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吸血鬼萝莉不可能这么可爱！》
第四话：手工材料的“小城堡”与旧贵族的家徽
一、文化祭的“特殊作业”
周一早晨的班会上，班主任宣布了一个消息。
“同学们，下个月就是星见市第三高中的年度文化祭了。”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按照传统，每个班级都要准备一个主题展区。我们高一（3）班的主题是‘星见市的历史与文化’。”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历史与文化？好无聊的主题……”
“能不能换成‘动漫cosplay展’啊？”
“就是就是，历史什么的太老土了。”
班主任敲了敲讲台：“安静！这是学校定的主题，不能改。而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星见市的历史，比你们想象的要丰富得多。这座城市从一百多年前就开始尝试人类与‘特殊居民’的共存，有很多值得挖掘的故事。”
特殊居民。
林默心里一动。他看向同桌李明，发现李明也正看着他，眼神复杂。
“为了配合主题，学校还布置了一项特殊作业。”班主任继续说，“每个同学都要制作一件与星见市历史文化相关的手工作品，在文化祭上展出。可以是模型、绘画、手工艺品……形式不限。”
“啊——还要做手工？”
“我手残啊老师！”
“能不能写论文代替？”
抱怨声此起彼伏。
班主任无视了这些声音：“作业占期末总评的10%，必须认真完成。截止日期是两周后的周五。好了，班会结束，准备上课。”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怎么办啊，我连折纸都不会……”
“要不我们组队吧？我负责设计，你负责动手？”
“得了吧，你上次美术课画的火柴人我到现在还记得。”
林默收拾着课本，心里也在思考做什么好。
星见市的历史与文化……这个主题太宽泛了。而且，如果要做与“特殊居民”相关的作品，会不会太敏感？
“林默。”李明凑过来，“你打算做什么？”
“还没想好。”林默老实说，“你有什么建议吗？”
李明想了想：“我爷爷说，星见市最有代表性的历史建筑是‘共存纪念碑’，就在市中心广场。不过那个太复杂了，做模型的话工程量太大。”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其实……你可以考虑做‘老宅’。你们家那栋老宅，在星见市的历史上很有名。”
“老宅？”林默一愣。
“嗯。”李明点头，“我爷爷说，林家老宅是星见市最早的‘超自然庇护所’之一。从一百多年前开始，林家的灵愈师就在那里救助受伤的超自然种族，调解两族矛盾。”
他的声音更低了：“甚至有人说，老宅本身就是一个大型的‘防护结界’，能保护里面的超自然居民不受外界威胁。”
林默心里一惊。
老宅是庇护所？还有防护结界？
他想起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过，阁楼有防护措施，但没想到整栋老宅都是。
“你怎么知道这些？”林默问。
李明笑了笑：“我爷爷是夜巡局的退休探员，和林爷爷是战友。他们以前经常一起喝酒，聊这些事。”
原来如此。
林默点点头：“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不客气。”李明说，“对了，如果你需要什么特殊的材料，可以找我。我爷爷收藏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林默立刻想到了超自然相关的材料。
“好，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他说。
上课铃响了，两人结束了对话。
但林默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就做老宅的模型吧。
不仅符合主题，而且……很有意义。
二、阁楼的“旧木盒”
放学后，林默匆匆回家。
推开老宅的门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檀香，又像是某种草药。
“艾拉？”他喊了一声。
“在厨房。”艾拉的声音传来，“我在热血袋。”
林默走进厨房，看到艾拉正站在微波炉前，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虽然她不能喝，但她说喜欢闻牛奶的香气。
微波炉“叮”的一声，血袋热好了。
艾拉拿出血袋，撕开一个小口，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的动作很优雅，每次只喝一点点，然后会轻轻抿一下嘴唇。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她问，血红色的眼睛看着林默。
“还好。”林默放下书包，“对了，学校要办文化祭，每个同学都要做手工作品。我打算做老宅的模型。”
艾拉的眼睛亮了一下：“老宅的模型？”
“嗯。”林默点头，“李明说，老宅在星见市的历史上很有名，是最早的超自然庇护所之一。”
艾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他说得没错。这栋老宅……确实庇护了很多超自然种族。包括我。”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
林默心里一动：“那……你能帮我吗？我对老宅的历史不太了解，需要一些资料。”
“资料……”艾拉想了想，“阁楼的书架上有很多爷爷的笔记和图纸。还有……”
她顿了顿：“爷爷的旧木盒里，可能有一些有用的东西。”
