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完整的四分钟!

作者:宁宇ley 更新时间:2025/12/18 21:56:09 字数:5998

第一幕:齿轮的啮合——枯燥、重复与细微的进展

蒙太奇开场(数周时间压缩):

镜头快速切换,配合节拍器冰冷精确的“嘀嗒”声和辉夜平静无波的指令:

清晨:世熙在宿舍阳台,边刷牙边用脚打拍子,手指在空气中练习和弦转换。

正午:阮莲在空旷教室,独自对着谱架练习贝斯音阶,额头沁汗,表情专注。

下午:阿茹拉在体育馆储藏室,对着一堆旧垫子练习哑鼓,手臂肌肉绷紧,眼神凶悍得像在驯兽。

傍晚:小茉在学生会的角落,戴着耳机,用软件反复循环《Hold My Hand Tight》的吉他和鼓轨,在乐谱上做满标记。

深夜:辉夜在东京的琴房,键盘连接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波形分析软件。她戴着耳机,反复聆听、暂停、标记,然后修改她那份矫正策略。

合练片段闪回:

依然充满错误,但性质在变化:从“各响各的”变成“在同一个拍子上各响各的”;从“完全无视他人”变成“偶尔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并试图调整(虽然常调错)”。

辉夜的角色演变:她从纯粹的“纠错机”,开始偶尔给出具体的、技术性的建议:“世熙,第三小节进拍有延迟,尝试预判。”“阿茹拉,军鼓击打位置再靠中心些,音色会更集中。”“阮莲,G和弦根音稍加重,推动感不足。”

冲突的变奏:争吵变得更具体、更“专业”。世熙和辉夜为一个小节尾音的处理是“上滑音”还是“保持音”争论;小茉和阿茹拉为一段过渡的节奏型是“简洁”还是“复杂”各执一词。阮莲常常是那个小声说“好像……都可以试试?”然后被双方目光“镇压”的人。

——

又一次沉闷的合练后,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颓丧。虽然进步有,但逼仄的空间和糟糕的音响让一切努力听起来依旧廉价。

阿茹拉(把鼓棒一扔,喘着粗气):“不行!在这破地方敲,再练一百年也就是个闷屁!声音根本打不开!”

罕见的,辉夜(看了一眼录音波形)微微颔首:“同意。空间混响失真严重,低频淤积,不利于判断真实合奏效果。且……”她瞥了一眼角落里修补过的茶杯痕迹“环境心理学角度,负面记忆关联场景不利于发挥。”

世熙(眼睛一亮):“那我们去天台!学校主楼的天台!又大,风景又好,回声肯定棒!”

小茉(皱眉):“安全问题,电源问题,设备搬运……”

阿茹拉(已经扛起嗵鼓):“搬!这点东西算什么!走!”

阮莲(小声但坚定):“我、我可以帮忙拿线!”

场景2:学校主楼空旷的天台。风很大,吹得乐谱哗哗响,头发凌乱。城市灯火在脚下渐次亮起,如同倒悬的星河。

设备就位:过程狼狈但高效。用延长线接电,用砖头压住乐谱,阿茹拉的鼓组第一次“直面”广阔天地。

合练开始:

前奏响起,问题依旧存在,但一切都不一样了。声音终于得以舒展、碰撞、消散在风里。世熙的吉他声有了旷野的回响,阿茹拉的鼓点仿佛能敲进云层,阮莲的贝斯在开阔空间里显出了它沉稳的脉络,小茉的节奏吉他和辉夜的键盘(她带了便携键盘)也不再挤作一团。

她们仍然需要紧盯乐谱,仍然会出错,仍然要靠辉夜偶尔喊停纠正。但某种东西在改变——她们开始抬头看彼此,而不仅仅是盯着自己的乐器或谱子。风吹过时,世熙和阮莲的头发交缠了一瞬;阿茹拉在某段鼓solo后,对看向她的世熙咧嘴一笑;小茉在稳定的节奏中,微微向辉夜的方向侧耳,确认键盘的铺垫。

“不知是第几次尝试,当音乐进行到最后一小节,最后一个和弦被所有人(以不算完美但足够清晰的姿态)奏响,然后缓缓收音时——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风声,和五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她们没有立刻欢呼,甚至没有动。只是互相看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以及茫然之下缓缓升腾的、微小的震撼。

世熙(声音发颤,打破了寂静):“我们……刚刚……是不是……一次都没停?”

