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吸血鬼萝莉不可能这么可爱！》
第五话：邻居奶奶的“误会”与往事的真相
一、文化祭前夜的“访客”
文化祭的前一天晚上，林默正在客厅里给模型做最后的调整。
“星见之屋”已经基本完成，虽然少了那枚铜制家徽，但林默用一块雕刻着星见市市徽的小木牌代替，看起来反而更和谐了。
“这里的光泽度还不够。”艾拉蹲在模型旁边，血红色的眼睛仔细检查着每一个细节，“要用细砂纸再打磨一下。”
“好。”林默拿起砂纸，小心地打磨着屋顶的边缘。
两人配合得很默契。经过一周的共同努力，艾拉的手工水平有了显著提高——至少不会再把胶水涂得到处都是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星见市的秋夜很安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声和邻居家的电视声。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
林默和艾拉对视一眼。
这个时间，会是谁？
“我去看看。”林默站起身，走到玄关。
透过猫眼，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邻居张奶奶。
张奶奶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在门口安静地等着。
林默打开门。
“张奶奶，晚上好。”
“晚上好，小林。”张奶奶笑着说，“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林默侧身让开，“请进。”
张奶奶走进客厅，看到地上的模型，眼睛一亮：“哦？这就是你做的老宅模型？真漂亮。”
“谢谢。”林默有些不好意思，“还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
“已经很好了。”张奶奶仔细看着模型，“特别是这个屋顶的角度，和你爷爷当年画的设计图一模一样。你爷爷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
林默愣了一下：“张奶奶，您见过爷爷的设计图？”
“何止见过。”张奶奶笑了，“那些设计图，还是我帮他一起画的呢。”
她顿了顿，看向艾拉：“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张秀英，以前经常来给你送点心的。”
艾拉愣了一下，血红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张奶奶。
过了一会儿，她才不确定地说：“您是……张阿姨？林爷爷的朋友？”
“对，就是我。”张奶奶的笑容更温和了，“那时候你还叫我‘张阿姨’，现在该叫‘张奶奶’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盖子，里面是满满的手工曲奇，散发着黄油和糖的香甜气味。
“刚烤的，还热乎着呢。”张奶奶把铁盒递给艾拉，“虽然你不能吃，但闻闻味道也好。我记得你最喜欢闻曲奇的香气了。”
艾拉接过铁盒，深深吸了一口气，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
“是……是那个味道。林爷爷以前经常买您做的曲奇，说这是‘星见市最好吃的曲奇’。”
“你爷爷就会说好听的。”张奶奶笑了，但眼神里有一丝伤感，“其实他根本不爱吃甜食，每次买都是为了给你闻味道。”
她看向林默：“你爷爷啊，是个很温柔的人。对所有人都很温柔，特别是对需要帮助的人。”
林默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张奶奶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坐。我有话想跟你们说。”
林默和艾拉对视一眼，在张奶奶对面坐下。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二、往事的“碎片”
张奶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小林，艾拉。”张奶奶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你们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林默心里一紧。
张奶奶怎么会知道？
“您指的是……”他试探地问。
“家徽的事。”张奶奶直截了当地说，“夜巡局执法科的陈科长来调查，对吧？”
林默和艾拉都愣住了。
这件事，张奶奶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您……”艾拉的声音有些颤抖，“您怎么知道？”
张奶奶叹了口气：“因为举报人……是我。”
“什么？！”林默和艾拉同时惊呼。
举报人是张奶奶？
这怎么可能？
张奶奶不是一直很照顾他们吗？怎么会举报他们？
“别急，听我慢慢说。”张奶奶摆摆手，“我举报，不是为了害你们，而是为了保护你们。”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因为如果我不举报，就会有别人举报。而那个人……可能会用更激烈的手段。”