“旧木盒？”
“嗯。”艾拉放下血袋，“在阁楼的储藏室里，一个很大的木盒。爷爷说里面都是他年轻时收集的‘纪念品’，有些是超自然种族的物品，有些是历史文献。”
她看向林默：“你要看看吗？”
“要。”林默毫不犹豫地说。
两人走上阁楼。
阁楼的储藏室在书架后面，是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林默搬开书架——书架很重，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挪开一点缝隙。
门后是一个很小的空间，大概只有两平方米，堆满了各种箱子和袋子。
最显眼的是一个深棕色的木盒，大概有行李箱那么大，表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就是这个。”艾拉说，手指轻轻抚过木盒表面的花纹，“爷爷说，这个木盒是他祖父传下来的，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林默蹲下身，试着打开木盒。
木盒没有锁，但盖子很紧。他用力一掀——
“咔哒。”
盖子打开了。
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木头、纸张和金属的味道。
木盒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物品：泛黄的信封、老式的钢笔、褪色的照片、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
林默一件件拿出来。
最上面是一叠照片。大部分是黑白照，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然能看出内容——年轻的爷爷和不同的人合影，有些人的耳朵是尖的，有些人的眼睛在闪光灯下泛着红光。
“这是……”林默拿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爷爷和一个银发小女孩的合影。背景是老宅的门口，爷爷蹲着身子，小女孩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玩偶。
那个小女孩……是艾拉。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
“1998年秋，与艾拉于老宅前。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人类的礼物——一个兔子玩偶。虽然她活了一百多年，但收到礼物时还是会脸红。——林正德”
林默看向艾拉。
艾拉正盯着照片，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个玩偶……”她轻声说，“我还留着。在衣柜的最里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默心里一软，把照片递给她：“给你。”
艾拉接过照片，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影像：“那时候……我才刚来老宅不久。对一切都还很警惕，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所谓的‘善意’。”
她顿了顿：“但林爷爷很有耐心。他每天给我热血袋，陪我说话，给我讲故事。后来还给我买玩偶，说‘小孩子就应该有玩具’。”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我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说‘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需要照顾的孩子’。”
林默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一个温柔的老人，一个警惕的吸血鬼萝莉，在老宅里慢慢建立起信任和羁绊。
很温暖。
也很让人羡慕。
“继续看吧。”艾拉把照片收好，“下面应该还有更多东西。”
林默继续翻找。
照片下面是一叠信件，用丝带捆着。信封上的字迹很工整，落款都是“夜巡局”或者“超自然居民互助会”。
再下面是一些小物件：一枚银质的怀表、一串水晶手链、一个刻着符文的木牌……
最后，在木盒的最底层，林默发现了一个用绒布包裹的东西。
入手沉甸甸的，像是金属。
他小心地打开绒布。
里面是一枚铜制的徽章。
徽章大概有掌心那么大，圆形，边缘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正中央是一个复杂的图案——一只展翅的蝙蝠，下面交叉着两把剑，剑柄上镶嵌着小小的红宝石（或者是某种红色的矿物）。
图案下方还有一行拉丁文：
“Sanguis et Honor”
血与荣耀。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徽章……他在爷爷的日记里见过描述。
吸血鬼旧贵族的家徽。
“这是……”他看向艾拉。
艾拉看到徽章的瞬间，身体僵住了。
她的血红色眼睛死死盯着徽章，瞳孔深处的金色纹路开始加速流转，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诺伊曼家的家徽。”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明显的颤抖，“怎么会……在这里？”
林默把徽章递给她。