阮莲(捂着胸口,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是的……”

阿茹拉(看了看自己的鼓,又看了看其他人):“这就……完了?”

小茉(长长地、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嗯。完了。”

辉夜(最先恢复常态,她低头查看录音设备,确认了时间):“6分07秒。整体同步率达到基础合奏标准下限。重大失误次数:0。”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夕阳余晖给她冰冷的轮廓镀上了一层罕见的暖色,“初步判断,目标曲目已具备可公开演奏的基础完整性。”

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混乱的声响:

世熙把吉他往地上一放,直接躺倒在地,对着天空发出一声不知是哭是笑的嚎叫。

阿茹拉跳起来,抡起鼓棒对着镲片一阵狂敲,毫无节奏,纯粹宣泄。

阮莲抱着贝斯,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耸动。

小茉摘下吉他,靠在栏杆上,望着远方灯火,嘴角终于扬起一个清晰、真实、放松的弧度。

辉夜静静站着,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拂过几个音符,那是《Hold My Hand Tight》最后的尾奏。她侧过脸,望向地平线最后一缕金光,没有人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涟漪。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兴奋和疲惫同时袭来。她们瘫坐在天台各处,分享着带来的水和零食。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松弛,甚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亲密。

世熙(躺在地上,看着星星):“我们……是不是该有个正式的名字了?”

话题重启,但火药味淡了许多。

世熙(提议):“‘East Fury’怎么样?东方狂怒!多霸气!”

辉夜(冷静驳回):“语义空洞,缺乏文化特异性,且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联想。”

小茉(提议):“‘和鸣’?取自‘鸾凤和鸣’,寓意和谐共鸣。”

阿茹拉(皱眉):“听不懂……不够响!”

阮莲(小声):“要不……用我们各自语言里‘音乐’或‘朋友’的词组合一下?” 但组合起来显得冗长古怪。

争论又有点升温的趋势。每个人都想坚持自己的审美,但又不想破坏此刻难得的和谐。

阿茹拉(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咕——”一声)。她揉着肚子,愁眉苦脸:“别吵了……我饿了。起什么名都行,能不能先去食堂吃饭?鸡腿!包菜!什么都行!”

阮莲(被阿茹拉的饿鬼样逗笑,也感觉饥肠辘辘,下意识用越南语小声嘀咕):“Ăn ngon quá…(好吃就好了……)” 然后她用中文软软地重复:“就是……‘好吃’就好了嘛。”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短暂的争论。

世熙(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出大笑):“‘好吃’?‘好吃乐队’?哈哈哈哈!阿茹拉饿出来的名字!阮莲你太有才了!”

阿茹拉(眼睛亮了):“‘好吃乐队’?好啊!吃饱了才有力气敲鼓!我同意!”

小茉(扶额,想反驳,但看着世熙笑得打滚、阿茹拉一脸认真、阮莲不知所措的样子,又觉得这个荒诞的名字意外地……贴合此刻的氛围。她无奈地摇头):“……太不正式了。但……暂时用来内部称呼,似乎……也无不可。” 她妥协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世熙带着笑意的、阿茹拉期待的、阮莲怯生生的、小茉无奈的,都投向了辉夜。

辉夜(在众人的注视下,沉默了片刻。她看了看手里喝了一半的水,又看了看远处城市的霓虹说):“从品牌识别度、记忆点、以及降低初期期望值以规避过度批判的角度,‘好吃乐队’作为一个临时项目代号,具备一定的功能性。 我保留意见,但不反对临时使用。”

“耶!” 世熙跳起来,伸出手,“那就暂时是‘好吃乐队’了!为了庆祝我们第一次合奏成功,以及乐队(暂时)命名——我们去吃好吃的!”

阿茹拉第一个把手拍上去,阮莲怯怯地叠上,小茉带着无奈的微笑也放了上去。最后,在世熙炽热目光的“逼迫”下,辉夜犹豫了半秒,伸出她修长、干净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在最上方碰了一下。

“好吃乐队,第一次聚餐,出发!” 世熙欢呼。

五个少女(辉夜稍显疏离但并未远离)的背影,吵吵嚷嚷、推推搡搡地走下天台楼梯,融入下方温暖的人间灯火中。天台上,乐器静静立在星空下,录音设备的指示灯还在微弱闪烁,记录着刚才那完整的六分钟,和一段崭新、荒诞又温暖的关系的开始。

共享的餐桌与各自的瞬间:

五人(辉夜罕见地没有拒绝)围坐在一张稍显拥挤的长桌旁。桌上摆着简单的餐盘——世熙面前堆着小山般的炸鸡,阮莲是清淡的汤饭,阿茹拉面前是超大份的烤肉盖饭,小茉是营养均衡的定食,辉夜只要了一杯热茶和一小份沙拉。

世熙(嘴里塞着炸鸡,含糊不清地比划):“阿茹拉!你最后那段加花!绝了!虽然辉夜欧尼说超拍了0.3秒,但感觉超对!”