林默的脑子飞速运转。
张奶奶的意思是……有人要举报家徽的事，她抢先一步举报，是为了控制局面？
“您是说……”林默试探地问，“有人想用家徽做文章，找艾拉的麻烦？”
“对。”张奶奶点头，“而且那个人，你们可能已经见过了——夜巡局执法科的陈科长，陈建国。”
陈科长？
林默想起李明纸条上的警告：陈科长最近和“血月会”的人有接触。
“陈科长他……”林默犹豫了一下，“和血月会有关系？”
张奶奶的眼神变得复杂：“不只是有关系。他……曾经是血月会的成员。”
艾拉倒吸一口凉气。
夜巡局的执法科长，曾经是吸血鬼旧贵族激进派的成员？
这太荒谬了。
“不可能。”艾拉摇头，“夜巡局的背景审查很严格，不可能让旧贵族激进派的人进入高层。”
“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张奶奶说，“但陈建国的情况……很特殊。”
她看向艾拉，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艾拉，你还记得……威廉·施密特吗？”
艾拉愣了一下：“记得。他是诺伊曼家的仆人，后来……去世了。”
“对。”张奶奶点头，“威廉·施密特，就是陈建国的父亲。”
林默和艾拉都惊呆了。
陈科长是威廉·施密特的儿子？
可是……威廉是吸血鬼，陈科长看起来是人类啊？
“这不可能。”艾拉说，“威廉叔叔是纯血吸血鬼，他的儿子也应该是吸血鬼。但陈科长……他身上没有吸血鬼的气息。”
“因为他不是纯血。”张奶奶说，“威廉的妻子是人类。陈建国是混血，继承了母亲的人类特征，但体内依然有吸血鬼的血统。”
混血吸血鬼。
林默想起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过，吸血鬼和人类的混血很少见，因为《暗夜公约》禁止这种结合。但总会有例外。
“陈建国从小在人类社会中长大，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张奶奶继续说，“直到他父亲去世前，才告诉他真相。那时候，陈建国已经在夜巡局工作了。”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
“知道真相后，陈建国很痛苦。他恨自己的吸血鬼血统，恨那些把他父亲当仆人的旧贵族，也恨……所有吸血鬼。”
她看向艾拉：“特别是你，艾拉。因为你是诺伊曼家的小姐，是他父亲侍奉的家族的后裔。”
艾拉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明白了。
陈建国恨她，不是因为她是吸血鬼，而是因为她是“旧贵族的小姐”，是他父亲侍奉的家族的后裔。
这是一种扭曲的恨意。
“所以他加入了血月会？”林默问。
“一开始是的。”张奶奶说，“血月会的人找到他，告诉他可以‘净化吸血鬼血统’，可以‘为父亲报仇’。他相信了，加入了。”
她顿了顿：“但后来他发现，血月会的目的不是净化，而是复仇——对所有吸血鬼，甚至对所有超自然种族的复仇。他害怕了，想退出，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他现在……”林默问。
“他现在是双面间谍。”张奶奶说，“表面上为夜巡局工作，实际上为血月会提供情报。但同时，他又偷偷给夜巡局传递血月会的消息，想将功赎罪。”
很复杂的处境。
林默能理解陈建国的矛盾——既恨自己的血统，又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那家徽的事……”艾拉轻声问。
“家徽是血月会的计划。”张奶奶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那枚家徽——可能是复制品，也可能是用某种方法修复了原品。他们在上面动了手脚，激活了魔法印记，然后计划在文化祭上发难。”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
“他们的计划是：在文化祭的夜间展览上，当众揭发你私藏违禁物品，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对你下手。”
艾拉的血红色眼睛微微睁大。
文化祭的夜间展览……血月会要在那里动手？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林默问。
张奶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
“因为我的丈夫……曾经是血月会的创始人之一。”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
林默和艾拉都惊呆了。
张奶奶的丈夫，是血月会的创始人？
“您的丈夫……”艾拉的声音在颤抖，“是吸血鬼？”
“曾经是。”张奶奶的眼神变得遥远，“他叫张振华，是人类。但他痴迷吸血鬼的力量，想通过研究吸血鬼的血统，获得永生。”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五十年前，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成立了‘血月会’，最初的目的确实是研究吸血鬼血统。但后来……变质了。变成了激进的反超自然组织。”