艾拉接过徽章，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图案。她的指尖在颤抖，脸色也变得苍白。
“这枚徽章……”她喃喃道，“是我家族的象征。每一枚家徽都是特制的，有独特的编号和魔法印记，无法伪造。”
她翻到徽章背面。
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Ella von Neumann - 1896”
艾拉·冯·诺伊曼——1896。
这是她的家徽。
“可是……”艾拉的声音更颤抖了，“我的家徽应该已经……被打碎了。一百多年前，我被仇家袭击的时候，家徽就被他们抢走，当着我的面打碎了。”
她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完好无损？”
林默也感到困惑。
如果这枚家徽一百多年前就被打碎了，那现在这枚是什么？
复制品？还是……
“会不会是爷爷后来修复的？”他猜测。
“不可能。”艾拉摇头，“吸血鬼旧贵族的家徽有特殊的魔法保护，一旦损坏就无法修复。而且……”
她仔细看着徽章：“这上面的魔法印记很完整，没有修复的痕迹。这就是原来的那枚。”
那就更奇怪了。
如果原来的家徽被打碎了，那这枚完好的家徽是从哪里来的？
林默突然想起卡尔说的话——旧贵族激进派重组了“血月会”，最近在星见市活动频繁。
这枚家徽的出现，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先收起来吧。”林默说，“等王叔下次来的时候，问问他。”
“嗯。”艾拉点头，但她的手指依然紧紧攥着徽章，指节有些发白。
林默能感觉到她的不安。
毕竟，这枚家徽牵扯到她的过去，牵扯到那些她不想回忆的伤痛。
“对了。”林默换了个话题，“除了家徽，还有什么能用在手工模型上的材料吗？”
艾拉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啊，对。手工模型……”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家徽上移开，看向木盒里的其他东西。
“这些……”她拿起那串水晶手链，“是女巫族的‘能量水晶’，可以用来装饰。还有这个木牌，上面刻的是防护符文，可以当装饰品。”
她又翻出几张图纸：“这些是老宅的建筑图纸，是林爷爷的祖父亲手绘制的。很详细，连每个房间的尺寸都有。”
林默接过图纸。
图纸已经泛黄，但线条依然清晰。上面详细标注了老宅的结构：一楼是客厅、厨房、卫生间；二楼是卧室、书房；阁楼是……储藏室和“特殊客房”。
特殊客房。
应该就是艾拉现在住的房间。
图纸的角落还有一行小字：
“林氏老宅，建于1905年。设计者：林正清。特殊功能：超自然庇护所，内置三级防护结界。”
1905年。
已经一百多年了。
林默看着图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栋老宅，见证了林家三代灵愈师的努力，见证了人类与超自然种族从对立到共存的历史。
而现在，他要做一个模型，把这段历史呈现出来。
责任重大。
但也很……有意义。
“就用这些材料吧。”林默说，“图纸、水晶、木牌……还有……”
他看向那枚家徽：“这个……可以用吗？”
艾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可以。既然它出现在这里，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让它成为模型的一部分，也许……能带来好运。”
她的语气不太确定，但林默能听出其中的决心。
“好。”林默把材料都收起来，“那我们从明天开始做。今天先设计草图。”
“嗯。”艾拉点头。
她的目光依然时不时飘向那枚家徽，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林默看在眼里，但没有说什么。
有些事，需要时间消化。
三、手工课的“意外发现”
第二天的手工课上，林默开始绘制老宅模型的草图。
他按照图纸的比例，在素描本上仔细勾勒出老宅的轮廓：两层木结构，斜屋顶，阁楼的小窗户，门前的台阶……
“画得不错啊。”李明凑过来看，“很有感觉。”
“谢谢。”林默说，“多亏了爷爷留下的图纸。”
“图纸？”李明眼睛一亮，“能给我看看吗？”
林默犹豫了一下。
图纸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建筑图纸。但上面的标注……可能会暴露一些信息。
“只是普通的建筑图纸。”他说，“没什么特别的。”
“哦。”李明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做自己的手工——是一个木雕，看起来像是一只狼。
狼？
林默心里一动。
李明爷爷是夜巡局的退休探员，李明自己又能感知到超自然能量……
他会不会是……狼人？
或者至少，和狼人有关系？
林默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继续画草图。画到阁楼部分时，他特意标注了“特殊客房”和“防护结界”的位置。
虽然这些细节不会在模型上体现出来，但他想记录下来，作为参考。
“林默。”手工老师走过来，“你的主题是‘星见市的历史建筑’？”
“是的。”林默点头，“林家老宅，建于1905年。”
“林家老宅……”手工老师推了推眼镜，“我听说过。据说那栋老宅很有历史价值，是星见市最早的‘特殊建筑’之一。”
特殊建筑。
又是一个委婉的说法。
林默点点头：“是的。我爷爷说，老宅见证了很多历史事件。”
“很好。”手工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文化祭上应该会吸引很多人。对了……”
他压低声音：“如果你需要什么特殊的工具或材料，可以来找我。我认识一些……‘特殊渠道’。”