阿茹拉(大口扒饭,得意地哼哼):“那必须的!天台上敲就是带劲!感觉鼓声能飞出去!”

阮莲(小口喝着汤,眼睛弯弯的):“小茉姐姐的节奏好稳……我一直跟着你的拍子,才没乱掉。”

小茉(优雅地夹起一块蔬菜,嘴角有淡淡笑意):“是大家配合的结果。阮莲的贝斯音准今天保持得很好。另外,”她看向辉夜,“简化后的键盘铺底指令很有效,减少了干扰项。”

辉夜(用叉子轻轻拨动沙拉,并未食用,只是点了点头):“基础协同达标。但第三段落,各声部动态平衡依然存在偏差,主要源于世熙在主歌部分的情绪性音量起伏。需注意控制。”

世熙(吐了吐舌头):“是是是,辉夜监理~!”

气氛是难得的、甚至有些陌生的和睦。没有剑拔弩张,只有疲惫后的松弛和共享成就感的暖意。连辉夜那挑剔的评价,在此刻听来也像是这个“奇怪团队”内部一种特有的、严肃的亲切。

就在这时,辉夜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起来。不是普通的通知亮光,而是连续、急促的闪烁,伴随着一种特殊的、极其轻微但频率很高的震动声,像是某种内部警报。

辉夜的目光在瞬间被吸引。她瞥向屏幕,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拿着叉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

她没有立刻拿起手机,而是让屏幕又闪烁了几秒。那特殊的光映在她灰蓝色的瞳孔里,显得格外冰冷。

餐桌上,世熙还在和阿茹拉争论哪种酱料配炸鸡最好吃,阮莲小声附和,小茉则注意到了辉夜的异样,停下了筷子,目光略带询问地看向她。

辉夜缓缓放下叉子,动作依旧优雅,但透着一丝比平时更刻意的、用于维持镇定的精准。她拿起手机,没有查看,只是握在手中,屏幕朝下。

“失礼了。”她站起身,声音平稳无波,但比刚才更低沉一些,“有些事务需要即刻处理。各位请慢用。”

世熙(从食物中抬头,愣了一下):“诶?辉夜欧尼,饭还没吃呢?一起去聚餐啊!”

辉夜(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头):“不了。预祝各位聚餐愉快。关于今日合练的详细数据报告,我会稍晚发送。明日开放日的最终流程确认,也请留意群内通知。”

她的语气公事公办,仿佛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遥远的“监理”,将刚刚在餐桌上那一丝微弱的人气彻底收敛。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背影挺直,步伐稳定,但速度比平时稍快,很快消失在食堂嘈杂的人流和氤氲的热气之后。

餐桌上的短暂冷场:

阿茹拉(挠头):“这就走了?她那份沙拉还没动呢。”

阮莲(有些担心地看着辉夜离开的方向):“辉夜姐姐……好像有点着急?”

小茉(收回目光,重新拿起筷子,但若有所思):“她有自己的事。我们按计划进行就好。” 她语气平静,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职业性的审慎评估——那通急促的讯息,显然不是寻常联络。

世熙(看着辉夜餐盘里几乎未动的沙拉,又看看她离去的方向,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但很快被阿茹拉嚷嚷着“快吃快吃,烤肉凉了”拉回现实。她甩甩头,试图挥去那丝不安):“不管啦!我们继续吃,等明天再好好拷问她,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气氛重新活跃起来,但似乎有一层极淡的阴影,随着辉夜的离去,悄然覆盖在了刚才那份纯粹的兴奋之上

——

深夜,世熙与众人从庆祝聚餐散去,独自回到宿舍后。世熙的宿舍房间。一片黑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的脸。世熙瘫在床上,懒得开灯,脸上还带着傻笑。她反复看着手机里那段天台合奏的模糊视频,听着里面嘈杂但完整的《Hold My Hand Tight》,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弹着空气吉他。