她看向艾拉，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艾拉，你还记得……林正清先生遇袭的事吗？”
艾拉的身体僵住了。
林正清——林默的曾祖父，林氏灵愈师的第三代传人。
“记得。”艾拉的声音很轻，“那是……1937年。旧贵族的激进派袭击了林正清先生，他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
“对。”张奶奶点头，“那次袭击的策划者……就是我的丈夫，张振华。”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擂鼓一样。
张奶奶的丈夫，策划了袭击他曾祖父的事件？
这……太难以置信了。
“为什么？”艾拉的声音在颤抖，“林正清先生是好人，他帮助了很多超自然种族，包括吸血鬼。为什么要袭击他？”
“因为嫉妒。”张奶奶说，“我丈夫嫉妒林正清先生的能力，嫉妒他能得到超自然种族的信任，嫉妒他……能和你，和诺伊曼家的小姐建立友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那时候，我丈夫也想和吸血鬼旧贵族合作，但旧贵族看不起他，觉得他是‘低贱的人类’。而林正清先生，一个人类灵愈师，却能得到诺伊曼家的尊重和友谊。这让他无法接受。”
她顿了顿：“所以他策划了那次袭击。目的不是杀林正清先生，而是……毁掉他和吸血鬼之间的信任。”
很卑鄙的目的。
但也很有效。
那次袭击后，林正清先生虽然被救回来了，但身体大不如前，几年后就去世了。
而艾拉，也因为那次袭击，对人类的信任产生了裂痕。
直到几十年后，遇到林默的爷爷，才慢慢修复。
“那您……”林默看着张奶奶，“您知道这些事吗？”
“一开始不知道。”张奶奶摇头，“我是在袭击发生后才知道的。那时候，我已经和我丈夫结婚了，但不知道他在做这些事。”
她的眼神变得痛苦：
“知道真相后，我和他大吵了一架，要和他离婚。但他……跪下来求我，说他错了，说他愿意改。”
她苦笑：“我相信了他。我以为他真的会改。但后来我发现，他还在继续那些研究，还在和血月会的人联系。”
她看向林默和艾拉：
“直到二十年前，他去世前，才告诉我全部真相。包括血月会的所有计划，包括……他对林家的愧疚。”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林默：
“这是他临终前写的忏悔信，让我转交给林家的人。但我一直没勇气拿出来。直到现在。”
林默接过信。
信封已经泛黄，但保存得很好。上面用钢笔写着：
“致林家后人——张振华的忏悔与警告”
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信很长，字迹很潦草，能看出写信人当时的状态很不好。
信的内容和张奶奶说的差不多：忏悔策划了袭击，忏悔伤害了林正清先生和艾拉，忏悔成立了血月会……
但在信的末尾，有一段特别的话：
“血月会不会消失。只要还有人对超自然力量抱有贪婪和恐惧，血月会就会一直存在。”
“他们现在的目标是诺伊曼家的最后血脉——艾拉·冯·诺伊曼。他们想用她的血，完成‘血统净化仪式’，创造完美的混血吸血鬼。”
“小心文化祭。那是他们计划行动的日子。”
“小心夜巡局内部。有他们的人。”
“最后，对不起。对不起林正清先生，对不起艾拉小姐，对不起所有被我伤害的人。”
“愿星见市的星空，能原谅我的罪孽。”
信到这里结束。
林默放下信，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愤怒，悲伤，还有……一丝理解。
张振华是个可悲的人。被贪婪和嫉妒蒙蔽了双眼，伤害了很多人，最后在悔恨中死去。
但他的忏悔，是真实的。
“这封信……”林默看向张奶奶，“您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现在才需要。”张奶奶说，“血月会要在文化祭上行动，你们需要知道真相，需要做好准备。”
她顿了顿：“而且，陈建国那边……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他答应在文化祭上配合我们，将功赎罪。”
“配合我们？”艾拉问。
“对。”张奶奶点头，“血月会计划在文化祭上动手，我们就将计就计，把他们一网打尽。陈建国会假装配合他们，实际上给我们传递情报。”
很冒险的计划。
但如果成功，就能彻底解决血月会的威胁。
“王叔知道吗？”林默问。
“知道。”张奶奶说，“这个计划就是我和老王一起制定的。他会安排夜巡局的人在文化祭上布控，确保安全。”
她看向艾拉：“艾拉，你还要去文化祭吗？如果不想去，我们可以取消计划。”
艾拉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她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坚定：
“我要去。”
“艾拉……”林默想劝她。
“我要去。”艾拉重复道，语气更坚定了，“这不是逃避的时候。血月会想找我麻烦，那我就面对他们。而且……”
她看向林默：“我想看看文化祭。这是林爷爷答应过我的事，我不想因为那些人的威胁就放弃。”
很倔强的决定。
但也很……艾拉。