特殊渠道。
林默立刻明白了——手工老师也知道超自然世界的存在，甚至可能和夜巡局有联系。
“谢谢老师。”他说。
“不客气。”手工老师笑了笑，走向下一个学生。
林默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星见市第三高中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超自然世界的存在？
校长？老师？学生？
这个“隐性共存”的体系，比他想象的要深入得多。
下课铃响了。
林默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李明叫住了他。
“林默，等一下。”
“怎么了？”
李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林默：“这个……送给你。应该对你的手工有帮助。”
林默接过木盒，打开。
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雕刻工具：刻刀、锉刀、砂纸……都是专业级别，而且保养得很好。
“这……”林默有些意外，“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关系。”李明说，“是我爷爷以前用的，他现在眼睛不好，用不了了。他说送给需要的人，比放在家里落灰好。”
他顿了顿：“而且……你做的模型很有意义。林家老宅，对星见市来说很重要。”
他的语气很真诚。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嗯。”李明笑了笑，“对了，周末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叫我。我手工还不错。”
“好。”林默点头。
两人道别后，林默走出教室。
走廊里，他遇到了历史老师——就是上次在手工展上颁奖的那位。
“林默同学。”历史老师叫住他，“听说你在做林家老宅的模型？”
“是的。”林默说。
“很好。”历史老师点点头，“林家老宅是星见市历史的活化石。从第一代灵愈师林正清先生开始，那里就是人类与超自然种族沟通的桥梁。”
他的语气很严肃：“你要认真做，把那段历史呈现出来。这不仅是一件手工作品，更是一种……传承。”
传承。
这个词让林默心里一颤。
“我会的。”他认真地说。
历史老师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林默：
“这个给你。是我整理的‘星见市超自然共存史’的简略版，里面有一些公开的资料，应该对你有帮助。”
林默接过小册子。
封面上印着“星见市特殊历史研究协会”的字样。
“谢谢老师。”他说。
“不客气。”历史老师挥挥手，“好好做。文化祭上，我会去看的。”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
林默看着手里的册子，又看看手里的雕刻工具，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好像……有很多人在关注这个模型。
不只是因为它是手工作品。
更是因为它承载的历史和意义。
压力有点大。
但更多的是动力。
他深吸一口气，朝家的方向走去。
四、模型的“特殊装饰”
周末，林默正式开始制作模型。
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木板、胶水、颜料、还有从爷爷木盒里找到的那些“特殊材料”。
艾拉也来帮忙。
她虽然活了一百多年，但手工经验几乎为零——吸血鬼旧贵族的教育里，可没有“手工课”这一项。
“这个……要怎么粘？”艾拉拿着一块小木板，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用胶水。”林默示范，“涂在边缘，然后对齐，压紧。”
“哦。”艾拉学着做，但动作很笨拙，胶水涂得到处都是。
林默忍着笑，没有说她。
毕竟，一个百年吸血鬼萝莉愿意帮忙做手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周围摆满了材料和工具。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很安静，很温馨。
“林默。”艾拉突然开口。
“嗯？”
“你为什么要做老宅的模型？”她问，血红色的眼睛看着林默，“不只是为了作业吧？”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轻声说：“我想……记住这段历史。爷爷的，爷爷的祖父的，还有你的。”
他看向艾拉：“老宅见证了很多事。有悲伤的，有温暖的，有艰难的，也有希望的。我想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哪怕只是通过一个模型。”
艾拉的眼睛微微睁大。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你……和林爷爷真像。他也喜欢记录东西，日记、照片、收藏品……他说，记忆会模糊，但实物不会。”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枚铜制家徽：
“就像这枚家徽。即使我不想回忆，它依然在这里，提醒着我过去的一切。”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
林默心里一软：“如果你不想用它，我们可以换别的装饰。”
“不。”艾拉摇头，“就用它。就像你说的，要记住历史——包括我不想回忆的那部分。”