她点开五人(含辉夜)的LINE群,群名还被小茉严谨地标为“跨界音乐兴趣小组”,但聊天记录里已经有了“好吃乐队”的调侃。她翻看着今天零零散散的消息,有阮莲拍的聚餐食物照片,阿茹拉抱怨没吃饱,小茉提醒明天记得还器材……一种微妙的、属于“团体”的温暖感包裹着她。

她点开与辉夜的私聊窗口,最后一条是辉夜傍晚在食堂离开后发来的:“今日合练基础数据报告V4.2已上传至云端。请注意查收。” 她当时没回。现在,她犹豫了一下,打字:“报告收到啦,辉夜欧尼。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 发送。

她没指望立刻有回复,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心里被一种饱胀的、混杂着成就感、疲惫和隐约希望的情绪填满。“我们好像……真的可以成为一支乐队。” 这个念头清晰起来。

转折:群消息的震动: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是群消息提示。世熙以为是阿茹拉又发了什么吃的,笑着拿起来。

发信人:辉夜。

时间:凌晨00:13。

消息内容,只有一条,冷静、简洁,没有前因后果:

“致各位:

因不可抗的家族事务,我需即刻动身返家,归期未定。

鉴于此,我将无限期退出当前的音乐研习活动。

相关器材我已委托快递取回,乐谱与数据资料权作留念。

过往数月,承蒙关照。祝诸位前程似锦。

辉夜”

世熙初读,她没看懂。或者说,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像天书一样无法进入大脑。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无限期退出”、“归期未定”、“祝诸位前程似锦”……

血液仿佛瞬间从头顶褪去,四肢冰凉。手机屏幕的光变得刺眼。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手指颤抖着,想打字,想打电话,想质问,想说“辉夜欧尼你别开这种玩笑”,但所有动作都僵住了。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慌攫住了她。

这算什么?单方面的、冰冷的、充满距离感的……解散通知?

她看向窗外,城市夜景依旧璀璨。但几个小时前,天台上那伴着夕阳和风声的完整合奏,那笨拙的击掌,那“好吃乐队”的哄笑,那食堂里辉夜沉默却未曾离开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这条信息瞬间抽空了色彩和温度,变成了苍白的、可笑的回忆。

整整五分钟,群里没有任何人回复。那条信息孤零零地挂在最下面,像一道冰冷的休止符。

“对方正在输入…” 的提示在小茉的头像旁闪现了几次,又消失。最终,小茉只回了一个字:

小茉:“收到。”

这个“收到”,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世熙感到绝望。它代表理性如小茉,也接受了这个“判决”。

阮莲 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紧接着又撤回了。最终什么也没说。

阿茹拉 发了一串问号,然后是一句:“???什么意思??不玩了???”

依旧,没有解释,没有回应。辉夜的头像灰暗下去,显示离线。她切断了所有即时通讯的可能。

世熙死死盯着屏幕,直到眼睛发酸。她退出群聊,疯狂拨打辉夜的电话。关机。LINE通话,无人接听。所有联系渠道,全部被沉默阻断。

她想起傍晚食堂里,辉夜看到手机时瞬间绷紧的侧脸和匆匆离去的背影。那不是普通的急事,那是一场早已酝酿、此刻终于抵达的海啸前兆。

“开什么玩笑……”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我们才刚刚……才刚刚能一起弹完一首歌……我们连名字都还没想好……你说退就退?‘前程似锦’?我们的‘前程’……不就是……” 她说不下去了。

她环顾这个房间,角落里放着她的吉他,墙上贴着《Hold My Hand Tight》的和弦谱,一切都还保持着“乐队训练”的痕迹。但那个制定计划、纠正错误、用冰冷数据衡量她们进步、却也偶尔在音乐中流露出一丝专注柔和的“监理”,那个她想要证明给对方看的“考官”,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彻底地消失了。

比被拒绝更可怕的,是被毫无预兆地抛弃。比无法登台更致命的,是舞台在搭好前,就被告知演出取消,且没有理由。

世熙慢慢滑坐到地上,背靠着床,把脸埋进膝盖。没有嚎啕大哭,只有肩膀难以抑制的、细微的颤抖。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屏幕朝上,依然亮着,定格在那个只有一条冰冷公告和零星绝望回应的群聊界面。

那个刚刚在天台上被她们的合奏声微微撼动的世界,此刻重归一片令人窒息的真空。世熙蜷缩在宿舍地板的阴影里,像一座熄灭的火山。不远处,手机屏幕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冰冷地映照着辉夜那条宣告退出的信息。窗外的城市灯火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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