林默知道劝不动她，只能点头：“好，那我们就一起去。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跟紧我，不能单独行动。”
“我答应。”艾拉说。
张奶奶看着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俩……真像你爷爷和艾拉当年的样子。一个人类灵愈师，一个吸血鬼萝莉，互相守护，互相扶持。”
她的眼神变得温柔：
“星见市的和平，就是靠这样的羁绊维持下来的。一代又一代，人类和超自然种族，互相理解，互相帮助。”
她站起身：“好了，我该走了。你们好好准备，文化祭上小心一点。曲奇记得闻，虽然你不能吃，但闻闻味道也能补充能量。”
“谢谢张奶奶。”林默和艾拉同时说。
张奶奶笑了笑，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
她看向艾拉：“艾拉，你父亲……诺伊曼伯爵，临终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艾拉的身体僵住了。
她的父亲……诺伊曼伯爵？
那个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的父亲？
“什么话？”她的声音在颤抖。
张奶奶轻声说：
“他说：‘告诉艾拉，我以她为荣。她选择了善良，选择了和平，这是诺伊曼家最珍贵的荣耀。’”
艾拉愣住了。
然后，她的眼眶红了。
血红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淡淡的水光。
“父亲……”她喃喃道。
张奶奶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后，客厅里恢复了安静。
艾拉站在原地，低着头，银色的长发遮住了脸。
林默能听到她压抑的抽泣声。
很轻，但很真实。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
艾拉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林默，我父亲……他说以我为荣。他说我选择了善良，选择了和平……”
她的声音哽咽了：
“可是……我背叛了家族，背叛了旧贵族的传统。我一直以为……他会恨我。”
“他不会恨你的。”林默轻声说，“真正的父亲，不会因为女儿选择了善良而恨她。他会为她骄傲。”
艾拉点点头，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
林默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有些情绪，需要释放。
过了好一会儿，艾拉才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
“我没事了。”
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平静下来了。
“嗯。”林默点头。
艾拉看向桌上的那盒曲奇，拿起一块，深深吸了一口气：
“张奶奶的曲奇……还是原来的味道。林爷爷以前说，这是‘记忆的味道’。”
她顿了顿：“现在，这也是……父亲的味道。”
林默心里一暖。
艾拉在慢慢释怀。
释怀对父亲的愧疚，释怀对过去的执念。
这是好事。
“那我们……”林默看向模型，“还要继续调整吗？”
“要。”艾拉点头，血红色的眼睛重新变得坚定，“文化祭上，我们要展示最好的作品。让所有人都看到，星见之屋，星见市的和平象征。”
“好。”林默笑了。
两人继续工作。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但客厅里的灯光很温暖。
模型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每一个细节都精心打磨过。
很完美。
就像星见市的和平。
虽然经历过风雨，虽然有过裂痕。
但依然在努力维持，依然在向前发展。
三、文化祭的“准备”
第二天是文化祭当天。
林默一大早就去了学校，把模型搬到班级的展区。
高一（3）班的展区在体育馆的一角，主题是“星见市的历史建筑”。除了林默的老宅模型，还有其他同学做的共存纪念碑模型、旧图书馆模型、市政厅模型……
“哇，林默，你的模型好精致！”有同学惊叹。
“特别是这个屋顶的角度，太还原了！”
“这个小木牌是什么？星见市的市徽？”
林默一一解释，但没有透露太多细节。
他知道，这些同学可能不知道超自然世界的存在，或者知道了但不说破。
就像张奶奶说的，星见市的居民，很多都有“知情不戳破的默契”。
中午休息时，李明找到了林默。
“林默，我有话跟你说。”李明的表情很严肃。
两人走到体育馆外的走廊，这里人少，说话方便。
“怎么了？”林默问。
“我爷爷今天也会来文化祭。”李明压低声音，“他是夜巡局的退休探员，有执法权。如果血月会的人敢动手，他会处理的。”
林默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李明说，“还有，陈科长那边……我爷爷已经和他谈过了。他答应配合，但要求事后从轻处理。”
“从轻处理？”林默皱眉。
“嗯。”李明点头，“他说他愿意指证血月会的所有成员，包括高层。作为交换，希望夜巡局能对他从轻发落。”
很合理的交易。