她拿起家徽，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
“诺伊曼家的家徽，代表的是‘血与荣耀’。但对我来说，它代表的是束缚，是枷锁，是……旧时代的腐朽。”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但现在，它要成为模型的一部分，成为星见市历史的一部分。这也许……是一种解脱。”
林默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有些事，需要艾拉自己想通。
两人继续工作。
模型的主体已经完成——两层的小楼，斜屋顶，阁楼的小窗户。虽然还有些粗糙，但已经能看出老宅的样子。
接下来是装饰。
林默拿出那串水晶手链和符文木牌。
“这些要放在哪里？”他问艾拉。
艾拉想了想：“水晶可以放在屋顶，象征‘能量保护’。木牌可以放在门口，象征‘防护结界’。”
“好。”林默照做。
水晶很小，他小心地用胶水固定在屋顶的四个角。木牌更小，他把它粘在门框上方。
最后，是那枚家徽。
“这个……”林默看向艾拉，“放在哪里？”
艾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指向模型的正中央——客厅的位置：
“放在这里。老宅的核心，也是……庇护的核心。”
林默点点头，把家徽粘在客厅的墙壁上。
铜制的徽章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上面的蝙蝠图案栩栩如生，红宝石（或红色矿物）闪烁着微光。
很漂亮。
但也……很沉重。
“完成了。”林默说。
艾拉看着模型，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怀念，有悲伤，有释然，还有……一丝希望。
“很漂亮。”她轻声说，“林爷爷如果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嗯。”林默点头。
他也很满意。
虽然模型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这是他用心做的，承载了很多意义。
这就够了。
“对了。”艾拉突然想起什么，“模型还没有名字。要叫什么？”
名字？
林默想了想。
老宅的模型，星见市的历史，超自然庇护所……
“叫‘星见之屋’吧。”他说，“象征星见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星见之屋……”艾拉重复了一遍，然后点点头，“好名字。”
她顿了顿，小声说：“林默，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参与。”艾拉别过脸，耳尖微微泛红，“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感觉很好。像是……在创造新的记忆。”
林默笑了：“你帮了很多忙。没有你，我连材料都找不到。”
“那、那是当然的。”艾拉又恢复了傲娇的语气，“我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知道的东西比你多多了。”
典型的傲娇发言。
林默忍着笑：“是是是，艾拉大人最厉害了。”
“哼。”艾拉别过脸，但嘴角微微上扬。
气氛很轻松。
但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叮咚——”
林默和艾拉对视一眼。
会是谁？
周末的下午，很少有人来拜访。
林默走到玄关，透过猫眼看出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他认识的——王叔，夜巡局的副局长。
另一个他不认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眼神锐利，看起来……不像人类。
林默打开门。
“王叔。”他打招呼。
“小默。”王叔笑了笑，然后看向客厅里的模型，“哦？在做手工？这是……老宅的模型？”
“嗯。”林默点头，“学校的作业。”
“做得不错。”王叔说，然后侧身让出位置，“这位是夜巡局执法科的陈科长，他有点事想问问艾拉。”
陈科长？
林默心里一紧。
执法科的人来找艾拉，会是什么事？
他看向艾拉。
艾拉已经站起身，血红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陈科长，但林默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她的手指微微蜷缩，身体有些僵硬。
“冯·诺伊曼小姐。”陈科长开口，声音很冷，“我们接到举报，说你私藏违禁物品——吸血鬼旧贵族的家徽。”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模型上。
更准确地说，是落在模型中央的那枚铜制家徽上。
“就是那个吧？”他指着家徽，“请解释一下，为什么违禁物品会出现在这里？”
违禁物品？
林默愣住了。
家徽是违禁物品？
他看向王叔。
王叔的表情很严肃，但眼神里有一丝……无奈？
“陈科长，这件事可能有误会。”王叔说，“那枚家徽是老林的收藏品，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
“收藏品？”陈科长冷笑，“王副局长，你应该很清楚，《暗夜公约》附录三明确规定：吸血鬼旧贵族的家徽、族谱、传承物品等，都属于违禁物品，必须上交夜巡局统一保管。”
他看向艾拉：“冯·诺伊曼小姐，请配合调查。否则，我们将以‘私藏违禁物品’的罪名，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艾拉的血红色眼睛微微眯起，瞳孔深处的金色纹路开始加速流转。
