出去,直直撞向玄关旁边的小木门,摔进了狭小的空间里。

芦屋雪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快步上前,一把关上小门,双手飞快结印,咒文从口中急促溢出:「封印之术——!」

木门剧烈晃动起来,伴随着怪物尖锐刺耳的嘶吼声,门板上的木纹在咒力与蛮力的碰撞下层层开裂。

突然,晃动停了。

秦稚死死盯着门上的毛玻璃,只见一个惨白的人脸缓缓贴了上来——正是那个怪物!

她的脸紧紧压在玻璃上,五官扭曲变形,漆黑的眼窝死死盯着门外的秦稚,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一口沾满鲜血的尖利牙齿。

玻璃上的血渍与惨白的人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冲破木门的束缚,扑出来将两人吞噬。

紧接着,秦稚看见了更为毛骨悚然的一幕,只见之前围坐在梵文女鬼周围的的残破躯体正各自以诡异的姿势朝她们的所在地汇集

显然芦屋雪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当即掏出了一个个小纸人洒向空中,双手结「独钴印」,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其余手指相扣,低声吟唱:「纸为形,灵为魂,借天地之气,化吾耳目——速去速回!」

咒文落下的瞬间,朱砂咒力顺着指尖流向符纸,白纸瞬间浮现墨色纹路,化作七个三寸高的黑衣纸人。它们落地时无声无息,如影子般贴着墙角滑向房门,其中两个灵巧地钻进门缝,剩下五个则分散在走廊两侧,摆出警戒姿势。

芦屋雪用狩衣袖口擦去迸射到脸上的血迹,墨黑的眼眸转向身旁收枪的秦稚,声音带着刚经历战斗的微哑。

「秦前辈,华夏这边对鬼怪的讨伐有什么要求吗?是必须活捉,还是可以就地斩杀?」

秦稚握着配枪,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枪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一切以现场讨伐人员为主,务必保护好自己的生命』——这是华夏四类局唯一的准则,也是唯一一条命令。」

「是吗……」芦屋雪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真是温柔的命令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妖气骤然从芦屋雪体内爆发出来!

原本清冷的气息变得狂暴而灼热,她的眼尾泛起妖异的猩红,瞳孔中仿佛有暗焰在燃烧。芦屋雪抬手,做了个握持长刀的动作——

嗤啦——!

空气被妖气撕裂,一柄古朴的武士刀缓缓在她掌心凝聚成型。刀身漆黑如墨,刀柄缠着磨损的白色绳结,刀刃边缘泛着冷冽的寒光,周围缠绕的妖气浓厚到化作实质的黑雾,如游蛇般在刀身周围盘旋嘶吼,连肉眼都能清晰看见。

「碍事的东西,该清场了。」

芦屋雪的声音冷了几分,提着妖刀迈步上前。她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刀光闪过之处,那些散落满地的残躯瞬间被斩成齑粉,黑雾般的妖气将飞溅的血渍尽数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轰隆——!轰隆——!」

就在此时,玄关旁的小木门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门板上的毛玻璃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随时都要碎裂。

里面的梵文女鬼,终于按捺不住了!

芦屋雪眼神一凝,从宽大的狩衣袖中抽出一沓黄符,指尖夹着符纸对秦稚急声道:「秦前辈,快到我身后來!」

秦稚不敢怠慢,立刻快步跑到芦屋雪身后,双手再次握紧了配枪,警惕地盯着摇摇欲坠的木门。

芦屋雪手腕一扬,符纸如离弦之箭般朝木门飞去——

唰!

符纸在半空中连成一线,朱砂绘制的咒文瞬间亮起猩红光芒,形成一道临时的符纸通道,将木门与两人联通在一起。

下一秒——

「砰!」

木门彻底崩碎,木屑飞溅中,浑身绣满扭曲梵文的女鬼从里面飞扑而出!她空洞的眼窝对准两人,惨白的双手带着利爪,周身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速度快得惊人!

「急急如律令!」

清冷的咒文脱口而出,芦屋雪猛地将掌心朝前一推!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狂暴的咒力与妖气交织在一起,狠狠撞在女鬼身上。周围的墙壁被巨大的冲击力撕裂,一个个直通外界的大洞赫然出现,冷风夹杂着雨水从洞口灌了进来。

女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身体悬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空洞的眼窝里溢出黑色的雾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声。

芦屋雪眉头紧蹙,猩红的眼眸中杀意更浓,双手猛地攥紧拳头——

无形的力道骤然收紧,女鬼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骨骼发出刺耳的咔嚓声。

就在这时——

咻!

一道暗红色的锁链突然从窗外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地洞穿了梵文女鬼的头颅!