陈科长虽然是双面间谍，但也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如果能指证血月会的高层，功过相抵，从轻处理是应该的。
“王叔同意了吗？”林默问。
“同意了。”李明说，“但前提是陈科长要全力配合，确保今晚的行动万无一失。”
“那就好。”林默稍微放心了一些。
“对了。”李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林默，“这个给你。是我爷爷做的护身符，能抵挡一次中级魔法攻击。你戴着，以防万一。”
林默接过布袋，里面是一个银质的吊坠，和上次那个很像，但纹路更复杂。
“谢谢。”他说。
“不客气。”李明笑了笑，“今晚小心点。我会在展区附近，有事就叫我。”
“好。”
两人道别后，林默回到展区。
模型已经摆好了，在展台的中央，用玻璃罩罩着，防止被人碰坏。
玻璃罩上贴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星见之屋——林家老宅模型”
“建于1905年，星见市最早的超自然庇护所之一”
“设计者：林正清（林氏灵愈师第三代传人）”
“制作者：林默（高一3班）”
很简洁的介绍，但该有的信息都有了。
林默看着模型，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
这是他用心做的作品，承载了林家的历史，星见市的历史。
今晚，它将被很多人看到。
包括艾拉。
想到艾拉，林默看了看时间。
下午四点。
离夜间展览开始还有三个小时。
艾拉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他拿出手机，给艾拉发了条短信：
“准备得怎么样了？”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
“准备好了。帽子、口罩、墨镜都戴好了。王叔给的临时通行证也拿到了。”
林默回复：
“好。我六点回去接你。”
“嗯。等你。”
很简短的对话，但林默能感觉到艾拉的期待。
她也想看看文化祭，想看看模型展出的样子。
这是她等了很久的约定。
林默收起手机，继续整理展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体育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各个班级的展品都摆出来了，有模型，有绘画，有手工艺品……
很热闹。
但林默心里却有些不安。
今晚的夜间展览，真的能顺利进行吗？
血月会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陈科长真的会配合吗？
很多未知数。
但他相信王叔，相信张奶奶，相信……那些守护星见市和平的人们。
他们会保护好艾拉，保护好文化祭，保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共存。
四、夜间展览的“开始”
晚上六点，林默准时回家接艾拉。
艾拉已经准备好了。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连帽卫衣，帽子很大，戴上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口罩是黑色的，墨镜是茶色的，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个怕生的小女孩。
“会不会太夸张了？”艾拉小声问。
“不会。”林默说，“这样很安全。”
他顿了顿：“而且……很可爱。”
艾拉的耳尖立刻红了：“谁、谁要你说可爱了！我只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典型的傲娇反应。
林默忍着笑：“好，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出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星见市的秋夜很凉爽，街道两旁的街灯已经亮起，在夜色中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
文化祭的夜间展览七点开始，现在过去正好。
走到学校门口时，林默看到了王叔。
王叔穿着便服，站在校门口，像是在等他们。
“王叔。”林默打招呼。
“小默，艾拉。”王叔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嗯。”林默点头。
王叔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陈科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血月会的人会在七点半左右动手，目标是艾拉。我们会提前布控，等他们动手时一网打尽。”
他看向艾拉：“艾拉，你要小心。虽然我们会保护你，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不要离开林默身边，不要摘口罩，不要暴露身份。”
“我知道。”艾拉点头。