林默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下降。
影子在晃动。
艾拉在调动能力。
“艾拉。”林默轻声说，“冷静。”
艾拉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周围的异象渐渐平息。
“陈科长。”她开口，声音很平静，“那枚家徽确实是我家族的物品。但它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林爷爷在世时就已经是收藏品。为什么现在才说是违禁物品？”
“因为现在才接到举报。”陈科长说，“举报人提供了确凿的证据，证明这枚家徽是诺伊曼家的真品，而且……上面有活跃的魔法印记。”
活跃的魔法印记？
林默心里一惊。
家徽不是普通的装饰品，而是……有魔法功能的物品？
“魔法印记？”艾拉也愣住了，“不可能。我的家徽一百多年前就被打碎了，魔法印记应该已经失效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陈科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仪器，对准模型上的家徽。
仪器立刻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屏幕亮起红光。
“看到了吗？”陈科长说，“三级魔法反应。虽然不强，但确实是活跃状态。”
王叔的脸色也变了：“小陈，你确定？”
“确定。”陈科长点头，“仪器是总部最新配发的，误差率低于0.1%。”
他看向艾拉：“冯·诺伊曼小姐，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应该已经损坏的家徽，会有活跃的魔法反应？”
艾拉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
家徽应该已经碎了，魔法印记应该已经失效了。
但现在，它完好无损，而且有魔法反应。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吧。”陈科长说，“夜巡局需要进一步调查。”
他上前一步，准备带走艾拉。
林默立刻挡在艾拉面前：“等等！”
陈科长皱眉：“林默同学，请让开。妨碍执法是违法行为。”
“我知道。”林默说，“但这件事有蹊跷。家徽是爷爷的收藏品，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为什么突然有人举报？而且举报人怎么知道家徽在这里？”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还有，家徽的魔法反应……会不会是被人动了手脚？比如，有人偷偷激活了它，然后举报，目的就是找艾拉的麻烦？”
陈科长愣了一下。
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
王叔也开口了：“小陈，林默说得有道理。老林收藏这枚家徽几十年了，从来没出过问题。现在突然有魔法反应，确实可疑。”
他顿了顿：“而且举报人是匿名举报，用的是公共电话，无法追踪。这本身就很可疑。”
陈科长犹豫了。
他看了看艾拉，又看了看林默，最后看向王叔：
“王副局长，那您的意思是……”
“先调查举报人。”王叔说，“家徽暂时扣押，但艾拉不用带走。我会派人24小时监控老宅，确保安全。”
他看向艾拉：“艾拉，这段时间你不要出门，也不要接触陌生人。能做到吗？”
艾拉点头：“能。”
“好。”王叔又看向林默，“小默，你也要小心。如果有人联系你，或者给你什么东西，立刻告诉我。”
“明白。”林默说。
陈科长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同意了王叔的方案。
他小心地取下模型上的家徽，装进一个特制的金属盒子里。盒子盖上时，发出“咔哒”的锁扣声。
“家徽我们先带走检测。”他说，“结果出来后会通知你们。”
“谢谢。”林默说。
陈科长点点头，和王叔一起离开了。
门关上后，老宅里恢复了安静。
但气氛很沉重。
艾拉站在原地，低着头，银色的长发遮住了脸。
林默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恐惧。
“艾拉。”他轻声唤道。
艾拉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林默，家徽……为什么会有魔法反应？它应该已经碎了，应该已经失效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
林默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担心。王叔会调查清楚的。而且……”
他顿了顿：“我觉得，这件事和血月会有关。他们想用家徽做文章，找你的麻烦。”
艾拉愣了一下：“血月会？”
“嗯。”林默点头，“卡尔不是说了吗？旧贵族激进派重组了血月会，最近在星见市活动频繁。家徽突然出现魔法反应，匿名举报，执法科上门……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艾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确实是他们的风格——暗中布局，然后突然发难。”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
“但他们低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艾拉看向林默，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我有你，有王叔，有夜巡局里相信我们的人。”