黑色的雾气瞬间消散,女鬼的身体僵在半空,随即软软垂下,彻底没了动静。

「何人!」

芦屋雪眼神一凛,猛地转头望向窗外,妖刀直指锁链飞来的方向,语气中满是警惕与杀意。

「别紧张,小雪。」

秦稚却长舒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枪,拍了拍芦屋雪的肩膀,语气轻松了不少:「没事的,是自己人。」

听到秦稚的话,芦屋雪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周身狂暴的妖气如潮水般收敛。她松开紧握的手,那柄缠绕着黑雾的古朴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尚未触及地面便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里。

「咻——!」

暗红色的锁链带着破空声收回,一道纤细的身影顺着窗户飞身而入,轻盈地落在地板上。将祈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黑色短发,金色发梢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泽,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秦稚身上。

「稚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快步上前,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担忧,伸手想检查秦稚的状况。秦稚笑着摇摇头,反手一把将身旁的芦屋雪拉到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噢,就是被刚才的场面吓了一跳,多亏了小雪及时出手。」

芦屋雪顺势上前一步,墨黑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将祈,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微微欠身,朝将祈伸出手:「我名芦屋雪,驱魔语言为阴阳术,今年十八岁,请多指教。」

将祈连忙伸手回握,指尖触碰到芦屋雪微凉的掌心时,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芦屋雪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将祈的手腕——那里的皮肤白皙光滑,仿佛刚才那条洞穿女鬼头颅的暗红色锁链,只是她的错觉。可那锁链上独特的卢恩符文印记,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叫将祈,驱…驱魔语言是卢恩魔法,还有一点点道术。」将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声音带着几分软糯。

秦稚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两人,内心早已炸开了花:(我的天啊!这两人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吧!一个清冷优雅如月下白狐,一个灵动率真似林间幼鹿,长的就连我一个女的都看到心动不已!)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清扫队的队员们穿着专业的防护服进场,开始对现场进行封锁和清理。秦稚收起思绪,对两人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

三人走出公寓楼,秦稚带着她们来到停在路边的车上。打开车门,她笑着打趣道:「幸好之前没把东西搬上来,不然现在又得费劲搬回去了。小雪,这里你暂时别住了,我之后再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毕竟这栋楼接下来要封控清消,还得配合调查。」

芦屋雪乖巧地点点头,目光却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将祈,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将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乖乖地坐在后座,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只收敛了利爪的猫咪,安静又拘谨。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微声响。

将祈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开口:「那个……芦屋雪同学?」

「在。」芦屋雪的回应简洁而迅速,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

「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将祈被她看得心跳都快了几分,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无事。」

「噢……噢。」

将祈被这简短的回应噎了一下,求助似的转头看向驾驶座的秦稚。秦稚从后视镜里捕捉到她可怜巴巴的目光,忍不住轻笑一声,转头对芦屋雪问道:「那个,小雪?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小祈说呀?」

芦屋雪闻言,终于收回目光,看向秦稚,眼神认真得让人心头发紧:「秦前辈,请问——」

她顿了顿,再次看向坐在旁边的将祈,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可以跟将祈同学一起住吗?」

「诶?!」

将祈和秦稚几乎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喊声,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我吗?」

将祈猛地坐直身体,金色的眼眸瞪得圆圆的,金色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她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提问中回过神来——芦屋雪居然想跟自己一起住?

「是的,将祈同学。」

芦屋雪转头看向她,墨黑的眼眸认真而坚定,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想与你一起住。」

将祈愣了愣,脸颊悄悄泛起一丝薄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先说好哦,我家很小,只有一张床噢。」

她以为这话会让芦屋雪犹豫,没想到对方几乎没有片刻停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淡然:「无事。」

简单两个字,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说服力,让将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呆呆地看着芦屋雪清冷的面庞,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车厢里的惊讶声还没消散,秦稚突然一拍方向盘,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转头看向后座的芦屋雪,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那个——雪酱!以后我可以叫你雪酱吗?」

(我去我去我去!终于说出口了!早就想这么叫了,软乎乎的称呼配上雪酱清冷的颜值,也太适配了吧!好爽好爽!)

秦稚脸上努力维持着还算镇定的笑容,眼神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芦屋雪闻言,墨黑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瞬,随即露出一抹浅而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清冷的气质里多了几分暖意,看得秦稚心头又是一跳。

「前辈喜欢就好。」她的声音软糯了些许,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乖乖应下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嗯嗯,那就这么说定了!雪酱~」秦稚立刻顺理成章地喊了一声,满足地眯起眼睛,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原地蹦跳。

后座的将祈看着前排两人互动,原本错愕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秦稚前辈的反应也太可爱了,雪酱这个称呼,好像确实很适合芦屋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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