“好。”王叔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对讲机，递给林默和艾拉，“这个拿着，频道已经调好了。有事就呼叫，我们会立刻赶到。”
“谢谢王叔。”林默接过对讲机。
“不客气。”王叔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去吧。好好享受文化祭。这是你们应得的。”
林默和艾拉点点头，走进学校。
校园里很热闹。
虽然是夜间展览，但来参观的人很多——有学生，有家长，有老师，还有……一些“特殊观众”。
林默能感觉到，有些人的气息不太一样。
有些人的体温偏低，有些人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有些人的影子在晃动……
超自然种族。
他们也来参加文化祭了。
这是星见市的特色——人类与超自然种族，在特定的场合，可以公开交流。
虽然大部分超自然种族都做了伪装，但彼此之间能认出来。
这是一种默契。
“好多人……”艾拉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别怕。”林默轻声说，“跟紧我。”
“嗯。”艾拉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林默的衣角。
两人走进体育馆。
体育馆里灯火通明，各个展区都围满了人。有讲解的，有拍照的，有讨论的……
很热闹。
林默带着艾拉走到高一（3）班的展区。
模型前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仔细观看。
“这就是林家老宅啊？看起来好古老。”
“听说这栋老宅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是星见市最早的建筑之一。”
“设计者林正清……是林默的曾祖父吧？好厉害。”
林默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
艾拉也看着模型，血红色的眼睛在墨镜后面闪闪发光。
“很漂亮。”她小声说，“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你喜欢就好。”林默笑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默同学，你的模型做得真不错。”
林默回头，看到历史老师走了过来。
历史老师今天也穿着便服，但气质依然很严肃。
“谢谢老师。”林默说。
历史老师仔细看着模型，点了点头：“还原度很高。特别是这个屋顶的角度，和林正清先生的设计图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看向艾拉：“这位是……”
“我妹妹。”林默说，“她身体不好，很少出门。今天特意来看文化祭。”
“哦。”历史老师点点头，没有多问。
但他的眼神在艾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
艾拉有些紧张，往林默身后缩了缩。
历史老师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模型：
“林默，你知道这栋老宅最特别的地方是什么吗？”
“是什么？”林默问。
“是它的‘心’。”历史老师说，“林正清先生在设计这栋老宅时，在它的核心位置埋下了一颗‘灵愈石’。那颗石头，能吸收负面能量，释放治愈能量，保护住在里面的人。”
灵愈石？
林默第一次听说。
“那颗石头……现在还在吗？”他问。
“在。”历史老师点头，“就在老宅的地下室，一个特制的容器里。你爷爷应该知道具体位置。”
林默记下了这个信息。
等文化祭结束后，他要去找找看。
“好了，你们继续参观吧。”历史老师说，“我再去别的展区看看。”
他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林默：
“林默，今晚小心点。有些事……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
林默心里一紧。
历史老师也知道今晚的事？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历史老师笑了笑，离开了。
林默看向艾拉。
艾拉的血红色眼睛透过墨镜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不安。
“林默……”她小声说。
“别怕。”林默握住她的手，“有我在。”
艾拉的手很凉，但林默的手很温暖。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温度在传递。
艾拉点点头，稍微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王叔的声音：
“各单位注意，目标出现。重复，目标出现。位置：体育馆东侧入口。人数：三人。特征：黑衣，戴口罩，携带不明物品。”
“按计划行动。注意保护平民安全。”
血月会的人，来了。
林默的心跳加快了。
他握紧艾拉的手，低声说：
“跟紧我。不要离开我身边。”