她顿了顿：“而且，老宅有防护结界，他们进不来。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林默心里一暖。
艾拉在依赖他，在信任他。
这让他感到……责任重大，但也很有动力。
“嗯。”他点头，“我们一起面对。”
艾拉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板起脸：
“不、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而已。”
典型的傲娇发言。
林默笑了：“是是是，艾拉大人说得对。”
“哼。”艾拉别过脸，但耳尖微微泛红。
气氛轻松了一些。
林默看向模型。
家徽被取走了，客厅的位置空了一块，看起来有些……不完整。
“模型……”他喃喃道。
“没关系。”艾拉说，“家徽只是装饰。模型本身已经很好了。”
她走到模型前，仔细看着：
“而且，家徽被取走，也许……是好事。它代表的是过去，是束缚。现在它不在了，模型反而更……自由。”
她的语气很轻，但很坚定。
林默点点头。
也许艾拉说得对。
家徽代表的是旧时代的枷锁，现在它被取走了，也许……是一种解脱。
“那模型就这样吧。”林默说，“不改了。”
“嗯。”艾拉点头。
两人看着模型，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艾拉突然开口：
“林默。”
“嗯？”
“文化祭……我能去看吗？”她小声问，“我想看看模型展出的样子。”
林默愣了一下。
艾拉想出门？去学校？参加文化祭？
“可是……”他犹豫道，“学校人很多，而且……”
“我知道。”艾拉打断他，“但文化祭是晚上举办吧？我记得林爷爷说过，星见市第三高中的文化祭，最后一天晚上有‘夜间展览’，专门给……‘特殊观众’准备的。”
特殊观众。
林默想起来了。
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过，星见市第三高中的文化祭，最后一天晚上会开放给“特殊居民”参观。这是学校与夜巡局的合作项目，目的是促进两族交流。
“确实是晚上。”林默说，“但还是很危险。万一有人认出你……”
“我会伪装好的。”艾拉说，“戴帽子，戴口罩，戴墨镜。而且王叔可以帮忙，他可以给我办临时通行证。”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想看看。想看看老宅的模型，想看看学校，想看看……人类的文化祭是什么样子。”
她的血红色眼睛看着林默，瞳孔深处的金色纹路缓缓流转：
“林爷爷以前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看文化祭。但他……没等到。”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默心里一软。
爷爷的承诺，他来履行。
“好。”他点头，“我去找王叔办手续。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伪装好，不能摘口罩，不能离开我身边。”
“我答应。”艾拉立刻说，眼睛亮了起来，“谢谢你，林默。”
“不客气。”林默笑了。
艾拉也笑了。
虽然隔着口罩，但林默能感觉到她的笑容。
很温暖。
很真实。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模型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老宅的模型静静地立在那里，虽然少了家徽，但依然完整，依然……充满意义。
就像星见市的历史。
虽然有缺失，有伤痛，有阴影。
但依然在继续，依然在向前。
而林默和艾拉的故事，也还在继续。
晚上，林默在整理工具时，在雕刻工具的盒子里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李明偷偷放进去的，字迹很潦草：
“林默，小心陈科长。我爷爷说，他最近和‘血月会’的人有接触。家徽的事，可能是他自导自演。”
“另外，文化祭的‘夜间展览’要小心。血月会可能会在那天行动，目标可能是艾拉，也可能是你。”
“我会在文化祭上帮你。我爷爷也会去，他是夜巡局的退休探员，有执法权。”
纸条的最后，是一个手绘的狼头标志。
李明爷爷……也会去？
林默看着纸条，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文化祭，本来应该是展示作品、交流文化的活动。
但现在，却可能变成……战场。
他抬起头，看向阁楼的方向。
艾拉已经睡了。
希望她能做个好梦。
至于文化祭的危机……
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他只想守护这份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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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第5话：邻居奶奶的“误会”——文化祭前夜，邻居张奶奶突然上门，送来了一盒手工曲奇。但在闲聊中，她无意间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年轻时，也曾是夜巡局的“特殊联络员”。而她的丈夫，正是当年袭击林正清先生的吸血鬼旧贵族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