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最后一天了，让你拍的*照拍了没有？”
夕阳西下，华东县平安中学唯一的路上，畏畏缩缩的李源还是被人堵了。
几天前，三个平时在班级最后聚一起不知道聊啥，时不时旷课不知所踪的混子找上了李源，把李源身上的钱洗劫一空后又叫李源想办法偷拍女同学***的照片或者*照给他们。
一开始被抢的时候李源是拒绝的，然后双拳难敌六手，被打了一顿，实在没办法，只能给了。
但是偷拍这事就太突破底线了，李源辗转反侧也没行动，想反制吧，告老师也没证据，他们动手还挺克制，光疼了，伤势根本看不出啥来，监控那东西只有市中心一些地方里才有，李源都不知道监控是啥（）
总而言之，李源就在混乱和不安中度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想蒙混过关，不出意料的又被堵了。
三个人突然冒出来在李源背后跟他勾肩搭背，装出很熟的样子，带他就往小道走，胳膊勒的李源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喊人救命都喊不了。
而且这里治安和环境一直也不咋地，路过的同学看他们这架势直接加快脚步，像没事人一样赶紧走了。
事已至此，李源也没了办法，只想在拖延一下，低声下气的求饶道：“在给我几天时间吧，实在是没机会……”
中间一个染了黄毛的一把抓住李源的头发，提了起来，讥讽的说：“这几天我们可是一直在看着你呢，你是什么也没干啊，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
最后的夕阳洒落的光芒被小路两旁的白桦树遮住，路边小河上的冷空气被风带着刺在李源的脸上，他没有感觉到，因为黄毛的巴掌比风更快。
“啪！”沉闷的巴掌声在天地间回荡，就算上次挨揍李源也没受到这种侮辱，在某种程度上，李源还抱着他们是自己同学的幻想。
因此，伴随强烈疼痛和轻微眩晕而来的巨大愤怒吞噬了李源的理智，他开始挣扎起来，想跟黄毛好好打一架。
另外两个没染发的小弟牢牢架着李源，让他根本无法挣脱，黄毛眉毛一挑，眼睛一眯，抓着李源的头发就往下扯，样子像在拽一头穿了鼻环的牛。
“看来还是我们太心慈手软了，给了你我们很好说话的错觉啊，啊牛、小四，来让他冷静一下。”
如此说着，他们三个就把李源架着往河边带，李源比普通学生还弱点，因为他下课老是发呆，也不说活动活动什么的，更不可能抗衡三个人的力气了。
头发被扯的疼痛和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让李源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着越来越近的河水，无边的恐惧淹没了李源。
“难道他们想淹死我？”如此想着，李源拼命的往后退，并在死亡的威胁下抛弃了底线，连连求饶：“我错了，大哥们放过我吧——我不想死，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饶了我吧……”
黄毛狞笑一声：“你当这是过家家呢？说放过就放过，现在求饶，晚了！
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懂吗？动手！”
说罢，两个小弟驾轻就熟的给了李源的腿一脚，又使劲一压，直接让李源不受控制的跪在河边的土上。
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自然不会有意外，让“线人”感受一下窒息和呛水的痛苦，伴随死亡的恐惧，之后不管让他们干什么都能老实执行，事半功倍。
每次看到这个场景，黄毛就会感叹“军师”的手段强大和狠辣，同样是学生，怎么他就这么优秀呢……
黄毛摁着李源的脑袋，硬生生塞进水里，原本清澈的小河被他们剧烈的动作搞的有些混浊。
大幅度的动作消耗了李源大量的氧气，被摁进水里时他又下意识呼吸，水流顺着气管一部分直接进入到肺里。
疼痛、恐惧、窒息、后悔、不甘，种种情绪混杂下换来的是李源疯狂拼命的挣扎，即使胳膊和腿上已经被碎石划破也没有感觉。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李源弱小的躯体里竟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个小弟一时失手，竟没摁住，让李源的一条腿脱离了控制。
“不好！”小弟的话还没说完，李源挥舞的腿直接踹在身上摁着他的黄毛下体上。
“啊！！！我草你*！”黄毛惨嚎一声，眼球瞬间充血，在疼痛和愤怒的加持下不管不顾的死命摁压李源的头，还倒出一只手来锤击李源的头。
角度不对，李源这脚根本没能让黄毛失去战斗力，反而疼痛直接让他开了狂暴，丧失理智……
被搅动的泥土沙尘中混着一抹血色，漂到了小河最上面，失手的小弟在愤怒的跟随黄毛拳打脚踢后也发现了不对。
“大哥……李源好像没动静了？”小弟感觉李源的挣扎力道越来越弱，在刚才就已经任他们摆布了，只不过处在愤怒中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现在反应过来后，后怕也占据了小弟的内心，他焦急的问：“我们杀人了！怎么办大哥……”
黄毛停止了动作，扯着李源剩下不多的头发把他的头拉了上来，转过来一看把三人吓了一跳。
李源的眼球突出到快要脱离眼眶，脸上到处是乌青的痕迹和血液，鼻子和嘴里都是水土混合物，显然是活不了了。
看着李源的惨状，一种特殊的情绪在黄毛心里酝酿，让他跟两个面色苍白的惶恐小弟格格不入。
他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命令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源的死跟我们完全没关系，懂吗？”
小弟已经六神无主，连连点头，黄毛把颤抖的手藏在背后，吩咐道：“把他扔到河里，把身上的血洗洗，我们这每年都会淹死不少人，李源也是这里面不幸的一个……”
他们的做法，后续如何，已然跟李源没有了关系，他已经死了，死后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在有人会记得他，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时间磨平。
“后悔吗？”
似乎是完全虚无的环境，仿佛身体每个细胞都泡在不知名液体中的感觉…
“后悔吗？”
透明的不断改变的雾状体上隐约勾勒出李源的形状。
“后悔吗？”
在声音一遍遍回荡中，李源逐渐恢复了自我意识，他下意识的回忆自己的经历，除了死前那段痛苦异常，感情强烈的窒息死亡体验被自我保护机制略过了，在往前的所有经历画面一一出现。
尤其是这几天的最为突出，李源发现自己有无数次可以做出不同选择的能力，无数次可以改变，但他最终却无动于衷，懦弱的等到了最后，迎来死亡的局面。
“后悔……”李源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部位发声，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果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付出什么？”不定性的声音再次出现。
李源回道：“一切。”