“嗯。”艾拉点头。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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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结尾小钩子】
就在林默和艾拉准备离开展区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脸色苍白，眼神锐利。他戴着口罩，但林默能认出他的眼睛——是陈科长。
“林默同学，冯·诺伊曼小姐。”陈科长低声说，“请跟我来。血月会的人已经混进展区了，这里不安全。”
他的语气很急。
林默犹豫了一下。
该相信他吗？
陈科长是双面间谍，但张奶奶说他答应配合了。
而且王叔也在对讲机里说了，按计划行动。
“去哪里？”林默问。
“安全屋。”陈科长说，“在实验楼的地下室，那里有夜巡局的防护结界，很安全。”
实验楼地下室？
林默想起地图上的标记——“实验楼地下室——监控盲区（曾发生低阶违规事件）”。
那里……真的安全吗？
他看向艾拉。
艾拉的血红色眼睛透过墨镜看着陈科长，瞳孔深处的金色纹路在缓缓流转。
她在感知陈科长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对林默说：
“他在说谎。他的心跳很快，呼吸急促，很紧张……但不是因为担心我们，而是因为……他在执行某个计划。”
林默心里一沉。
陈科长在说谎？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把我和艾拉引到实验楼地下室，然后……
“陈科长。”林默冷静地说，“王叔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他说他会来接我们。”
陈科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王副局长？他……他在处理别的事，让我来接你们。”
很明显的谎言。
王叔刚才还在对讲机里说话，怎么可能在处理别的事？
“那我们先给王叔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林默拿出手机。
陈科长的脸色变了。
他的手伸向腰间，像是要掏什么东西。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陈建国，你在干什么？”
是王叔。
王叔带着几个夜巡局的探员，快步走了过来。
陈科长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手停在腰间，没有继续动作。
“王副局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王叔的语气很冷，“计划是让你在展区待命，不是让你擅自行动。”
陈科长低下头：“我……我只是想保护他们。”
“保护？”王叔冷笑，“把他们引到实验楼地下室，那里是监控盲区，你想干什么？”
陈科长沉默了。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对不起……他们抓了我女儿。他们说，如果我不把艾拉带到地下室，就杀了我女儿……”
他的声音哽咽了：
“我女儿才八岁……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让她死……”
原来如此。
血月会用陈科长的女儿做人质，逼他背叛。
很卑鄙的手段。
但也很有效。
王叔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很严肃：
“你女儿的事，我们会处理。但你现在必须配合我们，把血月会的人引出来。”
陈科长点点头，眼泪流了下来：
“我配合……我什么都配合……只要我女儿安全……”
王叔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会救出你女儿的。”
他看向林默和艾拉：“你们先回展区。这里交给我们。”
“好。”林默点头。
他拉着艾拉，快步离开。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
陈科长跪在地上，捂着脸，肩膀在颤抖。
很可怜。
但也很可悲。
被自己的血统困扰，被血月会利用，最后连女儿都被牵连。
这就是……仇恨的代价。
林默握紧艾拉的手。
他发誓，绝不会让艾拉经历这样的事。
他会保护好她。
用尽一切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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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第6话：感冒与“体温共享”——文化祭的骚乱过后，林默因为淋雨感冒发烧。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贴在额头。艾拉皱着眉说：“人类真脆弱，这点雨就倒下了——我用‘体温调节’帮你降温，这是吸血鬼的基础能力，不会伤到你。”但林默注意到，艾拉眼底有淡淡的红纹——那是使用能力过度消耗能量的征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